天亮了，又黑了。

夜幕下的京都城仿若陷沉睡的猛。

外城，長樂坊。

一道黑影避開了坊巡街武侯，在一條偏僻幽深，狹窄的小巷突然停下。

“出來吧，跟了一天了。”

黑影緩緩轉，對著空無一人的巷子開口。

周圍白雪映下，模糊可以看清是個背長劍的道人。

空的巷子沉寂了片刻，一道青影伴隨著腳踩積雪的“嘎吱”聲，緩緩出現在巷口。

“你是什麼人，為何一直跟著貧道？”背劍道人問道。

“殺人的人。”青人雙臂環肩，也抱著一柄長劍，停在巷口墻下的影中，頓了一下，聲音淡淡繼續道：“不過，今夜我卻不想殺人。”

“告辭。”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就走。

“春風細雨樓……”背劍道人雙眸微瞇，一語言道破了青人份，“既然來了，那就說清楚再走。”

背劍道人腳下閃陣符芒，影已經出現在了巷口，雙指并攏，一點寒芒在風雪中，無聲刺向青人。

青人依舊是背對巷子，在道人出現在后的一瞬間，前環抱的長劍已經出鞘，從腋下一個刁鉆角度刺出。

一陣春風拂面，吹向巷子中。

溫暖中，帶著凜冽的殺意。

叮！

一聲輕響，符照映白雪，隨即被黑暗侵蝕。

“春風劍。”背劍道人皺眉，影回到了原地，仿佛從未過。

甚至覺不到一點天地元氣的波。

巷口，青人的影一閃而逝。

背劍道人眼神變換，腳下符亮起，瞬間又暗了下去，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追上去。

“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低喃一聲，轉巷中黑暗。

雪花飄落，掩蓋了地面淺淺腳印，四周又變得靜悄悄的。

背劍道人在坊中穿街過巷，確認后無人后，在一宅院前消失了蹤影。

宅院不小，后院的一間小樓有燈火亮起。

突然，屋中的地板上有陣符芒亮起，背劍道人的影憑空出現。

人未到，聲先至。

“這里不安全了，我們需要換個地方。”

“發生了什麼事？”

屋中坐著四個人。

上首是一名穿著龍紋錦袍，劍眉星目的俊朗青年。

左首位置坐著一位材干瘦，面容枯槁，唯有目深邃如淵海的半百老者。

右首邊是一名渾籠罩寬大袍，戴著青銅無常面的神人。

說話的是左邊高九尺，面臉絡腮胡子遮面，看起來兇狠暴戾的壯碩男子。

鐵塔般的漢子瞬間起，遮住了燭，銅鈴大的眼睛看向窗外，滿是戒備之。

屋其余三人目看向了背劍道人，等著他繼續說。

“勿慌。”背劍道人揮手，“回來的時候，被春風細雨樓的春風劍盯上了。”

“道長得罪了誰？”壯碩男子聲問道：“怎麼會有殺手盯上了你？”

背劍道人捻著長須，搖頭，“春風劍跟了貧道一天，一直沒有出手，并非是沖貧道而來。”

“不是沖道長而來，為何一直跟著道長？”半百老者沉思開口。

“這個，貧道也不得而知。”背劍道人繼續搖頭，把目看向上首的俊朗青年，“無論是不是沖著貧道而來，貧道認為還是先離開這里為妥。”

“又不是大周朝廷的人，道長有些大驚小怪了吧，我們這麼多人，一時半會……”

壯碩漢子搶先開口，俊朗青年眼神淡淡的看了過去，后者見狀，立刻收聲不語。

“道長辛苦了，先坐下再說。”俊朗青年收回目，微笑著對背劍道人開口。

“多謝主。”背劍道人拱手。

“許家那邊怎麼說？”見背劍道人坐下，俊朗青年再次開口問道。

“白鎮已經了都城，只要尋到其蹤跡，會有人暗中出手，引起其他江湖中人注意，都城一，許家以漕幫的穿云箭為訊……”背劍道人語言簡潔的說了一遍。

“那就是說，現在還不能確定行的時間。”俊朗青年沉了一句，看向半百老者輕聲問道：“褚老以為如何？”

半百老者微微沉思，緩緩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老朽以為，茍道長說的在理，不管春風細雨樓為何會盯上茍道長，既然現在不能明確行時間，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那就按茍道長的意思。”俊朗青年點點頭。

……

都城南門外。

“在這邊，追。”

低沉帶著殺意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道影，在風雪中閃過。

“滴答，滴答……”

鮮紅的，怎也止不住，順著袍流下。

紀坤坤影如鬼魅，無聲無息，但雪地上留下的斑駁跡，已經暴了行蹤。

眼睛越來越模糊，紀坤坤知道，這是失過多的癥狀，但好在，已經遙遙可見都城巨大的影子，

忽然，一道青的影出現在他正前方。

“司正大人在清河郡城，把這個送到右相府，親自到張禮張相手中。”

紀坤坤一頭栽進青影懷中，快速代一句，直接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