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即便已經鼻青臉腫。
歲月的痕跡也攀上了他的鬢角跟眼尾。
但是這樣一雙眼睛,是刻了蘇以沫漫長歲月裏的深刻眸子,如何能忘記?
是如論如何都忘不了的!
葉凡。
蘇以沫後退幾步後站在了那裏,男人看著蘇以沫,也同樣愣住,半晌才把頭倉皇的低了下去。
兩個曾經的親人,在二十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一個沉默,一個無語,空氣裏冷意彌漫開了。
蘇以沫想起蘇晉覃調查到的那些關於葉凡的事兒,他當年被一個漁民救起後,短暫的失憶過,在失憶的那段日子裏,他跟那個漁民的兒結婚了,還生育了一個孩子。
等他再恢複記憶的時候,他卻再也沒有嚐試回到濱城,回到葉家,甚至連再來找蘇以沫都沒找。
時過境遷。
他的心,早就變了。
蘇以沫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這一刻,再看到葉凡這張臉,看到因為他,自己的兒跟婿一個生死未卜一個下落不明,就恨不得撲上去咬碎這人的脖子,把他生嚼了吃了。
“媽,這人是……”蘇炎見到蘇以沫隻說了“是你”這兩個字後就沒有下文了,又看到蘇晉覃臉上青一塊紅一塊,驚喜與憤怒織的緒十分明顯,心裏已經有些猜到這人的份了。
聽著蘇炎蘇以沫一聲媽,葉凡驟的抬眸,目在兩人上掃來掃去。
蘇以沫惡狠狠打斷他的目,“看什麽看?你把目給我收回去!你沒資格看我們蘇家人!”
葉凡對上蘇以沫仇恨的視線,眸抖了抖,“沫沫——”
“你閉!”
蘇以沫抓起桌上的茶盅就朝葉凡丟了過去,蘇晉覃攔了一把,這茶盅裏麵可是新添的茶水,滾燙著呢,要是這一茶盅的茶水澆到葉凡上,隻怕麻煩事兒就更多了。
“葉凡,今天不是我哥哥替你攔下這一茶盅,我一定燙死你這個負心漢!”蘇以沫指著被茶水燙紅了半張臉的葉凡,氣得瓣青紫,抖不已。
蘇以沫一聲葉凡喊出來,印證了所有人的猜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著。
瑜念最先上前,“阿姨,現在不是跟他怒的時候,問問他到底對時律做了什麽……”
瑜念一提醒,氣暈了頭的蘇以沫才清醒了些,立刻指著葉凡,“說,你到底把時律怎麽樣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誰?葉凡,你沒心沒肺,這麽些年連你親老爹都不管,現在還要戕害自己的親婿,你是人嗎你??!”
葉凡在泰國見到時律就,就知道他的份了。
同時也知道了沈語的份。
“沫沫,我沒有他。”葉凡瓣艱難的蠕了兩下,扯了條大口子的流出鮮來。
“他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你高興?你殺時家那麽多人,你還高興,你是不是高興他主送上門來呀?”蘇以沫咄咄人。
蘇晉覃見葉凡這模樣,心裏實在有所不忍,看向季泉聲低聲問道,“季先生,葉凡是危險人嗎?”
季泉聲沉後搖頭,“他就是個大學裏的化學教授。”
聞言,所有人又驚了一把。
隻是個大學裏的化學教授?
那怎麽還有能力害時家那麽多人……
蘇晉覃建議,“要不先把人解綁吧,這樣捆著問別人看去了也不好……”
“蘇晉覃,你是我哥哥還是他哥哥?他自己做出那樣的事兒來都不怕被別人議論,現在還怕給別人看?再說這屋裏有別人嗎?誰不是語兒跟時律的親近之人?”
盛怒之下的蘇以沫蘇晉覃也是不敢惹的,於是他隻能對葉凡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說,你跟時律見麵到底說了什麽?”蘇以沫一拍桌案,問葉凡,“你到底為什麽要對時家人下手!?”
葉凡哽咽許多下後,終是歎了口氣,道,“沫沫,我真的隻是一名化學教授,時家的那些事兒,還有時律……我都……”
“葉凡!!!”
蘇以沫真的是繃不住了,大哭大了起來,“你還要騙我騙多久?我們的兒現在因為時律的事兒也失蹤了,還懷著孩子,你對我可以絕絕義,你對自己的親骨也要這樣嗎?!!”
“跟時律那麽好,要是時律沒了,也活不了的,你一定要見到你兒一兩命你才高興嗎?”蘇以沫崩潰撲上去,拽住了葉凡的領,痛哭流涕,“還是說你還沒有歇下要對時家人手的心思,你想害死兒肚子裏的孩子,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呀!葉凡!!”
“不是的,我不是這樣想的,我真的不是……”葉凡哽咽許久,終於是再度垂下了頭,“時律飛機失事,應該是跟我告訴他的那些事兒有關。”
果然!
蘇以沫氣得倒仰差點暈了過去。
蘇晉覃趕忙扶住,又看到葉凡有開口的跡象,讓人給他解綁把他扶起來。
“你對我姐夫說了什麽?”沒等人功給葉凡解綁,沈翊又衝了上去,揪住他的領把他摁在了牆上,“你到底再打什麽注意?”
葉凡著沈翊,充渾濁的眼神定了定,“你就是沈翊,我兒的弟弟……”
“你管我是誰,你快告訴我你跟我姐夫說了什麽!”
沈翊說著,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
短短一個月,他已經失去了父母,他不要連姐姐跟姐夫都失去。
沈翊近乎失去理智。
葉凡卻淡淡的,“我們就說了這些,他告訴我沈語一路走來的經曆,我告訴他我一路走來的經曆,他說了你,還有瑜念,還有時一佳還有蘇炎,還有……”葉凡的目越過沈翊的肩膀看向了蘇以沫。
蘇以沫賭氣似的別過了臉,丟了個側臉給葉凡。
葉凡不有些想笑,還是像年輕時候那樣耍小子,不就扭過臉去不理人。
“你跟我姐夫說了你的經曆,你的什麽經曆?”
沈翊覺得就是這些話,才是時律遭遇不測的罪魁禍首。
葉凡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回答沈翊的問題,而是繼續直勾勾的看著蘇以沫,“這些話,我隻告訴他……”
他看著蘇以沫,口中的他卻指的是季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