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星野再次在陸家看見徐若華的時候,他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原本走過去的,又忍不住倒回來。
結果還真是。
徐若華似乎扭到腳了,坐在桃花樹下的石凳上,著左腳的腳踝。
計星野走過去問道:“扭到腳了?”
徐若華抬頭看見是他,一墨的領長衫,外麵是深藍的對襟鶴氅,這樣的服別人穿著或許會顯得老氣,可他穿著,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低調和斂。
徐若華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小聲道:“原本想來摘兩支桃花的,不小心就歪到腳了。”
計星野蹲下來,幫檢查了一下,問道:“當時有沒有聽見筋骨錯位的聲音?”
徐若華赧然道:“聽見了,所以不敢彈。”
計星野道:“我給你檢查一下,如果疼的話你就說。”
徐若華輕輕咬住瓣,低低地應了一聲,臉頰倏爾就紅了。
知道這件事換作是別人,萬萬不敢應的,萬一對方是個登徒子怎麽辦?
亦或者到,轉過頭又以各種為好的名義來提親,那可就麻煩了。
可麵對計星野,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的神態是那樣的專注,眼神清澈極了,甚至有都能看他眼底淺淺的擔憂。
於是就在恍惚間,隻覺骨節發出細微的聲音,一陣疼痛過後,驚訝地張了張。
這時就看見他輕輕地幫活了一下腳踝,說道:“你走走看。”
徐若華都驚呆了,這樣就好了嗎?
剛剛的疼痛過去,這會似乎也覺不到了,隻是那傷痛熱乎乎的,像是因為剛剛過,但實際上已經正位了。
試著站起來,輕輕地走了兩步,發現還真的不痛了。
這一瞬間,驚奇,激,愉悅,通通襲來。
遏製不住地揚起了角,開心道:“真的不痛了。”
計星野看見燦爛的笑容,才知道原來姑娘家笑起來可以這樣好看,連灼灼其華的桃花都被比下去了。
到由衷的驚喜,計星野也忍不住勾了勾角,說道:“去西北行軍的時候學的,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你以後一個人走路的小心點,真的崴傷了腳不要自己手,要馬上人來。”
徐若華害地點了點頭,想不到事周全的自己,也會有被說教的時候。
而這樣心甘願地聽著,宛如自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一樣。
原本被人照顧的覺是這樣的好,不開始細想,不是將一切掌握在手裏才會覺得快樂,偶爾著被人照顧和關心的覺也很好。
於是鼓起勇氣道:“謝謝二哥,我以後會注意的。”
這聲二哥得計星野臉頰微熱,目一閃,他連忙道:“都是親戚,不必太客氣了。”
徐若華笑著道:“好的,那以後我就不客氣了。”
的確是不客氣的,畢竟以裴大哥的輩分來算,還要小一輩呢。可母親同娘好,一直以同輩論稱,一聲哥哥也沒有什麽不妥。
計星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接著,天空不作地下起了雨。
兩個人狼狽地往屋簷下跑,計星野擔心徐若華的腳會再次傷,很快便拉住道:“慢一些吧。”
隨即將外衫下,罩在了徐若華的頭上,帶著一路往屋簷下去。
而他始終為撐著服,他自己則置在雨水中。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落,他卻毫無知覺一樣。此時此刻,那張原本溫潤的臉頰也有了鋒利的菱角,似乎正在與那雨勢對抗著,彰顯出他的沉穩與冷酷。
但同時,也讓看見他心的赤誠與溫。
他是個很好的男子,是值得為之付出的。
想到這裏,徐若華點起腳尖,在扯過那服後,穩穩地移到他的頭上去。
也想為他遮擋這片天空的雨水。也想讓他不風吹雨打之苦。
計星野愣了愣,眼眸微微一,耳朵迅速紅了起來。
他最後還是接過了服,小聲道:“我來吧。”
但這一次,他沒有拒絕的好意,兩個人都藏在服底下。
隻是這樣一來,避免不了更親的接,鼻息間似乎都是兩個人的呼吸聲。
清淺的,灼熱的……以及腔裏不規則的心跳聲。
不經意間的,更是讓兩個人都紅了臉。
一聲在一路抵達廊簷下,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直到再也覺不到那淅淅瀝瀝的雨,兩個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可能是那聲音太過明顯,兩個人又不自覺地抿了抿,無聲地笑了起來。
計星野到底是男子,很快調整好緒,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個天淋了容易風寒,不能在外吹風。”
徐若華點了點頭,跟隨他往前走。
沒過多久就看見下人拿著傘趕來接,兩個人自然也就分開了。
徐若華回房洗了個熱水澡,等出來以後,發現伺候的曾嬤嬤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薑茶來。
徐若華問道:“嬤嬤現熬的嗎?”
曾嬤嬤笑著道:“廚房的秦婆子送來的,說是計二公子讓煮的,他那邊也送了一碗過去了。”
徐若華不僅想到在雨中,他用服護著時,眼神是那樣的幹淨與純粹。
如果不是自己主,或許那一波在兩人心間的曖昧都不會有。
所以隻要肯主,還是有希俘獲他的心。
抿著角,心裏甜的,坐下來小口小口地喝著薑茶。
想著什麽時候能再遇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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