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銀錢到底還是好事。

趙學文的恐懼很快就被高高摞起的料、首飾還有各種金銀錠子給沖淡了。屋子里堆起來的東西，是他們這輩子想都沒敢想過的。

姜氏一開始耍耍心思，搬些大件兒進自己屋中，但很快就發現本搬不完，什麼都好，什麼都值錢，連一頂帳子上的繡花，都細的不得了，讓人不釋手。

姜氏甚至想要將所有的屋子都睡一遍。

還有那些侍奉的下人，丫鬟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一個個長得水蔥似的，穿著同樣的，只是一排站在邊，心里就說不出的歡喜。

除了這些，外面人聽說趙家來人了，就有禮源源不斷地送進來。

趙學文看著那長長的禮單，再想著那些送禮來的達顯貴，客氣的模樣，總算是明白大齊唯一的藩王是什麼意思了。

姜氏也迎來了登門的眷，不懂如何待客，幸好宅子里下人、管事全都不缺，用不著多加吩咐，就擺上了一桌尚好的宴席。

眷們與姜氏話家常，明里暗里地打聽趙泱的喜好。

“您家的小姐可不尋常，不但救下了豫王爺，吐蕃人攻打洮州那會兒，還幫著昌樂長公主守城門。”

“我也聽說，洮州那位趙景云大人也是趙家小姐救下來的。”

眷說完另一個接口道：“不是這些，眼下我們府中好多什都是西北來的，許多與洮州霞村有關，趙家小姐的父親就是霞村里正。”

一個里正本算不得什麼，京中達顯貴平日去莊子上，當地的里正都會帶著人送去些野味，東西是收了，但絕不會有人想著去與那些里正說說話。

因為份相差著實太懸殊。

但趙家這位里正，們至表面上不敢怠慢，誰人家生了個好兒，將來會嫁豫王府呢。

眷們一句句夸贊和示好，姜氏卻不知該如何接話，從家里出來后，與婆母他們就沒來往，更不知道婆母他們到底在洮州都做了些什麼。

有時候會懷疑，這些人說的趙家人，到底是不是悉的趙家人。

眷們目看過來，姜氏只得干地道：“我那侄從小就聰明。”

眷們都笑了。

好不容易才將賓客送走，姜氏不由地松了口氣，不過接著就妒忌起來，如果這些人都是為了來的該多好？

這麼一樁富貴，怎麼就落在趙泱頭上了？

姜氏這樣想著，就要轉頭回到院子的時候，余看到假山石后似是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定睛看去，卻只有搖曳的樹枝，姜氏了眼睛，轉走了回去，還得繼續收拾院子，也只有付出了辛苦，等趙家人來的時候，才不會將他們一家人攆出去。

等姜氏走遠之后，山石后，木葉遮擋，出一個婆子的臉。

……

宮中，皇帝的寢宮。

睡的小皇帝，做了一個噩夢，他看到了他的生母穎嬪扭曲的面容。

雖然竭力想要笑，可因為疼痛本無法控制自己，一張，鮮立即從其中涌出來，然后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怪異地扭曲。

蕭旻想要大救命，卻被人抱起來捂住了眼睛。

“啊……”

一聲喊還是從蕭旻里發出來。

外面當值的侍立即進門，就像小皇帝從前每一個驚醒的夜晚一樣，侍立即掀開被子一角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安小皇帝：“皇上，沒事，奴婢們在這里，奴婢立即就拿干凈的裳過來。”

小皇帝點了點頭，幾個宮人快步進門，等到侍將小皇帝抱起來，其余宮人手腳麻利地將被尿的被褥撤走。

等換上新被褥之后，小皇帝也換上了干凈的裳。

端來安神的藥，小皇帝遲疑片刻，看向侍：“朕不想喝。”

侍立即搖頭：“皇上，這是蔣太醫親手熬的，您喝了也能睡的更安穩。”

小皇帝搖頭：“不管用，朕剛剛還是驚醒了。”

侍道：“蔣太醫與太師說過，這藥至要吃一陣子，才能完全痊愈，最近這幾個月，您已然好多了。”

小皇帝還想說什麼，聽到侍提及“太師”，只能順從地點點頭，侍小心翼翼地將藥盡數喂給了皇帝。

服了藥，撤了燈，小皇帝再次躺下。

在宮人和侍離開之前，床上的小皇帝手放在被褥兩側，眉宇舒展，面容平靜，仿佛已經漸漸睡著了。

等到幾個人都退下，小皇帝才又睜開了眼睛，然后他手向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放在眼前看了看。

他知道自己夢到的是什麼，那是生母過世時的模樣，因為他當時尚且年，記得不是很清楚，可那一幕幕委實太過慘烈，終究在他腦海中留下一抹痕跡。

他本不用這樣記起來……可是跟著德妃的那些年月，德妃雖然喜他，卻也總是會不經意地詢問那晚的經過。

甚至請過天師前來，就為讓他徹底回想那日經過。

蕭旻知道德妃娘娘想要經他的口，將那些都告知父皇，最好能扳倒當時的馮皇后。

這些伎倆，這些爭斗，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經歷，每一日都活在這些影之中。

侍說的對，前陣子他的確睡的很好，因為豫王讓人送戰報京，西北大捷，除此之外，大宗正也拿到了豫王的掌紋，在文武百面前證實了豫王的份。

豫王是與他脈相連的兄長，是父皇和先張皇后的嫡子，比他份更尊貴，更適合承繼皇位。

蕭旻很歡喜，可他卻不能在朝堂上表現的太過明顯，免得被太師斥責。

其實蕭旻是不怕斥責的，他只是怕邊再多幾雙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天剛有些發亮，侍和宮人就進了門，開始侍奉蕭旻起。

等到蕭旻用過飯食，準備去書房讀書時，蕭旻終于等到了與老宮人相的機會，蕭旻低聲詢問：“有沒有豫王的消息？他會不會京？”

蕭旻真心希豫王能京，他有許多事想要與豫王說，他生怕自己等不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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