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寧珘角扯出一抹譏誚弧度,目微冷。
陸蒔安趕接著道:“當然,看到姐姐和姐夫這樣要好,我才不要勸說姐姐回去。我也想留下,姐姐,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陸蒔蘭尚未說話,霍寧珘已道:“給你一安立命之地,這不難,但你不能留在我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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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先讓人將陸蒔安帶下去,道:“蒔蘭,我今日剛收到你爹來的信,必須要告訴你一件往事。”
“我爹竟來信了?是什麼事?”陸蒔蘭著實驚訝。的直覺告訴,霍寧珘說的事會與自己有關。
果然,聽他道:“你的母親,并非是因與你爹相不睦而和離,而是在發現你的繼母林氏與你爹有了親關系之后,林氏已有孕,才提出和離。”
“你與你哥那時被送去椋山避暑,并不知道,你母親并非突發疾病而亡,而是離開陸家之后,被東夷人暗中加害。”
“那林氏,實則是東夷人。因你爹對蕭的忠誠度始終不如陸伯爺,東夷擔心他壞事,便想借助林氏來控制你爹,以便讓他更死心地為東夷效命。誰知,你爹始終記掛的是還是你娘。”
陸蒔蘭聞言,整個人陷中窒悶與愕然之中,這樣炎熱的初夏,恁是到手腳發寒。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從林氏的故意爬床,到母親的離世,都是東夷一手所控。自然地病逝,與到加害而亡,當然是不一樣的。
霍寧珘道:“蒔蘭,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他將擁懷里,輕的后心。
“陸伯爺之所以對東夷盡忠,并非他告訴你的是因蕭的父輩對他有恩,而是因為他從年輕時,就十分偏執地迷著蕭的外祖母,也就是當今東夷的大長公主。”
陸蒔蘭的手被霍寧珘握在掌中,才溫熱起來。
霍寧珘又道:“你爹也是不久前才借助彌宣的蛛馬跡,查清楚你娘亡故的真相,這才是讓你爹真正與東乾決裂的原因。所以,從今以后,你沒有必要再將陸蒔安看作妹妹。”
霍寧珘原本不想讓陸蒔蘭母親去世的真相告訴,然而他擔心陸蒔蘭會對陸蒔安抱一線憐憫。陸蒔安那樣的個,萬一利用姐妹親做些什麼,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了。”陸蒔蘭點點頭,看著霍寧珘,心中忽然就生出一種覺,為他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而到幸運。又問:“那我父親和哥哥他們現在哪里?皇上可知曉?”
“他們正在幫我……”告知陸蒔蘭后,霍寧珘便安排人將陸蒔安又往南邊送。
至于陸蒔安以后如何,卻不是他們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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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在兗州數日按捺不,突然率著三千騎兵,如尖刀般劃開南直隸邊境的戍防,搶占凌峰山高地作為屏障,又與后方一萬人的大部隊互為犄角,令東乾的三萬戍防軍被剿滅的剿滅,投誠的投誠。
因為霍寧珘親自率兵南下,兩軍膠著大半月的狀態很快被打破。無論是士氣的提升,還是其親自指揮,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霍寧珘越過東乾的戍邊軍,直抵徐州,準備攻城的消息突然傳來時,東乾的一干老臣都震驚了。
徐州的戰略地位非比尋常,各大道與運河在此匯,堪稱東乾真正的門戶,穿過徐州,再至與滁州,繼續往南,便是南京。徐州若是丟了,等于東乾的門戶被人轟掉。
東乾宮中,對霍寧珘的主南下,自是作為頭一等大事對待。
蕭也同樣打算離開南京親征,到徐州守城。
眾臣對于蕭的這個決定,有的同意,認為絕不能失掉徐州。有的卻反對,覺得蕭現在去守徐州,或許為時已晚,不利于蕭的安危,還不如早早在布下天羅地網。
兩派爭執不下時,就見彌宣公主如一只花蝴蝶般進了屋來,笑道:“殿下,你猜猜誰來了!是叔父親自來中土了!已經到了宮外。”
口中的叔父,便是東夷連王,平靖綱。堪稱東夷第一高手,在東夷更是負責掌軍,東夷所有的作戰計劃,幾乎都是此人謀劃,是強勢慣了的實權人。
蕭自然立即人將這平靖綱迎進來。他對這位平靖綱頗為禮遇,卻是有禮而不親近。
群臣都是怔愣,蕭邊的核心圈中,都是中原人,陡然進來一名東夷人,還真是人有些不適應。
但這位平靖綱可沒有半分不適應,一來就想住所有中原臣子的勢頭。與這幫南京老臣鬧得極不愉快。
平靖綱在離開蕭房中之后,臉垮了下來,道:“彌宣,殿下對你我,可都還是一如既往清冷得很啊。咱們東夷才是支持他最多的,但你看看他,卻總是去親近這幫中土人。”
彌宣生怕平靖綱怪罪蕭,忙道:“叔父,這其實也不能全怪表哥。你也別生氣,別跟那幫老東西計較,都怪那霍寧珘太為強悍,表哥也還要依靠那群老東西幫襯呢。”
平靖綱道:“是啊,霍寧珘那小子……我曾經在柳城遇到過他,當時他才十四歲,那個時候,我就對他印象十分深刻,早知今日,那時我就該殺了他。”
平靖綱回想著他那次看到的霍寧珘,年輕狂,看著就知骨子里的不馴,但現在,恐怕已是帝王的深沉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