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天過后, 潭州開始有條不紊地開始為百姓治病,除此之外,先前在潭州作的幾個員也沒能功逃跑。
薛鋒和裴起被帶走時, 潭州刺史周川流一家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從小道逃離。他們天真的以為裴煦會放過他們, 殊不知在裴起進城后,整個潭州已經被士卒死死守住。
他們一路逃亡, 后本沒有追兵。可每到一便被攔截, 周川流和夫人子們雖挫敗, 卻認為還有寰轉的余地,直到他們無可選擇, 最終在日暮時停在一早已荒廢的口岸。
邊有個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親信看了眼,忐忑道:“大人, 此碼頭在多年前便已經荒廢, 莫說往日船只來往, 就是連周圍的漁民都不在此捕魚。”
周川流早已沒了耐心, 有些急躁地反問:“為何?”
“因為此有許多以人為食的鱷魚, 早年猖獗時,夜里經常上岸進附近屋舍傷人。為了防止自己被傷害,大多居民選擇搬走。數留在此的, 便每日往江中投放大量生食, 以此保命。”
周川流看著波粼粼的江面,本沒看到什麼鱷魚。趁著現在裴煦的兵馬沒有追來, 他只想快速潛逃, 顧不上那麼多:“若今日不走, 薛鋒和裴起的下場你們也不是沒有看見!你以為落到他手中我們能有好?”
親信言又止, 最終不得已向周圍住民要來了船只。
統共四人,上一條陳舊的小船。他們一路劃船至水中央, 看著離岸越來越遠,總覺得劫后余生。
忽然,周川流約見岸上站了幾人。其中中間的那個,姿拔,一墨袍并不難認。
他一慌,連忙催促船夫劃快些。
可也來不及了。
裴煦接過屬下遞上的弓箭,用力拉滿弓,毫不猶豫地朝江中心出一支團團燃燒的火焰箭。
船只本就許久沒下水,缺乏養護格外干燥。只這一,便讓船頂迅速冒出濃煙。
周川流張地把住船側,視線一瞥,竟見水面上慢慢浮起幾只表面糙凸起的件。
鼻孔往外一出起,后的親信絕地大聲道:“是、是鱷魚!!”
船上的夫人和兒早已嚇破膽,一面小心被火燒傷,一邊害怕被鱷魚咬到。
而岸上的裴煦已經拉滿第二弓。正要松手時,遠忽然傳來悲慟的哭聲,嘶啞又凄厲,聽著是位老者。
箭偏離了原定路線,不偏不倚砸在水中,激惹了其中一只鱷魚。
他們突然發了瘋地撞船,張開巨大的,出里一排排利齒,憤怒地撕咬撞擊,要將船撞散架的架勢。
季枝遙過了會兒才到江邊,到時,便見一位老者力往前爬,抱著他的求。場面何其吵鬧,讓恨不得立刻就堵住的。若再這樣下去,這位老者也會為今日鱷魚的晚膳。
懲戒殺人時,裴煦從不論尊卑年,一視同仁。
聽到后腳步聲,裴煦回頭看了一眼。隨后歪了歪頭,陳栢便將那位老者輕易拖走,給季枝遙騰出位置。
手幫他理了理扯皺了的袍,隨后再看向江心,問:“船上便是周川流一家麼?”
裴煦隨意點了下頭,把長弓放下,抱臂平靜地看著黑煙越來也濃,像要將整艘船吞噬掉。
季枝遙去,船上的有個年齡尚輕的孩子,早已被嚇壞,丟了魂似的一直哭。夫人和想往安全些的地方去,轉頭就被占據了最安全位置的周川流怒斥著趕回去。
像們這些子,本無力手丈夫的公務。出了錯,卻要一同承擔懲罰,季枝遙看著覺得有些難。
“今日孤心尚可,可許你一個愿。”他有些突兀地開口,將邊人嚇了一跳。
在這個時候許愿,裴煦一定十分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可這樣的機會,同時也可能是一次試探。若膽敢干涉裴煦的選擇,要將這船人求,下一個被丟進去的可能就是自己。
思來想去,季枝遙還是開口了:“陛下,周川流作惡多端,為一己私利置全城百姓于不顧,罪不容誅。”
裴煦并未有過多表,平靜地聽繼續講。
“只是我看到船上有個孩子,還那樣小,就這樣被燒死在江中恐不是好結局。”
“依你之見,孤當如何做?”
季枝遙心跳忽然跳的很快,正要回答,方才被陳栢押著的老者突然往這邊撲來:“救我兒子!救救川兒,他只是一時糊涂啊!!!”
那老者撲過來時力氣很大,季枝遙直接整個人被推到裴煦上。腳下不穩,直要往江中栽,被他手護著腰穩穩地拉回。
他已經沒了耐心,轉頭對旁的人說了幾句。不多時,第二艘小一些的船從岸邊下水。小船的空間只能容納四人,船夫和侍衛已經占去兩個。
“若周川流尚存為人的善念,將妻兒送上船,孤可饒們不死,奴籍。若非如此,不止江上的幾人,還有——”裴煦看了一眼地上的老者,“全都得死。”
地上跪著的人忽然一,直接癱坐在地上。而此刻江中的人離岸很遠,本不知道緩緩駛來的船是一次生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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