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劇烈又促的敲門聲忽然在電閃雷鳴的間隙中出現。

正窩在沙發裏看恐怖片的周沫嚇得心髒差點兒蹦出來。

趿著拖鞋打開門，“誰啊。”

門外，被淋落湯的男人比鬼還恐怖，驚得說不出話來。

竟然是韓沉……高中時候的對門，也是初……

他被雨淋的不樣子，頭發像鍋蓋似的扣在腦袋上，白襯衫暈染坨坨汙，黑腳上全是泥點子。

雖然已經是十年前的人，當年的青蔥年，在歲月的雕琢下，已然換上更深刻的麵容，形也由當年的單薄變得壯碩，形容俊貌完全不同。

但周沫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有事？”周沫有點尷尬。

“是我，韓沉。”韓沉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知道，認出來了。”

韓沉暗沉的黑眸裏閃過一不可置信，隨即恢複清明，“有事和你商量。”

“嗯，你說。”

等了半天，卻不見下文，隻見韓沉眉頭鎖，麵容繃，薄抿一道線，似乎有難言之。

這麽多年，他淡薄沉又言寡語的格還是沒有變，似乎多說幾個字能要他命。

“說啊，什麽事？”周沫催促。

“能結婚嗎？”

“……”

這人真是，要麽不說話，要麽一開口就這麽驚悚。

周沫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和誰，你？”

倒不是腦，隻是想再確認一下韓沉的意思，是不是意會的那樣。

韓沉微微點頭，正巧樓道聲控燈滅了，他黑的眸子辨不出悲喜，融在昏暗的線裏，深幽難測。

“理由呢？”周沫還算理智，知道對於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還心有躍，畢竟初，但他現在這副模樣還不足以讓意神迷。

“我媽病了。”

言簡意賅。

“懂了。”

不用韓沉解釋，周沫完全明白韓沉的心思。

雖然從上大學之後，周沫便很回家，也沒怎麽見過韓沉和母親，但約聽父母說起過，韓沉的母親好像生病了，心髒有問題。

韓沉從小隨母親長大，為了安生病的老母親，周沫能理解。

而且，韓沉的母親格很好，很溫，對也不錯。

和韓沉的“地下”，父母都不知道，韓沉的母親卻是唯一知道的人。

以前上學的時候，去韓沉家問題問作業，韓沉的母親會給他們關上門，有時候會借口出去散步，給足他們單獨相的空間。

但和韓沉真沒什麽，沒有紅泡泡相關的事發生，就隻是答疑解而已。

韓沉母親生病後，一直住療養院，韓沉在帝都上大學，他們和自己家的關係也逐漸斷了。

“能答應嗎？”韓沉聲音很沉，語速很快，有點焦急。

“我想一想。”周沫猶豫中。

韓沉索從口袋裏出錢包，打開後出兩張卡，塞進周沫手裏。

“一張我的工資卡，一張是工資外收，碼是。我的工作你應該知道，數目不多，目前隻有這些。有套房正在供房貸，車子是全款。”

第一次聽到韓沉說這麽多“廢話”，周沫看著手裏還有點的銀行卡，心裏震驚之餘，還有點不舒服。

這也算有車有房了，麻蛋，比混的好。

周沫有樣學樣，折去屋裏拿了自己的卡出來，遞給他：“全部家當，但我說好啊，我沒車沒房，別嫌我拖累你。”

韓沉驚異，“你答應了？”

周沫點頭，“我又不傻，這年頭找對象不就先看質條件，再看長相麽？你，各方麵都還不錯。”

而且，爸媽一定喜歡他。

不僅因為韓沉是從小悉的鄰居，績優異，也因為韓沉的職業——醫生。

在爸媽眼中，事業單位意味著穩定，穩定就等於幸福。

周沫父親公務員，母親初中教師，都是公職人員，思想比較保守。

周沫倒是無所謂未來另一半的工作，隻是不想讓父母失。

畢竟已經讓他們失過一次了。

“你的卡自己收好，”韓沉將遞卡的手推回來。

手到周沫的一刻，周沫隻覺得手背發燙，這不是韓沉的溫，至不是以前他的溫。

灼熱的刺激到周沫，瞬間察覺出異常。

再看韓沉的麵容，麵有點白，也不是正常澤，臉上是的水珠，已然分不清是汗還是雨水。

“你是不是發燒了？”

韓沉沉默，微闔雙眼，忍著難，微微點頭。

“你先進來，”周沫真服了他，“結婚這事又急不得，好歹挑個天氣好的天兒說啊。”

說著，彎腰打開鞋櫃給他找拖鞋。

後進來的韓沉正要關門，突然停住，“那我明天再來。”

周沫將拖鞋扔在他麵前，站起單手叉腰，沒好氣地看著他，“行，你明天過來，打扮的好點兒，記得買花，要999朵紅玫瑰，還有，鑽戒不能於五克拉，否則免談。”

韓沉知道在說反話，隻著臉，沒再說什麽。

“換了鞋再進來啊，地別給我踩髒了，”周沫折去屋，拿了新的巾，和一套新的男士睡，指了指洗手間催促：“進去吧。”

韓沉沒接，偶然看周沫一眼，沒看到的麵容，隻看到的發頂，還有睡領白皙的脖頸。

的頭發還沒全幹，烏黑的頭發側梳在一側，散發淡淡的鈴蘭香。

兩件套的睡保守又老氣，本看不出什麽，隻出脖頸的，看得出還是和以前一樣白，晶瑩剔，白到發。

周沫低著頭，一門心思都在手裏的東西上，心裏盤算著是不是還些什麽。

“我這裏就這麽多東西，你將就著用吧。”

周沫將東西一腦塞給韓沉。

韓沉皺眉，“別人用過的？”

他指男士睡。

“新的，沒用過，這不還沒來得及送，人就分了麽，”周沫醜話說在前麵，“我剛和前任分手，你要是介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指結婚。

韓沉垂眸，看著手裏寶石藍的男士睡，真質地，順，一看就知價格不菲。

而他也知道周沫的近況，在讀博，沒畢業，沒有經濟收。

可惜了一番心意。

“你和他，斷幹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