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青醒來時,央如正擔心的看著他。
他頓了頓,在看到有些潤的枕頭時,不笑道:“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夢。”
“夢都是反的。”想他大概夢到了不好的事。
“是啊,夢都是反的。”李岳青聲音輕飄飄的,有些恍惚,片刻后才集中注意力,看著道,“醫生怎麼說?”
李岳青的狀態,已經越來越好了。估計兩個月的時間,大概能自己下地走走,不用急需躺在醫院了,可以回家去修養。
不過能不能出遠門,后續還會不會發作,得看保養。
“你快要可以回家了。”央如安道。
也很快就要走了。
李岳青也跟著笑,說:“好的,終于不需要在醫院里待著了。這一年在醫院里躺了太久了,來來去去也都是醫護人員,日子像是永遠看不到頭。但是還好。”
他頓了一會兒,道:“還好你來了,其實我一直在強撐,一個人很難熬。央如,謝謝你。”
獨自承傷病的時候,李岳青覺得那種折磨甚至不如死了,可是央如來了,他想看以后幸福的樣子,他又覺得有了活下去的力。
“這是我欠了你的。”說。
只是欠。
李岳青什麼也沒有說,過了許久許久,才忽然設想了一句:“你嫁給沈璉,是因為他嗎?”
央如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
“為了找我,所以跟他做了易,是嗎?”李岳青道。
央如沉默。
李岳青的聲音卻抖起來:“你沒必要這麼犧牲你自己的。”
“我并不后悔。”
“央如,當年我送給你的鐲子,你應該明白我當時的意思吧?”他小心翼翼了許久,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
央如安靜了很久,才平靜的說:“聽peter說,那是你們家,傳給兒媳婦的。”
“所以你當年,是真的想跟我結婚的,對麼?”
央如“嗯”了一聲,“當年收你送的那只鐲子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收就是我同意了。”
門外的人低著頭著一支煙,表很淡,眼神也很冷漠,手想去拉開病房的門,最后又放棄了,在無人發現時又匆匆離開。
病房,央如聲音也沒有起伏:“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雖然很激你的恩,可是也是你自己要走的。我記得你的好,也恩你的知遇之恩,但是并不留那段。”
想了想,又說:“還有結婚的事是易,但婚姻生活不是。我這一次照顧你,是因為你邊沒有其他人,而我把你當我的親人。”
李岳青苦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央如道:“李老師,你邊會出現其他人,往前看,誰都不會是誰的唯一選擇。”
李岳青嘆了口氣,道:“今天有些胡思想,以后不會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胡思想,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如果我心里對你的是,當時就不會跟沈璉結婚。你說的不錯,我對你更多的是依賴。”央如道。
“你說話太直接了。”
“有些話是不能委婉的。”說。
李岳青道:“沈璉也說過你直接吧?有時候說話太直了傷。”
央如這一次卻沒有反駁。
夜幕降臨,街上的人煙逐漸稀,央如才跟李岳青告別回去了,臨走前道:“你還不能每一次都靠自己爬起來,有事別逞能。”
李岳青是好了一些,但沒有人能說的清楚目前的狀況,也許幾天之后就加重了,醫生也說的是整態勢是好的,最近這種況更是得好好養護。
“護工一直在,沈璉難得來,這兩天你就放心回去吧。”李岳青道。
央如點點頭,回去的路上難得心放松。公寓的樓下就是一間酒吧,一個人很去,但有沈璉在,兩人也沒空去找其他的娛樂活,于是進去點了兩杯酒。
長得好,哪怕沒認出,也有不人上前跟打招呼想認識認識。
央如說了自己已婚。
坐在吧臺上給他發消息,說:“下來坐會兒。”
男人那邊卻沒有回復。
央如等了五分鐘,他的電話打來,接起說:“就在樓下那家酒吧,你一下來就能看見,我在這等你。”
約記得樓上似乎沒有套了,不過不遠似乎有販賣機。
沈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回國了。”
央如頓了頓,握著手機沒吭聲,從喧鬧的酒吧里退了出去,外頭的風吹來,有些涼颼颼的。
“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聽見自己問。
“你太忙了,就不打擾你了,反正你也沒有什麼時間。”他很無奈,似乎還有些別的緒,說,“助理打電話來,說是有些事,我就先回了。”
“這不是主要原因。”央如平靜的說。
沈璉猶豫片刻,淡淡道:“我們之間,或許確實該冷靜冷靜,我占有太強,見不得你對他好,而你不會因為我不管他,我改變不了你,所以我只能自己眼不見為凈。”
央如輕聲說:“也沒多久了。”
“我對我沒信心,對你也沒有。”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沉著,還有喧囂的雜音,是許久沒回的城市,所獨有的車水馬龍的煙火人間的聲音。
有點懷念。
注意力卻被拉到他的這句話上。
央如皺起眉。
沈璉倒也不是不想再遷就央如,不然也不會這幾個月一直在妥協。他只是疲倦至極,他不喜歡這種猜疑跟多想,占據他的大部分時間。
太影響效率跟心態。
尤其是李岳青說的那只鐲子,他見央如戴過,那只鐲子被保護得很好,他甚至不被允許翻看。
央如曾經想過跟李岳青結婚,是主的想,可對自己卻是易。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事,他這個外人不清楚。
他是央如的丈夫,反倒了個外人。
沈璉淡淡道:“下個月,你回國一次,回來見我。”
央如不悅道:“你今天又什麼風?”
沈璉諷刺的扯了一下角,聲音越發冷淡:“你嫁給我,是非得已,你說你有點喜歡我,但其實你更加喜歡李岳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