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一熱鬧的賭坊,這里魚龍混雜,是街頭混混的聚集地。穿過賭坊一里地左右,是一排老胡同。
由于周圍環境所影響,這一片的住戶也沒幾個簡單的,畢竟在這種地方,尋常百姓也住不下去。
白若云挎著籃子來到相對比較氣派的一間院子。
周圍見到的男人時不時吹一聲口哨,盯著的臉,目垂涎,卻沒人敢上前。
白若云不自覺加快了步伐,雖然已經來了這里六七年,每次出門都還是心驚膽戰。
白若云推開門,院子里還和走時一樣,宮絕依舊沒回來,只有宮絕的幾個小弟在那打牌,看見回來,眼都沒抬,其中一人冷哼一聲,開口嘲諷,無非說癡心妄想。
這些年什麼難聽話沒聽過,白若云早已習慣,來到廚房開始做飯。
直到天完全黑時,宮絕才回來。
白若云聽到靜,打著盹坐起,驚喜的迎上前:“宮大哥先坐會兒,我把飯菜熱一下。”
宮絕顯然有心事,沒看,只隨意嗯了聲便進了里屋。
不多時,飯菜熱好,宮絕食不知味的吃著。白若云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宮大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宮絕淡淡看一眼,只說了句“記住你自己的份”便放下筷子,徑直回了里屋。
白若云抿了下,似早已習慣了他這態度。默默收拾了碗筷。剛洗漱好準備睡覺,就見宮絕敲了敲的窗子。
“我放在你這里的東西呢?全都找出來,我要急用。”
白若云什麼也沒問,從床架子里面抱出一個大木匣,里面裝的全是宮絕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務。之所以給白若云來管,并非對有什麼特殊,只因為識字從前學過管家,且宮絕還著的賣契。
宮絕接過,終于正眼看了一眼,想到什麼,回房間拿來一張賣契遞給,又從匣子里撿出一張銀票。
“我要離開京城一陣子,以后…有可能不會回來,你拿著這些錢走吧,”
白若云怔了半晌,一把抓住宮絕的手腕:
“你要趕我走?不對…是…是蘇傾又搞出了什麼事對不對?宮大哥你聽我一句勸,蘇傾現在是朝廷通緝犯,你跟攪和在一起沒有好的……”
“閉,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你長得有幾分像阿傾,老子連多看你一眼都嫌臟!”
說完一把甩開他的手,抱著匣子大歩離開。
因為這一下沒收助力,白若云直接被帶的撞到桌角,臉發白的捂著腹部,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桌子爬起來。
了一側腹部,那里有一道寸長的傷疤,是有一年,宮絕跟一群江洋大盜火拼,危急時刻,剛好路過,替他擋下了致命一刀。
……
宮絕騎馬出了城,一路急行,來到城郊一蔽的莊子。這莊子空地上掩飾的種了些莊稼,靠近屋舍時,遠遠便能聞到一刺鼻的味道。
說是屋舍,其實是一排排打通式的倉庫,里面此時燈火通明。時不時還能聽到各種工撞的聲音。所過之匠人全都穿著白長褂,手上戴著特制手套,只出一雙眼睛。
宮絕掃了眼,在一群穿白長褂的人中準找到了蘇傾。
蘇傾放下自制測量儀,出輕松的笑容,同一旁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笑了笑:“紅夷終于測試功了!”
對面男人顯然比還興,發出爽朗的笑聲,和蘇傾擁抱了一下:“對,我們終于功了!”
他安德魯,來自大月國,于武制造上天賦很強,算是個狂熱的發明家。
因為一些原因,他犯了重罪,一路輾轉來到了大夏。
而蘇傾前世學的雖然是自武與彈藥工程,可時下與現代科技水平相差太遠,造各方面技的嚴重斷層,簡單點來說蘇傾所學的東西于這個時代而言過于高級,就像一道題知道答案,卻琢磨不出解題步驟。
而火炮又不像是炸茶這些,每一步驟都需要確的數據測算。
因此雖然在太子的推下蘇傾搗鼓了兩三年,卻都不算功,只能做些簡單的手雷火銃。
直到半年前,蘇傾毀容藏在葉府,溜出城時偶然遇到了安德魯,兩人一拍即合。且專業知識上更是互補,不出半年,便造出了大炮紅夷。
安德魯的目滿是狂熱:“這些紅夷的威力足可炸毀一個京城!”
說這話時,他眼里明顯帶著興瘋狂,似乎很期待那樣的畫面。
蘇傾垂下眉眼,隨口附和了聲。
這時倉庫門打開,葉琛走了過來,他淡聲問蘇傾:“功了?”
與半年前相比,他整個人再沒了那子溫潤謙和的書生氣,整個人平白蒼老了許多,眸中戾氣橫生。
蘇傾眼神閃了閃:“是,我有話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安德魯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中興味的神更濃,他自覺是個偉大的發明家,那發明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要大范圍使用才對。
到了無人的角落,蘇傾率先開口試探:“如今太子哥哥被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葉琛雙手握拳,眼睛發狠:“你可知道,太子他被判了凌遲!凌遲啊……三千多刀才會死,行刑三天三夜,離現在最近一個被判凌遲的還是幾十年前的一個大貪,
蒼天何等不公!太子那樣好的人……居然要這般折磨!”
蘇傾佯裝難過得抹眼睛:“我知道,可是我們也沒辦法救他……”
葉琛冷冷打斷,雙眼赤紅:“我說過,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盡其所能幫他弄到。
既然他想要這天下,那他要死了,我何該讓滿京城的人都給他陪葬才對!”
蘇傾已猜到他要做什麼?卻還是順著話問:“那我們要怎麼做?”
葉琛冷冷瞥一眼:“紅夷不是測試功了嗎?明晚子時,在太子行刑之日,用它炸毀京城。”
如今太子被抓,其黨羽也被一個個清算,葉琛為太子的錢袋子,自然也是重點抓捕對象。
不過葉琛這人,能一個人打下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可見其心手腕。他沒怎麼費力的避過了抓捕他的人。
可他卻沒打算逃跑,而是要替太子報仇。
某種意義上,他和宮絕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