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博追著跑了十來米,最終看著費雅雅那火紅的超跑揚長而去。
“艸!”他大罵一聲,將原地的石子踢飛後,立馬打了輛車趕回家。
不出意料,費雅雅早已在婆婆徐靜禾那裏哭訴了一,靳文博一回到家,劈頭蓋臉就挨了徐靜禾一記耳,的甲太長,還差點在他臉上刮出痕。
“媽!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你能不能別不就打我?”靳文博著臉反抗,“我下午還要開發布會出鏡呢,臉腫了多丟人啊!”
“你還知道你快四十了!我昨天讓你去孤月山莊是幹什麽的?是幹什麽的我問你?”徐靜禾恨不能用那尖利的指甲開兒子的腦袋,看看裏麵裝得到底是什麽漿糊。
“我去看了,靳仲廷本沒醒,在床上躺得跟鐵板定釘一樣,本不可能去小南山資料庫,肯定是阿仔喝酒看花眼了。”靳文博特意強調了喝酒兩個字,誰都知道那個阿仔喝酒,有事沒事喝兩口,喝完到瞎吹牛。
“那你檢查了嗎?他上有沒有傷口?”
“我……我檢查了啊!”
“放p,支支吾吾,一聽就是撒謊。”徐靜禾狠狠地點了一下靳文博的額角,“靳文博啊靳文博,你知道昨晚資料庫丟的是什麽嗎?”
“什麽?”
徐靜禾四下看了看,確定邊上沒有外人才湊到靳文博耳邊輕聲說:“丟的是你小南山工程行賄的名錄,這東西要是外,夠你吃好幾年牢飯的。”
“啊?”靳文博驚出聲,“那怎麽……”
“閉。”徐靜禾喝止他,“我說了多次讓你穩重一些穩重一些,你到底什麽時候能長大?聲音這麽大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媽,可靳仲廷真的沒醒,我看到他好好地躺在床上呢。”
“眼見不一定為實,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靳仲廷這個人多明,你之前吃他的虧還嗎?”徐靜禾沉了一口氣,“依我看,靳仲廷大概率是已經醒了,如果猜得沒錯,他很快就會出手搞你。”
靳文博一直以為靳仲廷昏迷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會兒突然聽說靳仲廷會醒,曾經被他支配的恐懼再次複蘇:“那怎麽辦?小南山工程的發布會下午就要開了,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現在知道慌了?”徐靜禾瞪兒子一眼,“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掉以輕心,靳仲廷一天不徹底鏟除,你就一天有威脅,可你就是不聽,還跑去他的地盤睡人被你老婆捉在床,你是不是沒腦子?你是不是忘了,小南山這個工程能起來,全靠你嶽父出錢,他要是真的撤資,你就完了!你到底還想不想借這個項目讓你爺爺刮目相看?到底還想不想繼承靳氏?”
靳文博被母親罵得垂頭喪氣,一句話都不敢說。
徐靜禾冷靜了片刻:“現在,你去換服,把下午的發布會搞定後,立馬去買禮把雅雅哄好,不管是下跪流淚還是寫保證書,總之你們絕對不能離婚。”
靳文博點點頭,明明有點憋屈,卻忍不住口嗨一句:“不敢跟我離婚,除了我,沒人要這個河東獅。”
徐靜禾不耐煩地揮手,讓靳文博趕從眼前消失,才懶得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隻想確定小南山的投資商不會跑。
靳文博上樓換了個服,剛準備去開車,走到車庫時,忽然看到一群穿著警服的警察走進院子。
母親徐靜禾笑著迎出去。www.x33xs.
“喲,什麽風把各位警吹來了?”
為首的警察問:“靳文博在家嗎?”
靳文博一聽是找自己的,知道大事不好,立馬從後門開溜了。
*
沈千一整天都在總店,上午開了兩個會,下午和培訓師敲了員工培訓的時間,等忙完這一切,已經累得頭昏眼花。
助理葉子去給買了一杯咖啡,回來時神神叨叨地說:“千姐,你看到新聞了嗎?靳家出大事了。”
沈千哪裏有時間看新聞,手機裏的信息都來不及回複呢。
“出什麽大事了?”
“今天靳氏太子爺靳文博原定在威海啟小南山工程的發布會突然取消,這個發布會都造勢一個多月了,花錢買了超多流量和廣告,突然取消肯定是有貓膩。這不,現在各大營銷號都出來了,說那個靳文博因嫖娼、故意傷人、貪汙公款等多項罪名被捕,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靳氏又要變天了。”
靳文博被捕?
沈千立馬打開手機,果然,營銷號上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有人說靳文博嫖娼不算什麽,更可惡的是他曾多次迷,有人說小南山這個項目藏汙納垢,靳文博為了讓項目能順利進行,多次行賄,後麵還附上了長長的賄名單,甚至還有人提到了半年前靳仲廷的遊艇炸案,說是警方已經找到了關鍵證人,證明遊艇炸並非意外,而是靳文博派人的手腳……
營銷號的信息詳盡,表麵道聽途說,其實都是實打實的證據,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煽輿論,給警方製造輿論的力。
沈千猜想,這一切應該是靳仲廷的傑作,今早的捉隻是個開胃小菜,他蟄伏暗,默默布局這麽久,一旦出手,不可能隻是隔靴搔,必定要致人死地。
這就是靳仲廷,半年的沉寂並沒有讓老虎變貓,反而更可怕。
每天同床共枕的男人城府如此深沉,手段如此狠戾,想想也是惹不起,得趕把債還清,早離婚早好。
沈千沒再管靳家的這些風風雨雨,理完手頭上的工作,準備再去一趟醫院看弟弟。
外麵天已經黑了。
沈千提著電腦,剛走到車邊,忽然覺有人靠近,警覺轉頭,還是被人捂住了口鼻。
“唔……”
沈千被乙醚迷暈,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一小時後。
置在一個廢舊的倉庫,被人五花大綁地捆在椅子上,對麵靳文博見醒來,緩緩抬起頭,也就十來個小時沒見,靳文博頭發淩,服褶皺不堪,狼狽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看來,那些消息並非空來風,靳文博的確是出事了,但目前還沒有被捕。
“臭婊子,可算是醒了。”他手裏握著刀,走到沈千麵前,刀尖對著沈千的臉,“說,是不是你和靳仲廷合夥算計我?”
“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沈千出楚楚可憐的麵貌,試圖讓靳文博心,可窮途末路的靳文博已經不吃這一套。
“裝可憐,除了靳仲廷,沒人敢這麽搞我,他是不是早就醒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才嫁進靳家幾天,我本不知道你們的恩恩怨怨。”
“哼,別說得你多無辜,昨天晚上,要不是你算計我,我老婆能一大早來捉?”靳文博掏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現在,立刻給靳仲廷打電話,讓他來倉庫,否則,我就弄死你。”
沈千有些害怕,可下意識地還是想替靳仲廷瞞:“他沒有醒,一個植人怎麽可能來倉庫?”
“還。”靳文博衝過來,刀尖劃開沈千的服,的連很快被割得七零八落。
“不要!你幹什麽!”沈千尖。
靳文博拿出手機,對著沈千一頓猛拍。
“我現在就把視頻發給靳仲廷,看他這個植人能不能為了自己的妻立馬醒來。”
*
沈千覺得靳文博未免也太高估了,對靳仲廷而言,不過是個用錢換來的妻子,連朋友的算不上,他怎麽可能會為了以犯險呢。
果然,信息石沉大海,靳仲廷那頭久久沒有回複。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靳文博的耐心也在流逝。
這次東窗事發太突然,母親徐靜禾為了自保,竟然把所有一切的罪行都推給了他,嶽父本來有足夠的能力為他打點,也因為他出軌被抓而和他撇清了關係。他已經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靳仲廷是他最後的出路,他原本打算以沈千為要挾,和靳仲廷談判,讓他給自己準備直升飛機出國跑路,可沒想到,靳仲廷竟然本不管沈千的死活,tmd,又白忙活一場,看來這次,他是必死無疑了。
靳文博越想越氣,忍不住揚手扇了沈千一掌。
“艸,都是你這個賤人勾引我惹的禍,要不是你,老子也不會倒得那麽快。”他說著就去拉沈千的服,“既然我注定是個死,那就讓我死前再爽一回吧,畢竟是靳仲廷的老婆,死前能給靳仲廷戴一頂綠帽,我做鬼也能做個風流鬼了。”
“滾開!你個胚!”沈千左右搖晃腦袋閃躲著靳文博的吻,腳也不忘朝他命門踹。
“艸!”靳文博吃痛退了兩步,“還烈,你為靳仲廷守如玉有什麽用,他本不在乎你!”
他再次朝沈千靠過來。
沈千頓絕,才二十五歲,嫁人不過半個月,難道就要慘死於夫家的是是非非嗎?這命也太衰了。
“不要……”
“啪!”的一聲,槍聲響徹空的倉庫。
沈千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靳文博原地跪在了的麵前,他的破了一個窟窿,鮮涓涓地往外湧,甚至有幾滴飛濺到了沈千的上。
“啊!”靳文博抱著大痛得原地打滾。
“警察!不許!”
倉庫的鐵門被踢開,無數警察湧進來,層層將靳文博包圍住。
“嘔!”看著靳文博的鮮在自己的腳邊漫開,沈千一陣幹嘔。
“別怕。”後有人一手遮住的眼睛,一手將圈進懷裏,“別怕,沒事了。”
是靳仲廷的聲音。
沈千腦中繃的弦在這一刻倏然斷裂,剛剛強裝鎮定的此時不控地抖起來,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與後怕。
“靳仲廷,原來是你!真的是你!你早就醒了對不對?植人是裝的對不對?”靳文博看到靳仲廷,發了狂一樣,借著最後一點力氣撲向他,在爬到他腳邊時,又喪家之犬般苦苦哀求,“仲廷,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大哥,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求你了!”
靳仲廷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大哥?
曾經的他的確顧念親,對靳文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當徐靜禾和靳文博母子卻一次又一次地想置他於死地,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親了。
警察圍過來,將靳文博拷上手銬,拖出倉庫。
靳仲廷蹲下來,替沈千鬆綁,眼前的人此時不蔽,長發淩,白皙的臉龐上黏著塵土,手腕和腳踝都被勒出了紅痕,整個人著一種破碎的。
“抱歉,因為我讓你無辜到牽連。”他下外套,披到的上。
“我以為你不會來。”沈千抬眸,看著他。
“我當然會來,我的妻子我怎麽會不在乎?”
這話像是在反駁靳文博剛才那句“他本不在乎你”。
沈千眼眶一紅,外婆去世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在乎”兩個字了。
“能走嗎?”靳仲廷問。
沈千點點頭,站起來時才發現雙虛到不行。
眼見一個踉蹌又跌回椅子上,靳仲廷直接一把將打橫抱起。
“你的傷。”沈千記得他肩膀還有傷。
“沒事。”
他抱著穩穩地往外走。
雖然他們已經同床共枕半個月,但此時,卻是他們靠的最近的一次。沈千依偎在靳仲廷的懷裏,能覺到他結實的和有力的心跳,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在周縈繞。
倉庫外麵不知何時圍滿了記者,靳仲廷抱著沈千走出倉庫,就被各的鏡頭懟著猛拍,沈千不想以這樣的狼狽不堪的姿態麵對鏡頭,下意識地垂頭靠在靳仲廷的肩膀上擋著臉。
“靳總,能和我們說一說是怎麽回事嗎?”
“靳總,請問你是什麽時候蘇醒的?”
“靳總,請問……”
淩風帶著保鏢們過來擋開了記者。
靳仲廷一概不理,加快步伐,直接抱著沈千上了保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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