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眸怔然地看著失了心智的嘉貴妃，想不到到了現下這個時候，還為了包庇靖寧王而將由頭甩在六皇子上。

徐槿澄淡笑了聲，緩緩地松開了手在花意姑姑的攙扶下站起來，“愚不可及。”

寧保公公取來了浸的棉團，單手抓著嘉貴妃的雙頰微微用力，另一手將棉團塞，宮殿中霎時間沒了聲。

著掙扎被迫前行的背影，宋絮清側眸看向徐槿澄，指腹著鼻翼，看似很是疲憊的樣子，“母后，您回宮歇息吧。”

徐槿澄淡淡地‘嗯’了聲，睜開眼眸看著院中的夜景，指尖落在花意的手臂上，慢步離去。

宋絮清跟在的斜后方，二人的對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初聽震撼，現下只覺得荒唐至極。

“有時男子的征服落在子上，會變一件極其可笑的事，以為將掠奪到邊，總會有水滴石穿的那一日，可掠奪來的就是掠奪來的，何況掠奪而來的還不是死，而是有著思想的人，就算再怎麼打磨寵，也不是自己的。”

不大不小的嗓音飄在耳側，宋絮清微微抬起眸，對上了徐槿澄淡然之的眸，抿了抿，順著皇后的視線向適才走來的方向。

良久，徐槿澄道：“本宮累了，花意已經將偏殿收拾好，你也去歇下吧。”

宋絮清收回視線，福了福。

燭火照亮偏殿，靜臥于榻上，看著茗玥忙來忙去的影，窗欞外月正好，洋洋灑灑傾瀉而來。

子時一刻，毫無睡意。

又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門扉外響起茗玥請安的聲音，隨其后的是裴牧曜著意低的嗓音，宋絮清撐著手臂下榻。

垂頭套鞋之際視線中出現道黑影，微微揚起頭，墜漆黑深暗的眼眸之中，裴牧曜在榻前站定，半蹲在的前，一手拾起繡鞋另一手握住的腳踝。

冰涼的掌心在腳踝，宋絮清下意識地回腳，但不過是一瞬，腳踝再次被牽回去，神怔愣地看著他。

裴牧曜垂眸專心致志地替穿好繡鞋，仰眸凝著，“我來接你回府。”

宋絮清眨了眨眼眸，他起的那一瞬倏地攬上他的脖頸，下頜抵著他的肩頸，蹭了蹭，“宮門開了嗎？”

裴牧曜眼眸中揚起一抹笑，單手著的腰側慢條斯理地將拉起，“還未，但你我可以走。”

宋絮清往后仰了仰，余瞥見主殿，稍顯遲疑：“母后那邊？”

“會知道的。”裴牧曜道。

話音落下，宋絮清點了點頭‘嗯’了聲，“那我們回家。”

聞言，裴牧曜眸落在的笑上，眸底的笑意也愈發的濃烈，如同春日初升的朝，“好，我們回家。”

回府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口等著。

馬車行駛在宮外街道上，宋絮清掀開紗帳睨了眼黑夜籠罩下的深宮，須臾片刻后松開，后腦勺抵著他的膛，“天亮之后，是不是就要變天了。”

垂眸凝著的裴牧曜‘嗯’了聲，指尖和的小指糾纏著，“父皇念及手足之留了他一命，關押于墉塘司中，其余家眷流放發配至南壺坡。”

南壺坡位于上北方，是極寒之地。

莫說是冬日，就是夏日也不似其他地域炎炎，夜間更是寒冷，稍有不慎就會落下疾病。

宋絮清抿不語，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裴牧曜的手指。

僅僅是關押于墉塘司之中，便是還未及到皇上的龍鱗，是否也說明了裴翊琛之事并未查出頭緒，可明明記得，靖寧王和裴翊琛聯手殘害皇嗣一事分明就是在靖寧王府被搜后查出的結果。

白皙的指節冒著淡淡的印記，纏繞于指節之中，裴牧曜眸晦暗不明地抬起，清亮的眸底下藏著點點無奈。

頃刻之間，裴牧曜一手將的跳的指尖攏掌心之中，攬著肩頸的長臂也了幾分，道：“給你講件能使人心愉悅的事。”

“嗯？”宋絮清微微抬起頭，神定定地凝著他，心中期冀著是和裴翊琛倒臺相關之事。

在滿是期冀的雙眸下，裴牧曜道：“父皇下詔，宣你的哥哥宋臨蕭班師回朝。”

聞言，宋絮清眨了眨眼眸，清澈鹿眸緩緩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裴牧曜，張了張，好半響才問出聲：“真的？”

裴牧曜頷了頷首：“千真萬確，宋小將軍已經在路上了。”

宋絮清倏地一下子站起，頭頂噌得撞到了輿頂痛得眉梢都快要糾纏到一起去了。

裴牧曜蹙眉把拉下坐好，細細查看著的頭頂，這時候若無骨的掌心忽而覆上他的手臂，四下搖晃著。

他垂眸須臾，見閃爍著水的眼眸澄亮，雀躍得就像是嬰孩得到了喜歡的吃食玩似的。

“太好了太好了！！！”宋絮清無法下心的激，嗓音清亮：“你是如何得知的？”

角揚起的弧度都快要咧到耳了，明耀眼的笑意閃進裴牧曜的心中，被染的不由得一笑，“祈安得知時本以為是楊威想要投誠于我，但昨日進宮后我想了許久，也猜出這是父皇的意思，他有意在向我此事。”

“啊？為何？”神雀躍的宋絮清聞言漸漸斂下思緒，不清這其中的關聯。

裴牧曜眸深邃難測，指節淺淺地點著宋絮清的掌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