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手段多著呢。
說不定他們故意送個看似健壯實則快死的過來。
為的就是要坐實沈姒煙克夫的名聲呢!
顯然他們能想到的,溫氏也想到了。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后悔過答應了這門親事。
溫氏紅著眼圈,咬牙道:
“既然你們國公府不是誠心想要求娶我兒,那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阿娘,親怎麼能不結呢?”沈姒煙輕笑著搖了搖頭道。
溫氏一愣,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姒兒,你——”
兒不會這般沒骨氣吧?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想要嫁給姜懷錦?
不等溫氏想完,沈康元就氣急敗壞地指責道:
“姒兒說得對,你這無知婦人連兒都不如!”
“父親說得是。”
沈姒煙點點頭,隨即對初一道:“去挑只健壯漂亮的老母來,讓國公府的嬤嬤帶走。”
眾人震驚。
啥況?
找老母?還要健壯漂亮的?
國公府的老嬤嬤氣得臉發青:“你這是什麼意思?”
“國公府不是喜歡找拜堂嗎?既然如此,那您帶只老母回去跟小公爺拜堂親就行了。”沈姒煙似笑非笑看著道。
挑的可是只漂亮的老母,姜懷錦那廝不吃虧!
“撲哧……”
“撲哧……”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沈姑娘可真乃神人也……”
溫氏也差點兒笑岔了氣,姒兒真是太損了!
老嬤嬤氣瘋了,指著沈姒煙怒道:“放肆!簡直太放肆了!竟敢如此辱小公爺?”
沈姒煙毫不在意地反問道:
“我讓老母跟他拜堂親就是在辱他,那他找公來跟我拜堂親難道不是在辱我嗎?”
“既然國公府如此假仁假義,那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沈姒煙將手中的紅蓋頭隨意丟棄在地上。
轉帶著溫氏回了侯府。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沈康元就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
只可惜任憑喊破了嗓子,沈姒煙母也沒有再回頭。
不遠,二樓雅座。
男子饒有興致地收回目,轉著手中佛珠,低低笑道:“有意思……”
只見他如白雪,一襲月白錦袍,緣飾有銀刺繡。
左手手腕纏繞著一圈紫檀佛珠,除此之外再無半分點綴。
煙霧繚繞間,他驚鴻如墨玉般的眼眸微微抬起。
一張絕世仙赫然出現在眼前。
遠遠去便如高山仰止,云端皎月,人生不出半分之意。
兩名屬下瞬間屏住了呼吸。
世子爺這張臉,簡直不該存在這世間。
難怪那些貴即便聽說世子爺活不過二十,也仍然哭著喊著要嫁給他。
“世子爺,國公夫人這次好像踢到鐵板了。”一旁屬下幸災樂禍道。
男子轉著手中佛珠,聲線涼薄道:“他們是該些教訓了。”
……
國公府。
當老嬤嬤帶著那只老母,坐著八抬大轎回去的時候。
整個國公府的人都傻眼了。
國公夫人聽了老嬤嬤添油加醋的話之后,頓時氣瘋了。
“混賬!混賬東西!簡直豈有此理!”
國公爺也忍不住暴怒,訓斥道:
“都是你養的好兒子!想要辱人家,現在反倒自己先被辱!”
“這下順了你的意了,沈家不嫁了!”
國公爺說完這話,氣得一甩袖就走了。
真是一出鬧劇!
國公夫人氣得渾發抖。
都怪沈姒煙,要不是設計懷兒落水,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
“懷兒人呢?”住心頭的怒火問道。
“稟夫人,小公爺醉了,在房里歇下了。”丫鬟道。
“走,去瞧瞧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國公夫人帶著人風風火火去了姜懷錦的院子。
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濃烈的酒味。
國公夫人眉頭皺,既心疼又生氣。
這到底是喝了多酒?
“凌兒……嗝……我要凌兒……不要那個花癡……”
姜懷錦面酡紅,躺在床榻上正胡言語。
見到有人進來,迷糊中以為是沈姒煙嫁過來了。
“你給我滾出去!我生是凌兒的人,死是凌兒的鬼!”
說著,他拿起一個瓷枕就砸了過去。
這要是被砸中,非頭破流不可!
丫鬟們急忙把國公夫人拉開,這才險險避開了。
國公夫人額頭青筋直跳,氣不打一來,上前怒斥道: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混賬東西,為了一個人就如此作踐自己,你瘋了不!”
“我沒瘋!與其娶那個花癡,我寧愿死!”姜懷錦立馬激道。
國公夫人咬了咬牙,怒道:“給我潑醒他!”
“夫人,不可啊……”
“都聾了?”
丫鬟們無奈,只得打來涼水朝姜懷錦潑去。
幸好這是五月的天,天氣已經不冷了,就連水里都帶著幾分暖意。
姜懷錦毫無準備之下,被潑了落湯。
醉意一下消退了幾分。
他睜開迷蒙的眼眸,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娘?”
國公夫人冷笑:“你終于認出你娘了?”
姜懷錦看著房刺眼的鮮紅,心灰意冷地重新閉上眼,里胡嚷嚷道:
“我死都不會娶的!讓滾!”
“小公爺,夫人本就沒打算讓您真的娶沈姑娘,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誰知道那沈姑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老嬤嬤上前添油加醋地跟姜懷錦說了今日的形。
隨著老嬤嬤的訴說,姜懷錦緩緩睜開眼眸,接著越聽臉越難看。
沈姒煙那個花癡什麼時候有這種能耐了?
那天分明就已經溺水而亡了,可沒想到一上岸卻又活過來了。
真是命大!
難道是死過一次變聰明了?
一時間,他醉意消退了大半。
“娘,這門親事真的作罷了?”
姜懷錦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娘還會騙你不?”國公夫人生氣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退了這門婚事!”
姜懷錦激坐起來道:“娘放心,明日我就帶人去沈家退婚!”
國公夫人點點頭,像沈姒煙這樣的兒媳婦,是萬萬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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