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副宜園花圖,便是咱們……”江硯白回頭去看昭虞,“便是咱們玉山居士的墨寶了。”
柳嫻猛吸一口氣,下意識去看林瀚。
林瀚搖頭,他不懂畫啊!
他不懂自然有人懂。
柳嫻一臉喜地對著嘉道:“那副畫嘉郡主也賞過,您當時還贊那花飄逸瀟灑、清雅高潔呢!”
嘉:……
柳嫻要真的沒話可以不說!
要是知道那畫是昭虞做的,定然當場撕個稀爛!
戲唱得差不多,自然要有人來收尾。
衛氏話中帶笑:“子修好福氣,竟給咱們帶回來個大才。”
昭虞擺手:“雕蟲小技,雕蟲小技……”
開口滿是自謙,可面上的燦笑卻不是那麼回事。
江硯白扶額失笑,原是個小嘚瑟。
衛氏抿,轉頭看向莫蓁,莫蓁莫名打了個寒。
“今日我們長公主府開門設宴,不過圖個意趣兒,莫小姐上門游樂卻對貴客不敬,可是對長公主或是江府不滿?”
莫蓁面瞬間煞白,心跳如鼓,手就去拉嘉的袖子:“郡主,您說句話……”
嘉心下咒罵,一把扯回自己的袖:“莫小姐這是做什麼?”
莫蓁嚇得垂淚,輕。
父親不過是個六品,不論是江府還是長公主府,亦或是在大夫人母家項南侯府面前,都如螻蟻般微不足道。
今日若不是仗著嘉,怎敢做那出頭鳥。
事到如今,莫方與不和一心也就罷了,嘉竟也想撇清自己?
“郡主,明明是您代……”
嘉面寒打斷的話:“莫姑娘!我瞧你確實被凍壞了腦子,既惹了貴客不悅速速賠禮就是,怎得還在這里妄言?”
莫蓁看著呆愣了片刻,嘉這是……自己替頂罪麼?
倏地,嘉臉微變狠狠盯著前方,瞧見昭虞瓣微張,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著塊兒剝好的蝦仁兒正巧喂到邊。
是四郎……
那蝦仁瞧著油膩膩的,水染了一手,可四郎卻像瞧不見一樣,眼里只有昭虞那個賤人!
衛氏也偏過頭給邊的丫鬟代了句什麼,那丫鬟笑地奉了盞熱茶。
昭虞手要去接,那丫鬟笑道:“茶盞燙手,姑娘還是四爺給您端著吧。”
江硯白輕笑,好脾氣地接了過來。
嘉手中的帕子幾乎被絞爛,院中這麼多人,他們竟敢這般親昵!
江府眾人就不在乎昭虞的份嗎?不對,或許江府的人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卻還是親近有加,那便是不介意……
莫蓁側頭看到嘉眼中漫天的嫉妒,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是嘉的手里的卒子啊……
眼眶赤紅,若今日背下這鍋,江府定不會放過莫家,可若是拆穿嘉,泰安王府他們也惹不起。
霎時間沒了主意,一口氣不上來,竟差點暈厥過去。
衛氏朗聲道:“去瞧瞧莫姑娘怎麼了,若是子不適便去大夫,罷了,還是去請莫大人吧,自己的兒有什麼病,做父親的應當最清楚。”
莫方與蹙眉看向莫蓁,頭微微一偏,示意了下嘉的方向。
莫蓁瞬間緩過神來,咬了咬下眼神堅定:“大夫人,今日莫蓁確實有錯,可莫蓁再膽大,也、也不敢對長公主的貴客不敬。”
“此事乃是……乃是嘉郡主授意!”
嘉大斥:“放肆!你竟敢污蔑我!”
莫蓁抬頭與對視片刻,又看向衛氏:“大夫人明察,虞姑娘之事,皆是嘉郡主告知我的。”
衛氏滿面疑:“嘉郡主?怎會知揚州之事?”
“是派人去調查的,嘉還安排人日夜遵守在宜園外,企圖欺辱虞姑娘……”
江硯白眼神倏然變冷。
“住!”嘉猛地抬手甩了莫蓁一掌,面容微獰,“賤人!你失心瘋了不,竟敢胡攀咬!”
莫方與將莫蓁拽到后:“郡主若是清白,自有自證之法,何必這般失了氣度?”
趁著拉人的空檔,他在莫蓁耳邊說了句什麼。
莫蓁捂著臉頰哭道:“嘉慕江四郎,得知他與虞姑娘之事便心生嫉恨,早早派人去揚州調查!”
狠狠了把眼淚,帶著哭腔:“我有書信!有給我遞消息的書信!”
嘉聞言瞬間激起一冷汗,這賤人看了便焚掉,竟敢私藏?!
江硯白緩步上前,停在衛氏側,英英玉立。
名滿京城的江四郎,便是行為出格了些,但一舉一絕不掩毫驕矜貴氣。
他開口問:“莫姑娘方才說什麼……書信?”
莫蓁聞言立馬去翻腰間的鏤空墜子,滿臉慌,扣了好幾下才將墜子扣開,眾人去瞧,里頭竟真的放了幾卷小信箋。
突得松了一口氣,舉著就要拿給江硯白看:“江四郎你瞧,這便是……”
突然,嘉一個箭步上前將那信箋奪過來,趁眾人不備快速塞到了自己手爐里。
手爐埋得有余碳,信箋薄如蟬翼最是易燃,不過瞬間便化為飛灰。
莫蓁目眥裂:“嘉!”
嘉發白,強裝鎮定:“我與莫姑娘傳信,不過是談論閨中之事,怎好給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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