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五年前在月山上,從那個毆打他的惡婆子手里救下他,蹲在他面前,告訴他,識時務為俊杰,不要為了莫須有的氣讓自己白罪。
他從小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被叔父發賣,然后被人牙子轉賣,又被主人打罵,被其他的仆從欺辱,他從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他這種生來就卑賤的人,應該如何活著。
那是第一次有人教他為人世的道理。
只是那時候,他并不知道什麼喜歡,他只是記得,那天穿的白狐裘斗篷格外的好看,像天上的月亮。
后來,后來他跟著回到慕容府,教他習字,教他算賬,又讓人教他習武,他盡心盡力的想要學好所有的東西,不失,哪怕每天只睡兩三個時辰,也咬牙堅持。
哪怕其實并不那麼在意他學的多好。
可他依然不余力的去學,去做。
就在兩年前,突然說要送他離開,去書院讀書,因為教書先生說他有天資,他覺得如五雷轟頂,天崩地陷,說了許多話,他只聽到了一句,要送他走。
他第一次到害怕,寧愿再不讀書,也不愿離開,于是他撒謊說自己不喜歡讀書。
這次事之后,果然不再讓他讀書了,而他,也恍惚之中明白了,他原來這樣依賴,依賴到離不開。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喜歡。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很齷齪,可他沒有辦法控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越發的懂事乖順,越發的沉默寡言,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奴。
他也不是沒有過妄想,如果他早生幾年該多好?如果他早一點遇見,如果他不是這樣卑賤的份,如果······
可這都只是妄念罷了。
而現在,他連要留在邊都了妄念。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慕容璟。
他甚至惡毒的想過,若是不去林州求援兵,讓襄王造反功,讓慕容璟死在宮里該多好?這樣就再沒有人能阻攔他守在邊了。
可他到底還是不忍心,不忍心傷心。
沈昭昭睡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破廟了,青羽見醒了,便連忙拿水囊給。
喝了一口水,打量周圍的環境,語氣還很是虛弱:“這是哪兒?”
“那個破廟不大安全了,追兵搜查到附近了,這個屋子是獵戶們打獵偶爾歇腳的屋子,我打探過,這邊兵已經搜完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青羽又拿出了一個包子,送到邊。
沈昭昭沒什麼胃口,卻還是強迫自己咬了一口。
“那你怎麼不醒我?”
“你一夜沒合眼了,又了傷,多休息才是,我背你過來,也不用醒你。”
青羽背著,一路躲開各路的追兵還有人群,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這兒。
沈昭昭覺得這孩子實在是懂事的過分:“你吃了沒有?”
“吃了。”
沈昭昭又分了半個包子給他:“再多吃點吧,我吃不下這麼多。”
青羽心里暖洋洋的,拿著這半個包子許久也舍不得吃。
沈昭昭卻順著窗外眺著遠方,有些擔憂的道:“也不知那小乞兒趕到林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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