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因為你父親。”容辭說。
他不是個多之人,他的長歷經睿王府大起大落。睿王被時他也被,睿王被嘲笑時他也被嘲笑,睿王府沉冤得雪再次風時他也跟著風。
他深深知道自己的命運,也明白該如何掌握命運,唯有權勢牢牢抓在手中才令他心安。
當初娶妻時,睿王妃問他想娶什麼樣的姑娘,他覺得無所謂。但后來想了想,既然娶誰都無所謂,為何不娶一位對自己有用的?
是以,寺院中睿王妃跟阿黎遇見的一幕并非巧合,而是他心設計。
他最初,確實是沖著宋缊白的勢。
“后來......”在阿黎傷的目中,他緩緩道:“我漸漸喜歡你,所以并不后悔。”
仿佛春風吹來,干涸的土地有清泉流淌,淌進了阿黎的心中,澆灌了枯萎的心。
聽見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樣。
更聽見自己結結地問:“為、為何?”
容辭無奈:“怎麼這麼多問題?”
可阿黎固執,又問了遍:“為何喜歡我,我又不好,哪里值得你喜歡?”
“誰說你不好?”
黑夜中,他進阿黎剔的眼:“我覺得你好。”
“我的阿黎乖巧懂事,溫。”
他說“我的阿黎”,像是有從阿黎的心中溢出來,令角不自覺地上翹。
“就這些?”問。
容辭不是個說甜言語的人,他討饒般:“還不夠?”
阿黎這一刻膽子被撐得無限大,角也翹得很高:“你說的這些旁人也有,一點也不特別。”
容辭錯愕,頭一回發現阿黎還有蠻的一面。
想了想,他補充:“還......很可。”
阿黎,卻低聲埋怨:“你想半天就說了句可,可見我確實平凡得很。”
“......”容辭扶額:“那你想聽什麼?”
“我也不知道。”阿黎說:“我常常聽別人說睿王府容世子風姿卓絕是人中龍,還說襄侯府的四姑娘本配不上,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我總是疑,像我這麼普通的人,你喜歡我什麼呢?或許你本不喜歡,只是我運氣好恰巧了王妃的眼而已。”
聞言,容辭恍然。總算明白婚以來,在他面前一直謹小慎微是何原因了。
他道:“你何須聽旁人怎麼說?你自有你的好。”
“可我有什麼好?”阿黎有些喪氣:“我又不好,才學不出眾,相貌雖然好點,但比我好看的人還有很多。”
“說得中肯。”容辭點頭,在阿黎詫異時突然牽起的手:“可怎麼辦?這世上只有一個宋槿寧啊。”
.
“這世上只有一個宋槿寧啊。”
這話勝過世間最好的話。也讓阿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人才學出眾,可天底下還有更出眾的人。有人才學平庸,天底下也有更平庸的人。
何須比較?何須在意?
無論如何,這世上只有一個宋槿寧,就是獨一無二的。
想通此事后,阿黎輕松地跟容辭往回走。看燈不是燈,盡是眼前人。
經過一茶寮時,里頭正巧走出來個小沙彌。
小沙彌手里攥著把紅繩,口中念念有詞:“賣姻緣繩咯,二兩銀子一。紅繩手上系,姻緣定不離。”
阿黎盯著他手上的紅繩,目遲疑。
但也只遲疑這麼片刻,畢竟這種兒家喜歡的東西容辭肯定不喜歡。況且二兩銀子一,難怪這小沙彌攥了一大把賣不出去。
不過上馬車后,有些憾地嘆氣。
萬一姻緣繩靈驗呢?
若能跟容辭生生世世不離不棄,該多好啊!
容辭問:“為何嘆氣?”
“沒什麼,”阿黎搖頭:“天不早,我們回吧。”
.
星火搖曳,暗香襲人。
今晚的阿黎有些主,許是心好,又或者別的什麼,往回不敢嘗試的姿勢,通通不拒。
眼如,坐在容辭上:“夫君,我也好喜歡你。”
說完這話,整個人宛若一攤水似的倒下去。
兩人要了好幾次水,直鬧到子時方歇,阿黎累得沉沉睡去。
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境中,跟容辭從小相識且定了親。兩人一起長大,喊他容辭哥哥,容辭教讀書寫字,帶拜師,還去了京城最好的主書院讀書,了個學識了得人人羨慕的才。
夢中,父母恩并未和離。們陪著一起長,直到長大嫁給容辭。
后來,又夢見容辭當皇帝,了皇后。夢見容辭對說:“阿黎,這一刻我等很久了。”
阿黎不解,想問等什麼?
可容辭沒回答,而是牽著走上長長的漢白玉臺階,百朝拜。
這個夢猶如走馬觀花,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令阿黎震驚。
在震驚中醒來,下意識地看向枕邊。容辭已經起離去,天也亮了。
坐起,不可思議地回想夢中場景,好像自己真的在那個世界存在過般,每一個畫面都如此清晰。
良久,愣愣回神,不經意看了眼手腕,目頓住。
手腕上,不知何時系了姻緣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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