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暖閣里主子丫鬟都笑起來。
阿黎問許佩玲:“你何時出發?”
上個月,許佩玲跟孟子維總算修正果定下婚期,而且如今睿王登基,首先就是論功行賞,孟子維仕領了軍統領一職,這可是實打實的缺,而且還是皇帝心腹,這般榮耀將旁人都羨慕得眼紅。
許佩玲的母親也高興,想著既然親事定下了,那麼接下來就是等待婚。
許家是揚州大族,日后迎親也得從揚州迎。況且快過年了,許佩玲得跟母親回去,年后便不再回京,只等婚之日孟子維去迎娶就是。
好友離京,阿黎不舍,面些許落寞。
許佩玲道:“瞧你,怎麼病了一回倒越發矯起來,我只是回去待婚,又不是以后不來了,咱們還有見面的時候呢。”
阿黎點頭,拿帕子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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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容辭在書房理庶務。雖說他帶阿黎來別院靜養,卻不能全然當甩手掌柜。
許多事睿王無法決策,尹紹歆還是會送到他這里來。
他理完一批奏章,了眉心。
問:“太子妃的客還在暖閣?”
“還在。”侍衛回道。
隨即又問:“廖慧大師可找到了?”
“暫時還未,但已經發現廖慧大師在江南的蹤跡,想來也快了。”
話落,一人從外頭匆匆趕來。
是睿王的護衛。
他見到容辭撲通跪地:“屬下叩見太子殿下。”
容辭一見他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未等他開口,就問:“是父皇派你來勸我的?”
護衛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連都長泡了。他立即道:“殿下,皇上派屬下來問您何時回去。”
見這護衛火急火燎一籌莫展的神,容辭便猜到父親在宮里過得有多焦躁。
他勾了勾:“你回去跟父皇說,我觀他這些日應付得極好,讓他再堅持些時日。”
“.......”
護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睿王當了大半輩子的閑散王爺,只懂賞花吃酒,哪里理得了朝政?
自從登基后,他不僅要忙著理各樣的庶務,還要每日跟禮部學習繁瑣的帝王禮儀。
他本就無心帝位,臨時被人推上寶座也是不大愿的。如今每天應付各樣的事,仿佛被人丟進油鍋似的,煎熬不已。
睿王只覺得這個皇帝當得累得很,想趕給容辭,可偏偏這時候容辭撂挑子去別院了。
他三番幾次派人來請容辭,問他何時回去,可得到的答案是“讓他再堅持堅持,待阿黎病好就回去。”
護衛都能想象得到,將這話傳回去皇上會是個什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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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京城一破舊狹窄的小院里,兩個婆子站在門口手。
“天怪冷的,也不知還得守到什麼時候。”
“應該也快了,”一個淺灰棉的婆子指了指屋子里的人,說:“你以為夫人會留到過年?只是現在新皇登基,不好手腳罷了,看著吧,反正不會讓活到除夕。”
屋里的人像是聽見了聲音,嘶啞地喊:“新皇?什麼新皇?”
“喲,這是醒了?快去看看。”兩個婆子對視了眼,走進去。
仄昏暗的屋子里,散發著一腥味和霉味。
婆子扇了扇空氣,看向角落躺著的人像看死狗似的。
“我尊貴的郡主,您終于醒了?”這語氣怪氣,刺耳得很:“哎呀,瞧我忘跟你說了,你已經不是郡主了。眼下登基的是前東宮太子睿王,明惠帝早就駕崩了。”
“不可能!”玉敏郡主突然發起狂來:“舅舅怎麼可能死?他是皇帝!是皇帝!我是天底下尊貴的郡主!等我出去了,你們都得死!”
婆子嫌棄地吐了口唾沫:“還在白日做夢呢,你死了這條心吧。這麼多天沒人來救你,往后也不會有人。”
“哦,對了,還有件事。”婆子此前也聽說玉敏郡主慕容辭,故意道:“新皇登基,容世子變了太子,宋四姑娘已經了太子妃。”
“啊——”玉敏郡主掙扎著起,朝這個婆子撲去:“我殺了你這個賤人!賤人!”
婆子猝不及防被撲了個仰倒,氣得很,當即爬起來扯著一甩。
玉敏郡主這些日本就被梁家折磨得不人樣,適才也是拼著一蠻力。力氣用完,像破布似的被婆子甩出老遠,頭撞著瓦缸,發出“”地一聲巨響。
那婆子唬了一跳,見玉敏郡主倒在那一不,狐疑嘀咕:“不會是死了吧?何秀家的,你幫我去看看。”
另一個婆子走近,看見地上流出一攤,膽戰心驚。
忐忑地在玉敏郡主鼻尖探了探,駭然道:“死了死了!這回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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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除夕,可阿黎的病還沒見好。反而因著昨日貪玩看雪又加重了些。
容辭寸步不離守在榻邊,眼下有些烏青。
沈牧還在等回復,他小聲問:“太子爺,人還在書房候著,可要去見見?”
容辭頭也不抬:“打發走,以后別再讓人過來,免得打擾太子妃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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