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剛也很無奈，搖頭：

“你媽就這樣，大半輩子了，想要改過來確實不容易了。”

說到這兒，程啟剛又深吸了一口氣，話鋒一轉，笑了笑，說道：

“兒，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家里待著不開心待著就是了，你也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今天能這樣，爸還是高興的，爸支持你！”

“爸……”

程璇羽看著老父親，想哭。

程啟剛了的腦袋，滿眼心疼，說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什麼的，看開點，卡里還有錢不？回頭老爸看看，不行再給你轉一筆，別花，但也別苦著自己，知道不？”

“知道了，老爸。”

“嗯，和許安若之間也不要顧慮太多了，那樣不好，會很累的，爸還是那句話，你們都長大了，問題也是屬于你們自己的問題，要學會自己去經營和理，不用管我們的態度。”

“我……”

“行了，走吧，爸送你去車站！”

程啟剛發了車子。

昨晚他也想了很多。

張紅芝的格就這樣了，改變不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越發偏執，非要程啟剛把廠子里的設備升級一下，再加幾條生產線，擴大一下產能，升級一下產品。

這在程啟剛看來，風險很大，像是一場豪賭。

因為投至兩三千萬，不僅把這些年辛辛苦苦的家底全掏出來，還得去找銀行做抵押貸款。

當然，一旦功了，那不出兩年就能翻掙回來，往后就是躺著賺錢了。

可程啟剛還是不太樂意。

他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沒必要再折騰了。

但沒辦法，拗不過張紅芝，所以接下來，他只能咬咬牙，再拼一把。

冷靜下來想想，自己也才四十多，拼一把，如果能把資產提到上億這個階層，那也值了。

再一個。

程啟剛覺得有事做了，張紅芝就沒法閑下來了，也就不會天天拿著這些破事來折磨兒和一家人了。

“對了，兒，接下來老爸可能要再努力一把了。”開車的時候，程啟剛笑著說道。

“爸，努力一把？什麼意思啊？”程璇羽不解。

“就是把廠子升級一下，現在不都在提倡鼓勵產業升級轉型嘛，你媽覺得我還年輕，還有干勁，就在沖一把了，這樣也好，后面你媽也不至于天天盯著你的事兒了。”

“爸，你不用那麼累的。”

“沒事，爸才四十多，離退休還早著呢，累啥？你放心吧。”

“好，好吧。”

程璇羽也不懂這些，沒法給出建議。

到了汽車站，和程啟剛告別，程璇羽買了車票上了大車。

車上。

看著窗外，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元旦三天假，才回家一天而已。

可是待在那個家里實在是太難了。

還有……

許安若他為什麼要撒謊？

他只是說他上周末回來了，可為什麼只字不提譚子衿呢？

譚子衿譚子衿。

那個生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程璇羽知道譚子衿也是樅湖一中的，可是高中三年，真的沒有聽過這個生啊。

唯一的印象就是填志愿那天，許安若突然態度大變，當時胖子還質問他，是不是移別了。

當時的譚子衿穿著一校服，戴著很厚重的黑框眼鏡。

但程璇羽沒看清的臉，不知道漂亮不漂亮，印象就是個子高的。

想著想著……

程璇羽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

胖子！

胖子一定知道些什麼的！

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翻出了胖子的威信號，可是，半天卻不知道該怎麼發些什麼消息。

程璇羽還是害怕了，退了。

現在腦子太了。

為什麼事就演變這個樣子呢？

是許安若變心了嗎？

他真的變了嗎？

可是在一起的時候，他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明明滿眼都是自己的啊。

一定是誤會。

對，是誤會。

他也說了，譚子衿有個妹妹，譚子佩，認了羅姨做干親，這才讓兩人有了流。

想了很多，也很久，班車也開了，出站朝著廬城進發。

程璇羽覺得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也不能再逃避退了。

給胖子發了條信息：

“胖子，你認識譚子衿嗎？”

很直接。

就這麼問了。

發出去后，程璇羽深吸了一口氣，竟然有些輕松。

過了一會兒，胖了回消息了：“我不認識什麼譚子衿。”

嗯？？

程璇羽直接蒙住了。

不認識？

怎麼可能不認識？

填志愿那天，站在不遠，分明聽到胖子說他知道那個生譚子衿啊。

不對，有鬼！

程璇羽心頭沉重了起來，不知該怎麼進行下一句了。

為什麼連胖子也要說謊？

為什麼？

不過很快，胖子又回了一條消息：

“其實我認識譚子衿”

啊？？？

那剛才什麼意思？

不管，他承認了就好。

程璇羽下意識的想要打字，問胖子，許安若和譚子衿是什麼關系？

但又覺得這樣不合適，想了想，回了一句：

“能跟我說說嗎？”

“等一下，你好好的問干嘛？你們認識了？”那頭胖子回道。

“不認識，就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很好奇。”程璇羽故意這麼說。

一開始胖子說不認識，程璇羽就意識到有事在瞞著，所以留了個心眼，開始套胖子的話。

胖子腦袋大，卻未必機靈。

沒一會兒，那頭回了好幾條信息：

“程璇羽，你先聽我說，老許跟譚子衿不是那種關系的。”

“不是不是，這怎麼說呢，反正你千萬別想多了。”

“譚子衿也不是那種人”

“也不對，我見過譚子衿，很好的一個人，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不對，我，我……”

“是不是老許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

……

程璇羽看著這些消息，傻了。

雖然莫名其妙語無倫次的，可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了問題的不對勁兒。

那一刻，程璇羽只覺得心頭狠狠的疼了一下，好像是貫穿了一個口，冷風不停的往里頭灌著。

也忘了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