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經過幾天的按和恢復訓練，鐘延好轉了很多。

白天的時候，蘇綠檀幫鐘延按一陣子，他便起來走一段時間。

早上二人用過早膳，鐘延照舊躺在床上，放鬆四肢。蘇綠檀擼起袖子給他全按。

按著按著，蘇綠檀盯著自己的手臂嘟抱怨說：“這才幾日，怎麼手臂見了，真難看。”

鐘延循著的視線過去，兩條藕白的玉臂晃在眼前，蘇綠檀上臂輕微鼓起，有點兒勁瘦的意思，不像普通閨閣子一樣看起來綿綿沒有力氣，雙臂線條也更加流暢優。

鐘延不喜歡弱的人，這樣的姿，倒是更合他的意。

蘇綠檀抬眸，正好撞上鐘延的眼神，紅了臉，放下袖子，笑問道：“是不是很好看？”

鐘延默不作聲。

蘇綠檀輕哼道：“說句好聽的會爛啊？”

鐘延道：“湊合。”

蘇綠檀一聲冷笑，這幾天累的跟丫鬟似的，就換來他一句“湊合”？

行，湊合，那就湊合。

放在鐘延上的手漸漸挪上了他的手臂，蘇綠檀找準了曲池的位置，用十的力氣毫不留地按下去，痛得他瞬間憋紅了臉，險些忍不住把踹開。

鐘延咬牙輕嘶，皺眉道：“蘇綠檀，你故意的？”

蘇綠檀手法變得輕，一臉痛心道：“夫君，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你沒發現你的手臂比恢復的快一些嗎？就是因為有這兩個位呢！”

鐘延並不相信，索閉上眼。

蘇綠檀見冷臉的鐘延吃癟，心大好，一邊按一邊哼著曲兒，時不時往曲池上按兩下，輕重不一，再欣賞下他擰著的眉頭，大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按完的蘇綠檀兩手酸的不行，幾乎是癱在床上，的小臉苦哈哈地道：“我怎麼這麼命苦。”

鐘延從床上坐起來，鎖眉道：“又怎麼了？”

蘇綠檀哀歎一聲，正要趁著鐘延還沒好，長篇大論數落他一頓，增加他心的愧疚，就聽得丫鬟挑簾進來稟道：“侯爺，夫人，宮裡來人了。”

鐘延在家休養的這幾天，外代的事，基本打點好了。天子也已悉知所有，但還沒派人來問。

今日皇帝從宮中派了近的李公公，帶了一堆厚禮來定南侯府。

鐘延聞言，道：“去把人請到正廳來。”他腳不便，也只能在院見客了。

丫鬟應下之後，便出去安排了。

蘇綠檀也暫時歇下心思，與鐘延兩個收拾好了，一起在榮安堂明間裡等候。

一刻鐘過後，李公公領著好幾個抱著“聖眷”的小太監進來，行禮問候，便笑著用鴨公嗓解釋道：“侯爺怕是久等了，皇上早說要咱家來看你，聽醫說侯爺不能行走，又知道侯爺慣是個多禮的，是擔心了好幾天，聽醫說侯爺好多了，才派了咱家來看。”

鐘延一向恪守規矩，有一回陪皇帝微服出宮，弄髒了服，皇帝都說不必在意，他卻趁空去換了一件乾淨裳，皇帝問起來，他便解釋這是君臣之禮，不可不尊。

這一回皇帝生怕鐘延這死腦筋爬也要爬起來見李公公，這才特意遲了幾天派人過來問候。

鐘延念天子恩，在李公公面前頷首道謝後，道自己已經大好，使皇上不必費心。

李公公笑著說了好幾句關心的話，讓人把皇帝的心意送上，又同鐘延道，讓他不必急著進宮，等痊癒再去不遲，便起要走。

鐘延起目送，等李公公走了，便扶著桌子要起回房。

蘇綠檀過去問道：“時候還早，不出去走走了？”

鐘延站起來，邁出步子，雖能勉強行走，兩卻還在打，他往外瞧了一眼，今日的天氣倒是不錯。

鐘延巍巍地走了兩步，道：“我就在屋裡走走便是。”

蘇綠檀沒做聲，走過去扶著他，道：“也好，那我一個人扶你就夠了。”

鐘延推開蘇綠檀的手道：“不用，有桌子椅子，我自己能走。”

蘇綠檀翻個白眼，撇說：“沒見過你這麼逞強的人。”

鐘延沒與拌，抬就走了兩步證明給蘇綠檀看，慢是慢了一些，走的倒還穩妥。

蘇綠檀抱臂道：“看給你能的！”

鐘延不理會蘇綠檀，一心想著快些恢復，便專心地練習行走，面上一張冷臉，和以前一模一樣。

蘇綠檀有些想念前幾天鐘延偶爾臉紅的模樣，便在他後笑道：“夫君快些好起來，等你好了，咱們再去爬山，我若是走不了，你就背我下山。秋高氣爽的還能去騎馬，我騎不如你，到時候你帶著我騎，把陸清然也上，咱們兩個人騎一匹馬也能賽過他！”

鐘延果然皺起眉頭，道：“即便是夫妻，人前也該相敬如賓，你說的那樣……委實不妥。你不必看著我了，自去忙你的去吧。”

蘇綠檀角嘲諷的勾起，躺床上不能的時候就聽順從了，如今快好，就要拒千里之外？

沒這麼好的事兒。

蘇綠檀走到鐘延面前，笑嘻嘻道：“太夫人免了我這幾天請安，我有什麼可忙的，不過你實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聽你的，去看看太夫人。”

鐘延淡淡道：“你去吧。”

蘇綠檀踮起腳尖，把腦袋仰起來，側臉湊到鐘延的跟前索吻，道：“那我走啦。”

鐘延腦子裡想的是要躲開，可看到蘇綠檀絕不俗的側臉，以及鼻翼間聞到的悉的清香味，竟不自覺地俯下去，差丁點兒就要親上蘇綠檀白的臉頰。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鐘延慌忙退開兩步，手扶桌，卻了個空，一個踉蹌，直直往蘇綠檀上撲過去。

蘇綠檀回神的時候，鐘延強壯的軀已經朝撲過來了，似要把整個人都倒。

片刻之間，鐘延已經把蘇綠檀環在了懷裡，護著的腦袋，並使勁兒旋轉子，讓自己背部著地。

一聲沉沉的悶響，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蘇綠檀在安穩的懷抱裡，腦袋枕著鐘延的手掌，半晌才從他的口前冒出腦袋，著他的結實的膛，眼底藏了一抹震驚，木然道：“你……怎麼這麼？”

鐘延輕輕推開，胳膊著地，悶哼道：“起來。”

蘇綠檀麻溜地爬起來，拽著鐘延的手臂，扶他坐到椅子上，愧疚地做小伏低，道：“我剛聽著還響的，你摔哪兒了？”

鐘延眼神漠然。

蘇綠檀腳尖點地，在地面上踢來踢去，垂首細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真的親上來。

鐘延偏開腦袋，以前他都會真的親上去吧？如今他卻明顯猶豫了。余落在蘇綠檀臉上，他看到了難過的表。

鐘延聲調平和道：“無事，你去給太夫人請安吧。”

蘇綠檀低低地“哦”了一聲，道：“好——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鐘延道：“不必，你去吧。”

蘇綠檀抿著，就這麼不想見到了？咬咬，轉出去了。

鐘延輕輕出了口氣，了手肘，剛才況急，又不夠靈活，骨頭磕在地上，摔的夠痛，估著皮上已經有了。

嘗試著站起來，鐘延繼續走，才走了沒兩步，蘇綠檀又歡快地跑進來了，笑瞇瞇道：“胡醫來給你診脈了，正好讓他看看。”

鐘延往後看了一眼，果然瞧見胡醫來了，便老實坐下。

胡醫面帶笑容地進來，放下藥箱準備把脈。

蘇綠檀張口就要讓醫給看看鐘延的外傷，卻被他給截斷了，鐘延指著曲池問醫道：“醫，這……”

蘇綠檀面一變，扯著帕子高聲道：“啊——胡醫啊，有您在我就放心了，太夫人還等著我呢，您有什麼吩咐院丫鬟就是。”

說罷，溜之大吉。

鐘延角微彎。

胡醫坐下診脈，笑問道：“侯爺剛才要問什麼？”

鐘延搖首，道：“沒什麼。”蘇綠檀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了，本無須再問。

擼起袖子，鐘延出肘關節一片嚇人的淤青，道：“醫，這外傷能快點好嗎？”

胡醫嘖嘖兩聲，道：“這摔的有點厲害，恐怕要幾天才能恢復了。”

鐘延往隔扇外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視線，聽醫的診斷之言。

作者有話要說：

給蘇綠檀頒獎了：奧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