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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為歲》 第84頁

心里無端生出些焦躁。

自顧自地在腦海里演練了千百個他不回消息的理由,譬如前一天熬了夜,第二天下午補覺補到現在。

又或是生病了,沒力氣看手機呢?

越想越混把燈閘一拉,閉眼睡覺。

房間陷漫無邊際的黑暗,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眼皮無意識地開始狂跳,努力放緩呼吸企圖讓自己快速進睡眠。

最終也不知自己究竟何時睡著的。

翌日開學。

“我靠,你這黑眼圈都快垮到法令紋上了!”夏瑤一見著就開始大呼小,“你昨晚沒睡覺?不會是因為開學了要見到陳昭激得睡不著吧?”

原本還昏昏睡提不起神地耷拉著眼皮,卻在聽見“陳昭”二字時猛然清醒。

還想質問一下某人昨天為什麼不回消息。

眼尾挑起,扭頭盯住依舊空著的座位。

雖然平日里陳昭也總在早自習遲到,但今天總泛起莫名心慌。

年級主任恰巧路過三班敞著的窗口,蹙著眉將手里的書本拍向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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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的早自習就這麼,你們已經高三了,一個個的還不收心?”

的吵鬧聲倏然消弭,教室瞬間歸為死寂,周歲也不敢多待,順著四散的人群回座位。

年級主任擰著眉探頭環視幾圈,才又接著去教育下一個班。

直至早自習結束,陳昭的座位依舊空著。

開學第一天,老師都格外拖堂,似乎是想把暑假沒法傾倒的苦水全在課堂上一腦的發泄出來。

學生只能默默忍,實在是憋急了想上廁所才敢起打報告。

徐暮遲注意到短短一個上午回頭數次,忍不住好奇:“你總回頭,是在看什麼?”

周歲撇下角:“看陳昭,看他開學第一天就不來上課。”

徐暮遲噎了下:“可能不想來吧。”

“怎麼可能。”不懂他怎麼會這樣想陳昭,“他才不會意氣用事。”

上午最后一節課的老師看著臺下一個個按耐不住的腦袋,心慈手地準點下課。

周歲趕忙起,拽著夏瑤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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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啊!”夏瑤被迫跟著跑,滿頭霧水。

“去找展凌。”

“啊?找他干嘛?”

“問下他知不知道陳昭怎麼沒來學校。”

夏瑤邊跑邊回憶:“對哦,我說今天怎麼后空的,好像是沒看見陳昭。”

周歲心急,跑的時候還不小心崴了下腳。

一瘸一拐地趕到展凌的教室門口時,他正好出門。

“你們怎麼來了?”展凌意外道。

周歲顧不上扯別的,直奔主題:“陳昭一上午沒來學校,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沒來學校?怎麼回事?”展凌詫異一瞬,“他沒跟我說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要不我幫你問問?”展凌輕輕拍了下的肩視作安,“你別著急,說不定昭哥只是睡過頭了。”

不可能。

大概是與生俱來的第六起了作用,堅信陳昭一定是事出有因才沒來學校。

“你先去吃飯,我去問問看。”

展凌沖著夏瑤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挽上周歲的臂彎帶著前往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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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課間,展凌來了趟三班。

夏瑤陪著周歲出去,接收到期盼的目,展凌微微搖了下頭。

“中午給昭哥打了電話,沒人接。”

眼里希又迅速滅去,僵著子走回座位。

一整下午的課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放學鈴聲響起,才把的魂拉回。

撇下夏瑤,一個人出了校門。

坐上搖搖晃晃的公車,把頭搭在車窗邊的扶手上,視線木然地盯著窗外快速倒退的大廈商鋪。

去了陳昭經常去的那個網吧。

這次門口的黃卻沖著擺手:“昭哥今天沒來。”

仍不死心:“今天沒來,那昨天呢?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上一次來就是你上一次來的時候,那之后我就沒見過昭哥了。”黃實話實說,“小妹妹還有魅力的,把昭哥迷得網吧都不來了。”

“謝謝你。”周歲轉離開。

最后也不知是如何行尸走般的回了家。

周其生恰巧放假,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來,飯桌上的談都敷衍了事,吃過晚飯便把自己悶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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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手機,一條未讀消息都沒有。

點開陳昭的對話框,摁下語音通話鍵。

機械地鈴聲響到自然掛斷,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勉強撐著寫完作業,困得眼皮迭,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困意瞬時席卷,夢鄉。

“周三歲,你好稚。”

“周歲,我要走了哦!”

“周歲,再見。”

“周歲……”

“周歲!”

一聲怒吼,周歲終于醒過來,臉頰有異樣的覺,出手去

是未完全干涸的眼淚痕跡。

夢里的畫面再次返送,才憶起自己是夢見陳昭了。

夢里陳昭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唯一聽懂的幾句,都是令人麻木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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