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灼灼道,“阿蟬,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跟你一起。”
他的目太過認真,認真到許聞蟬心頭猛地跳了好幾下。
但很快反應,訕訕出一抹笑,“你別開玩笑了,那麼大一個國公府還要你掌管呢。五年沒見,你該些了。”
“今時不同往日了。”謝蘊石道,又朝走了一步。
看到他高大的子湊了過來,許聞蟬有些張的咽了下口水,腳步往后挪了挪,目閃躲,“有什麼不同?”
謝蘊石俯,雙手搭在的肩膀上,溫聲道,“我們有阿禊。”
許聞蟬,“……?”
謝蘊石道,“阿禊年紀小,弱,不宜跟著你東奔西走,且他這個年紀,也該學讀書習字了,不是麼。”
許聞蟬凝眉,此次回來,除了探家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想將阿禊給父親母親教養。
正如謝蘊石所說,阿禊現在還太小了,出航一路顛簸辛苦,年人都不一定得住,何況他那麼個小小。
不能因為自己的追求,讓兒子吃苦。
而且,如今的大淵朝雖然大力鼓勵商業發展。但士農工商,商到底排在最后。
若是可以的話,還是希阿禊能進學堂讀書識字,日后無論是走科舉當文,亦或是像他的外祖父、舅舅們那樣當武將,都比經商要好。
許聞蟬頷首道,“我是打算將阿禊留在長安的。”
謝蘊石道,“阿蟬,岳父岳母年紀大了,也該頤養天年了,再讓他們幫咱們帶孩子,未免勞累打攪。不如將阿禊送去隴西吧,我父親與母親尚有余力,若將阿禊送過去,他們一定很樂意將阿禊培養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仿佛打開新的思路般,許聞蟬瞠目,還能這樣?
略顯遲疑,小聲道,“這……不大好吧?”
“為何不好?”
“就,長公主會不會不喜歡阿禊啊?”
謝蘊石道,“那或許是這輩子唯一的孫子了,寶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喜歡。”
許聞蟬詫異抬眸,“唯一的孫子?你……”
謝蘊石垂眸,握住的手,眼神堅毅,“你若不要我,我也不會再娶別的人,更不會與別的人生孩子。阿禊,他會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頓了頓,他似有些幽怨,“五年前的那晚,你說了會對我負責的,你真不記得了麼?”
許聞蟬表一僵,不可置信道,“我、我有說過嗎?”
謝蘊石語氣篤定,“有。”
許聞蟬與他對視。
過了許久,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小聲道,“你真的愿意跟我走麼?放著好好的國公爺不當,要跟我去東奔西走?”
謝蘊石了的手,手指錯握著,“嗯,我想去看看,你所向往的天地到底是什麼模樣,竟把你迷得這般神魂顛倒。”
“若是你不喜歡呢?你后悔了呢。”
“現在說這種假設為時過早,你總得讓我先隨你出發,再作想。”謝蘊石輕聲道,“況且,這是我自己心甘愿做出的選擇,就算不喜歡或是后悔,那也是我的事。”
誰他這輩子就莫名其妙的栽在了上。
見許聞蟬還有些猶疑,謝蘊石神越發認真,冷靜道,“阿蟬,我很清楚,我對你的,不應該為你拖累,或是束縛。,應當是陪伴與支持。”
這五年的時間他漸漸地明白,這回事,沒有絕對的公平,兩人得互相包容諒,才能走得更久。
若是雙方都斤斤計較,各自為營般,那日子長了,再深厚的分也淡了。
既然有一方得讓步,那為何不是他呢?放不下的是他,想要糾纏的也是他,那麼該讓步的原該也是他才對。
許聞蟬見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說不是假的。
思索了許久,緩緩地抬起眼,道,“你,真的決定了?”
“是,只要你愿意讓我陪著你。”
許聞蟬黑眸一,深吸了口氣,爽快道,“行,阿禊送去隴西,安了長公主與國公爺的心。你與我一道在外,也安了我父親和母親的心。至于以后的事,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合則聚,不合則散,你覺得如何?”
謝蘊石眉眼彎起,薄輕啟,“很好。”
許聞蟬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
謝蘊石瞇起黑眸,疑問,“你笑什麼?”
許聞蟬黑眸明亮,臉頰兩邊的酒窩深深,語氣輕快道,“我笑我運氣真不錯。”
謝蘊石挑眉,“怎麼說?”
許聞蟬道,“旁人看我,大都覺得我種種行徑是昏了頭,發了瘋,離經叛道,難容于世。放著好好的侯府嫡不做,在外拋頭面當什麼商賈。還有說我不守婦道,沒名沒分的在外面跟野男人生孩子……”
說到這里,謝蘊石的臉沉了下來,眉頭蹙起道,“我不是野男人。”
頓了頓,他眉眼間浮現一層深深地歉意與心疼,“阿蟬,這些年,讓你和阿禊委屈了。”
“嗐,你跟我道什麼歉。五年前那晚你我愿的,咱們互占便宜,我也沒吃虧。至于阿禊嘛……”
其實剛懷上阿禊的時候,也驚慌失措,猶豫著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可隨著肚子漸漸長大,便越發不舍。一會兒想著這畢竟是的脈,打掉多殘忍啊。一會兒又想這輩子估計不會嫁人了,有個孩子作伴,也不至于太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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