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路口的一個紅綠燈停下。
一直沉默著的顧庭東終於開了口,隻是聲音沉沉的,聽不出任何緒。
“阿願,你說我們要是這樣私奔好不好?”
私奔?
溫淺隻當是自己聽了句笑話。
“顧庭東,你今天沒喝酒吧?你要是找死,可別拉上我!”
若是在以前,溫淺一定會說,什麽私奔?要正大明嫁給他。
顧庭東心中漸漸升起了煩悶,皺著眉:“這紅燈怎麽這麽長!”
紅燈終於變換,他猛踩著油門,車呼嘯而過。
溫淺轉頭看著他的側臉,隻見他側臉的弧度凜然寒冽,“顧庭東,你要帶我去哪裏?你知道我現在住在哪裏嗎?”
顧庭東不說話,視線隻是看著前方,卻不知道終點究竟在哪。
這一番行為,在溫淺眼裏看著,更像是無理取鬧。
“你今天了什麽刺激?”溫淺手按在安全帶上,作勢要解開,威脅說道:“顧庭東,我們早就已經橋過橋路歸路了,你要不是說祁衍的事,我不上你的車。你放我下午!”
男人抿著線,又遇上一個紅燈,他連油門都沒帶鬆一下,直接闖了過去。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溫淺驚魂未定看著迎麵而來一輛大貨車,隨之車子猛地一偏,整個人被甩向一側,這才堪堪避開了與那貨車相撞。
“你……”看著邊的男人,咬著自己已經嚇得蒼白的。
“顧庭東,要死你別拉著我一起!你瘋了是不是,我欠了你什麽?橫豎不過是很多年前欠了你一條命罷了,你要的話就幹脆點!”
氣的膛起伏,一雙明眸之中滿是怒意。
顧庭東像是沒聽到的這些話,不為所。
“瘋子!”
溫淺覺得自己上他的車就是腦子出了問題,從自己包裏找出手機,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時間想找的,竟然是霍聿深。
電話剛撥出去,沒多久被接通了。
溫淺急急地朝著電話那頭求救:“霍先生……”
聲音戛然而止——
顧庭東騰出一隻手,搶下的手機,直接打開車窗毫不帶猶豫丟了出去。
這下,溫淺是真的傻眼了。
而另一邊,霍聿深看著這戛然而止的通話,微蹙起眉。
想了想還是給青城那邊打了個電話。
“溫小姐回去了嗎?”
管家看了下時間,“還沒有。”
“今天去了哪?”霍聿深擰著眉,明明先前還在電話之中和他有商有量說著以後的事,而剛剛的行為顯然是怪異了些。
“溫小姐說自己出去,也沒讓司機送,我以為就是很快會回來的。”
管家一看時間心道也不早,開始揣測著霍先生到底是什麽脾,“要不現在打給溫小姐,看看在什麽地方,去接回來?”
“不用了。”
霍聿深不鹹不淡說了句,實則,溫淺不是他養的金雀,也沒道理被他限製人自由。
約莫就是回家了吧。
……
溫淺從來沒覺得顧庭東也有這樣駭人的時刻。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抬眼去,是青城火車站。
顧庭東解開自己上的安全帶,很快又來解的。
“阿願,離開霍聿深吧。”
他俯看著的灼灼明眸,神之間盡是一些抑的不甘。
溫淺冷笑了聲,用力朝著他的這張俊臉揮出了一掌,清脆的聲響在狹小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的明顯。
“顧庭東,我要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好歹他不是有婦之夫!”
他的線抿,似是想說些什麽,而最終隻是扣了的手腕,強行將拉到車外。
“阿願,份證呢?”
溫淺的手腕被他的生疼,死死著車窗戶不願意往前,“你要我份證做什麽,我沒帶!”
顧庭東不理會,一手錮牽製著,另一隻手拿起副駕駛座位上的包。
很快就從裏麵找到了的的錢包。
溫淺放東西的習慣和以前是一樣的,顧庭東和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自然也清楚的習慣。
夜已深,火車站的售票大廳也不似白日裏那樣熱鬧。
溫淺幾乎是被他拖著往裏麵走。
“顧庭東,你放開我!”
“顧庭東……你這個混蛋……”
車站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上前過來詢問,“怎麽回事?”說話間,共工作人員的眼睛看著溫淺,“需要幫忙嗎?”
溫淺剛要出聲,男人的手掌扣在的腦後,一個灼熱的深吻就了上來。
瞪大了眼睛掙紮,而他卻一點不給反抗的餘地。
顧庭東放開,一個冷冽的眼神瞪著一旁的工作人員,“沒見過夫妻吵架?”
“切……”
見此狀況,這位好事者也悻悻地離開。
溫淺在後麵立即解釋:“不是的,我們不是……”
卻沒有人再理會。
一把推開他,“顧庭東,你還真敢說啊!當初我問你是為什麽,你從來不肯給我一個確確實實的答案,你們家汙蔑我不幹淨,那現在呢?難不你定了個婚,突然之間就發覺了我的好,覺得江小姐還不如我?”
此時的溫淺像是渾帶刺的刺蝟,隻要顧庭東往前一步,便不住地往後退。
顧庭東出的手,複又放下。
間輕滾,看著說道:“阿願,你走吧。隨便去哪裏,隻要離開霍聿深,就當出去散散心,回來之後一切就結束了。”
溫淺的眼睛微紅,這一番話誰說都可以,卻唯獨……
他不可以!
顧庭東沒這個資格!
溫淺的邊綻開笑意,卻是薄涼的沒有毫的溫度。
“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麽資格來管我的事?庭東,以前我很在意一個解釋,可後來當江小姐想要開車撞死我,你還是護著的時候,我就發現其實要不要那個解釋已經無所謂了。”
“你聽我說!阿願,不是這樣的……”顧庭東上前,英俊的眉宇蹙著。
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和霍聿深再有關係。
“我不想霍聿深毀了你的前半生,又來糟蹋你現在!”
溫淺秀氣的眉眼劃過一涼薄,“什麽意思?”
大廳裏來往的人不多,可隻要有人從他們邊經過,就會不住地把目放到這兩人上,很明顯是一對正在吵架的小兩口。
清冷的燈下,男人上的清冽之氣更覆上一層霜寒。
“阿願,你跟我走,我全部告訴你。”
他似是豁出去一般,嗓音低沉。
“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信我,隻要你願意,我全部告訴你。霍聿深是錦城霍家人,而當年領養你的那一家人,你還記得嗎?”
溫淺在他的灼灼目下愣怔了許久,霍家……
這些從來沒和別人說過,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好一會兒後,說:“顧庭東,你要我頂著可能會敗名裂的風險跟你走,你的這一個解釋,值得我這麽做嗎?”
他亦是沉默。
直到最後耐心即將耗時,他啟說:“阿願,何不去試一下?”
最後,溫淺和顧庭東買了一張那列班次上從青城到底站的票。
然而火車隻開了三站,他們就下了車。
即使有人想要找,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
在下火車的那一瞬間,溫淺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問,“這是哪兒?”
“雲城。”
一輛車子在路燈投下的一片影之下,低調的靜靜等著。
那輛車子衝著他們兩人閃了閃燈。
顧庭東拉著溫淺坐進車裏。
“庭東。”祁衍轉過臉來,又衝著溫淺笑笑:“阿願。”
溫淺臉上盡是訝異之,“祁衍?你怎麽在這裏……”
“說來話長了。阿願,謝謝你那幾天對喬喬的照顧。”祁衍被帶進去的那幾天,確實最謝的人就是溫淺。
溫淺看著旁的顧庭東,又看了下坐在駕駛座上的祁衍,意識過來可能有些事已經出乎的意料。
“到底怎麽回事?”
這話一出來,祁衍沉默了。
顧庭東斂了眸,緩緩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裏。”
“好。”
沉沉的夜下,溫淺也再沒說一句話,自己的一顆心也像是在萬丈深淵的邊緣,一點點下沉。
沒多久,車子在一棟別墅前停下。
客廳燈大亮。
顧庭東點了煙,沒燃多久他看了眼側的溫淺,複又掐滅。
“顧庭東,你不是說要給我解釋,神神叨叨帶我來這裏,解釋什麽?”溫淺早就已經坐不住了。
他隨意丟了自己手裏的煙,眼神看向祁衍,“說吧。”
祁衍顯然有猶豫,還是轉拿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阿願,我那天出現在霍家,是去找一些東西,不過不是向對你說的那樣人所托找霍聿深的把柄。”
祁衍說話間把牛皮紙袋打開。
落溫淺視線的,是一些老照片。
那一瞬,的目愣怔。
照片微微泛黃,一看就是有了些年頭,卻是溫淺心裏最塵封的那一個角落。
照片上的,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隨著年歲的增長,愈漸亭亭玉致,站在一位慈祥的老者側。
“這些照片我是在霍家老管家生前住的房間裏找到的,阿願,這是不是你?”
溫淺抬起頭,目從那些照片上收回。
“不錯,是我,那位管家是當初領養我的爺爺。”溫淺如實說,在福利院裏待了很多年,是那位老人讓嚐到了溫暖。
看向屋子裏的另外兩人問:“你們為什麽打聽這些?”
顧庭東凝著的眼睛,忽而出聲問:“阿願,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麽福利院裏和你有關的領養記錄早就被抹的一幹二淨,就連你回到溫家之後,你的戶口本上還找得到‘霍如願’這個曾用名嗎?”
溫淺越聽,便越覺得渾發冷。
“你怎麽知道這些……”
顧庭東微微閉著眼睛,一瞬之後複又睜開,“阿願,以前你可見過霍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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