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累了。

海水越來越淺。阿茴躍出水面，淡藍的鮫人尾化雙，腳步輕盈地朝前跑著。

驚奇地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海水很淺，剛剛沒過腳背。下面是一顆又一顆的夜明珠。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約猜出來自己是來了星月幻河。

裴徊跟了阿茴一路，看迷迷糊糊跑來星月幻河。見似乎跑累了，他隨手一點，阿茴的雙霎時變回鮫人尾。

阿茴沒反應過來，直接跌在清涼的水中。知道神主追來了，可不僅被打回原形沒了，這雙鮫人尾似乎也不了了……

好半晌，阿茴才著頭皮回。

裴徊摘了一朵雲，化雲石置於阿茴不遠的水中。他慢悠悠地走過去，在雲石上坐下，也不看阿茴，而是遙著遠的浩瀚星河。

在星月幻河，星河與海水相。清澈的淺淺水面映出璀璨的星河，經水底的夜明珠折出芒。星月亦潤了水的溫。

阿茴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鮫人尾可以了。試了試，功幻化出人的雙。

沒有跑，站在雲石旁猶豫了好一兒，朝裴徊走過去，在他邊坐下，陪他一起遙星河與海水的湛藍際線。

“不跑了？”裴徊慢悠悠地開口。

阿茴擰了眉，小聲嘀咕：“剛回神記憶糟糟的，腦子裡迷迷糊糊，們讓我跑我就跑了……不該跑的……”

裴徊側首過來。

阿茴卻裝作不知曉他過來，彎著眼睛遙遠的浩瀚星河。鮫人心好，不由自主化出鮫人尾。正如此時的，自己也不知道什時候一雙變回鮫人尾，尾尖尖愉快地輕拍水面，偶爾濺起水滴來。

甚至取出自己的鮫人淚，在手中拋起又接住，反反覆複地將它當小玩。

時間緩緩流淌。

阿茴輕晃的鮫人尾濺起一滴水珠，落在裴徊的背上。

裴徊掃了一眼。用另一隻手的指腹沾了那滴水，送進口中嘗嘗尾的味道。

阿茴瞧見了，收回目，抿抿。不再晃著尾，遙遠的星河，用認真的語氣說：“在人界歷劫的時候，我好喜歡裴徊。他若要我的命，我斷然沒有不給的道理。這裡不是人界，可你還是你，你不管是要我的鮫人淚還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阿茴將純淨的鮫人淚高高拋起，目一瞬不錯地凝著它，再將它穩穩接在手心。

裴徊慢悠悠地說：“嘖，看來南漓海養人的糖也很甜。”

阿茴與沈茴的記憶清晰地歸攏完畢。

阿茴轉過頭，著裴徊，翹起角笑著。

短短三十年不夠廝守，在這星月幻河與他重逢，可真好。

不接裴徊打趣的，而是問：“你也是和我一樣去渡劫嗎？”

“惡劫。”裴徊皺了皺眉，“困在劫數整整十世，每一世都是十惡不赦大惡人。”

他顯然不願意回憶狗屁一樣的十世。

他說：“走吧，同我回神界。”

阿茴猶豫了一兒，說：“我非神籍，若同你去了神界，與人起了爭執，我打不過他們。”

裴徊瞥過來的目頗為一言難盡。

六界萬靈，誰敢？

阿茴亮著眼睛湊過來，說：“你教我梵元神錄好不好？突破了第十一重，即可涅盤為神籍！”

“嘖，你知道古往今來通過梵元神錄涅盤為神籍的一共幾個人？”裴徊頓了頓，“不是說你沒這個本事，是懶得等。”

他再度開口：“更何況，你想要神籍分明有更快捷的方法。”

裴徊湊過去，在阿茴耳邊說了句話。

阿茴一怔，低聲問：“那我豈不是犯了神罪？”

裴徊饒有趣味地的頭，慢悠悠地說：“阿茴向來酣重，早晚都是要的。”

他松了，轉而俯，去輕的鮫人尾。

嘖，好像可以換新鮮的玩法了。

敏的尾尖兒到他掌心的輕，阿茴的尾尖兒忍不住了。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鮫人尾化雙，站起，神有幾分憂慮。

“我想回去一趟。”說，“回去取一件東西。”

沒說回哪裡也沒說取什，可裴徊知曉。

裴徊對掌下的鮫人尾忽然沒了，有些不滿。他瞥了阿茴一眼，在面前攤開，紅繩系的骨墜垂落，在眼前輕輕晃著。

阿茴微怔之後，立刻歡喜地笑起來，將骨墜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骨墜重新戴在頸上，懸在鎖骨之間。

自蘇醒以來那種缺了什的覺終於彌補上了。

阿茴低著頭擺弄著前的骨墜好一兒，抬起眼睛向裴徊，無聲擺口型：“親我。”

裴徊揮了揮手，星月幻河瞬間變了模樣。萬靈被驅離，裴徊造出一境，隻他們兩個人。

阿茴讓他親，他自然要認真地好好親一親，首先的雙變回去，從的尾尖兒開始仔細親咬細磨。

在扶是人界裴徊的時候，偶爾也曾有過生生世世與他的阿茴廝守的奢。不過這奢已然不可能實現了。

因為，他們沒有生生世世。

他與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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