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來時橘紅的順著地平線下去, 籠罩著氤氳迷霧的大地了一層霞。
今天穿著比較正式,氣溫回升不, 折騰了一遭竟然出了幾薄汗。服在上, 不太舒服,好在下車後被冷風吹了吹,很快消散乾淨。
劉助理打過來電話, 詢問搬家後的東西歸置到哪裡,不提醒還真差點忘了, 租的房子早就應該房了。只是最近李知悅出事, 看李知前那樣,也沒有閒逸致顧及其他。
索打車拐過去了一趟, 東西已經收拾的七七八八, 劉助理做事考慮的很周全, 明明是搬家,自己反倒沒搭上什麼手。
簡兮不經意瞧見隔壁的房間空空,蘇紅的一應用品全都不在了, 收拾的比這邊還要乾淨。
錯愕, 愣怔了許久, 反應過來才知道問劉助理:“蘇紅也搬了?”
“這個真不清楚。”
“是你們公司的員工, 好像是主管來著……”
“那是前幾天的事了, 現在已然離職。”
簡兮沉默住, 事原委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東西一趟全部搬走, 搬家公司給收拾了衛生, 打電話讓房東過來, 鑰匙,退押金。
房東老太太過來後見只有自己,而且房只有一把鑰匙,便蹙起眉:“跟你一起住的那位怎麼不鑰匙?押金還要不要了?”
說起這個就忍不住生氣,念叨說:“說好了要繼續租結果臨到份上就打電話說不租了,我到現在也沒找到下家,要不怎麼說你們年輕人難伺候,我也就吃這一次虧吧,下次想續租早早就得簽合同……那姑娘,是出了什麼事?我瞧著就不是省事的人……”
簡兮不聽閒言碎語,退了押金直接提上行李下樓,笑說:“當時我直接在您這租的,不續租的時候也說的很明白,要不你就再聯繫聯繫,我知道的和你一樣多。”
李知前的意思是把的東西全放到他那邊,不過簡兮當時沒答應,如今新房雖然不可以直接住,但剛房的簡兮就測試過,甲醛含量略微超住限值一丁點,想必過年回來已經不問題。
所以就讓劉助理把東西都給直接送到了新房子裡。
李知悅等回來,八點多兩人才一起吃了些飯裹腹。本來說要出去吃,臨出門李知悅接了一通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聽了兩句眼眶瞬間潤,躲進房門不出來。
約聽到噎聲,實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今能讓這樣的,除了李母,應該就是那位姓何的未婚夫。
等李知悅冷靜許,簡兮喊出來吃飯,食不知味,神狀態也不怎麼好。
吃好飯收拾碗筷,簡兮收的筷子,卻反手拉住,面無表道:“你說人是不是都犯賤,他以前對我好的時候,我一直都不把他當回事,用不著他的時候對他搭不理,用得著他的時候才想著他……大學的時候,他一直圍著我轉,但是知道我看不上他,所以從來不敢表白,畢業前最後一次聚會,他喝醉了跑到我宿舍樓下非讓我下來,我知道他的意思,嫌丟人,臭駡了他一頓,他一直哭,一直求我……後半夜才獨自走了……自那就沒再有聯繫,直到有一次我喝醉酒了實在找不到人,只好讓他來接我,他沉默了好久說幸好,我問他幸好個線?他說如果我不打這一通電話,他就再也不會主找我了……”
“算是我又招惹了他吧,不過卻依舊不負責,有段時間整天無所事事到鬼混,他給我打了許多電話我也沒接,有次接通答應了給他回過去,不過轉頭就忘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等了好久……昨晚睡不著把QQ空間翻了翻,意外發現很多以前高考時他給我留的言,大多是讓我學習啊,加油啊,努力啊之類鼓勵的話……仔細算了算,他要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我,說也得十來年了,怪不得這次把婚約定下來,他欣喜若狂……”
簡兮實在不知道跟那位何先生糾纏這麼深,那人還有這麼一番聽起來讓人心疼的故事,不知道怎麼安,半天才說:“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只要你改過自新,這麼年輕漂亮,肯定會有更好的人……”
卻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蒼白,自嘲地笑了笑,“以前自己不懂事,竟然這麼傷害人家,現在想一想,莫名心疼他……這些事我家人都不知道,我媽我哥都不知道,我就說給你聽一聽,你聽了就忘了吧……我沒別得覺,就是覺得心疼……”
簡兮抿了抿,坐下來沉默不語,以為李知悅跟對方的這次婚姻,純粹是李知前這方想要找個知知底得住的人,確保妹妹婚後不委屈,而對方的家庭想要高攀,所以借著以前老一輩人的關係便促了。
沒想到他們兩個還有一些方面的牽扯。
但就算沒有李知悅被抓進去這件事,他們相互也走不了多遠,經過這件事,對方死心,李知悅也算迷途知返。
人生憾總有三三兩兩,哪能事事圓滿。
……
李知前半夜回來,外面傳來開門聲和沉重的腳步聲,簡兮迎出來,濃厚的煙酒味撲鼻,不知道喝了多。
崔國勝在一旁架著,在的幫襯下送到臥室裡去。
他甩了甩酸的膀子,著氣說:“嫂子,多喂點水,喝了不。”
“你沒事吧?看樣子也喝了不。”
他“咳”一聲歎了口氣,低聲音說:“我沒事……他今天狀態不行,心差,送走人以後又灌了半天酒,他的脾氣你也知道,攬不住……”
“辛苦你了,”簡兮知道他的意思,點頭說,“我去幫你倒杯水喝——”
“不用不用,”他邊說邊拿上外套,“我馬上就走,樓下車等著。”
簡兮聞言也沒多客氣,送他出去。
給李知前了鞋和服,條巾臉,他喊了聲“吐”,簡兮差點來不及遞上紙簍。
吐完就趕收拾了東西,打開窗戶通風,把地面拖了一遍,忽地想起自己醉酒那次,約還記得清晰,雖然醉了,但是人事皆知,他也是這麼伺候自己的,不過卻邊收拾吐的污穢邊罵,恨不得當場就結果了。
簡兮想及此忍不住抿笑了起來,舒了口氣,出去給他倒水喝。
也就是轉的功夫,被子就被推到了地上,抱起來抖了抖,給他又蓋上。
卻見他眼角潤,似有淚痕,吱唔不清使喚:“你,去,去把知悅給我、我到跟前來……”
“過來做什麼?”了他額頭上的汗珠,聲詢問。
“讓……看看,做哥的為了有、有多不容易……”
“好了好了,瞎折騰什麼啊,知悅已經睡下了。”簡兮聞言歎了口氣。
他卻突然坐起來,發洩酒瘋,抱住的腰,口齒不清嚷嚷到:“知悅——知悅——你去喊起來——”
簡兮按住他,沉默不語,起把臥室的門帶上,怕他把李知悅吵醒,借著酒勁說什麼過分的話。
他今天是真喝醉了,憋屈了這幾天,找不到地方發洩,也就只能借著酒氣敢放肆的鬧一鬧。
他抬頭看了一眼,眼花繚看錯了人,以為就是自己妹妹,一把攥住的手腕,把人扯到眼前,眼眶有些充紅腫,他似在努力不讓悲傷蔓延,卻無法制住心頭的衝擊,眼睛的淚水越積越多,徹底被悲傷佔據,突然低下頭,雙手捂著臉哭起來,雙肩抖,淚水決堤而出。
他斷續道:“你哥沒什麼能耐,使不了多大的本事……求人放你的時候什麼法子都使了,就差給人下跪……這次就當我求你,以後安安分分的,那我也算值了……”
簡兮聞言久久不語,靜了好半晌才輕聲開口,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心裡舒服點?我不知道怎麼安你才好……我知道你這兩天很憋屈,了不白眼,你在這邊也是個說得起話的人,乍然這樣肯定被人指點……但是還要捨下臉去求人家,無論聽了什麼難聽的話也要笑臉相迎,一邊警局和何家奔波,一邊防著知曉,一邊還要瞞著你媽媽那邊,別說是你,換任何一個人都會神崩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個很厲害很有擔當的男人……好在你妹妹安然無恙出來了,那比什麼都好,你說呢?”
他抬眼瞭簡兮,帶著醉態,低頭趴在肩頭不說話,簡兮撐不住放下他時,已經趁著濃厚的酒意睡了。
看了眼窗外漆黑的深夜,手拉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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