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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76章 溫姑娘議親

第76章溫姑娘議親

誠如溫庭春所言,大胤好男兒千千萬,溫凝覺著,怎麽都能找到那麽幾個合心的罷。

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郎。又不求什麽“有郎”,隻要都對方家中關係簡單,對沒有諸多掣肘,能讓自由自在的就行。

菱蘭見正兒八經地挑婚事了,別提多來勁。

溫凝每翻一頁,就在旁邊介紹一番。

這畫像不止經過,還經過溫庭春挑細選,有些半個月前就送過來了,菱蘭早就將它琢磨了。

從家世到人品,從家中有幾口人,到婆婆姑嫂是否好相,介紹得行雲流水信手拈來。

見溫凝翻得差不多了,還將自己早就“優中選優”的幾個候選拿出來強調了一遍。

“您瞧這個,就是太醫院院正家的小公子何傅,我之前就和姑娘提過的,六月就要府的何鸞姑娘,就是他嫡親的妹妹!咱們要是和他結親,那便是親上加親,多妙啊!”

溫凝搖頭。親上加親是好,可院正家中觀念迂腐,有些手藝傳男不傳,他家長媳嫁過去好幾年,出門就是去慈恩寺,求天拜地要生兒子呢。

“那這個,謝陵謝公子,是謝家的旁係,在刑部任主事。您看他模樣周正,聽聞一心公務,沒有世家公子的那些壞病,而且背靠謝家,那可是當朝首輔的謝家,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的!”

溫凝搖頭。誰家都能去,謝家不能沾。帝後恩一直在大胤廣為傳頌,可知道,不出兩年,嘉和帝會……廢後。

屆時謝家也會跟著生靈塗炭。

“那還有這個,也是上次與你說過的,翰林院修撰柳曄柳大人。您看,長得多俊俏啊!與咱們裴世子一樣,家中連個暖床的丫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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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不明白菱蘭為何要提起裴宥,乜眼看

菱蘭渾然未覺,自顧繼續:“而且他門第不顯,若是嫁過去,家中一定把姑娘供起來,不敢欺負姑娘的!”

溫凝托腮,在腦子裏搜尋上輩子對這個柳曄的印象。

冷門的二甲進士,貧寒學子出的朝廷命,印象中仕途還不錯。可如果沒記錯,他好像是……裴宥一手提拔的?

不可不可。

還是要盡量離裴宥越遠越好。

菱蘭見溫凝又搖頭,有點急了:“姑娘!”

又覺得自家姑娘還是沒開竅,耐下子道:“要不咱們先私下約公子們見一見?說不定畫像看著不怎麽樣,其實還不錯呢……”

這畫像上的,哪個沒見過?就算這輩子沒見過,上輩子也都見過。

溫凝仍舊托著腮,纖長的睫輕輕覆在眼瞼上,襯得鼻子直又小巧,一張紅也是水潤。

“姑娘,這都快五月了,前陣子春日宴又有不公子說好人家了。”菱蘭忍不住又勸,“咱們越往後拖,優秀的公子越是被人先訂走了,最遲等何姑娘進門,老爺指不定就不問你的主意,直接給你訂個公子算了!”

溫凝被說的說法逗笑了,怎地說個親,跟做生意搶貨似的。

“菱蘭,其實我覺得這些公子啊,不是門第太高,就是才幹太突出。”溫凝眼眸一轉,落在菱蘭臉上,“伱再去幫我搜羅一些其他公子罷!”

菱蘭,溫凝知道要說什麽,當即繼續道:“我把我的要求告訴你。”

菱蘭一聽,如此最好,自家姑娘這次果然是認真的,不是敷衍和老爺!

搬了把椅子,在溫凝邊端正地坐下,著脊背,兩眼亮閃閃地等溫凝的後話。

溫凝著下想了想:“我要嫁的公子,無須長得太俊俏,門第也不用太高,家中不必太富庶,更不用有多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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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蘭點頭,不太出眾的好拿懂。

“家中最好人際簡單,公婆刁蠻,姑嫂難纏的,絕對不要。”

菱蘭更是點頭,好相的公婆姑嫂的確重要,想不到家姑娘年紀小,卻懂得這麽多!

“那些說什麽家風清正,拒不許家中公子納妾的,不要。”

菱蘭:“嗯?”

不納妾的,多姑娘求的好人家啊!

溫凝想的卻是,不納妾,那豈不是就圍著一個人轉?上輩子被裴宥圍夠了,就想要個花心風流,整日往小妾房裏去,別來煩的夫君。

“最好是家中小妾已經有個一子半的!”溫凝又道。

這樣就不會生孩子了。

正妻未進門,小妾孩子都生了!那得是多不像話的人家啊!

菱蘭正要說,溫凝突然想起什麽,雙眼一亮,興衝衝道:“最好的最好,是原配過世,留有一子的鰥夫!這樣便不用同一個妾去搶孩子了!”

菱蘭:……

不由手默了默溫凝的腦袋,家姑娘……真的還正常吧?

溫凝拂掉菱蘭的手,反手握住,緩聲道:“菱蘭,你想想,若是去了這樣的人家,公婆姑嫂不為難我,夫君無暇看顧我,我又不用像那院正家的長媳那般日日燒香拜佛求子,不用生養就白撿一個孩子,多舒坦的日子啊?旁人還會道我溫婉賢惠,端莊大方,不善妒識大,待別人的孩子如己出,而夫家對我多會有些愧疚,不會待我嚴苛。你我便像如今這般,想出門就出門,想做些什麽都沒人管著,多自在啊?”

“這……”菱蘭幾乎要被溫凝說服了,“可是……”

可是哪個正常人家的閨閣子,會這樣為自己打算?

哪個姑娘不想嫁一個麵如冠玉,才高八鬥,待自己一心一意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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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家姑娘……頭婚就想嫁鰥夫?!

“你先別管那麽多。”溫凝推推,“先照著我這個要求去找,若有合適的,約著見一見,自然知道合適與否。”

菱蘭兩條眉要打結了,就算去張羅了,老爺和兩位公子,也未見會同意啊!

溫凝看似的:“都你先別管那麽多了,照我說的做就是!”

菱蘭沒有辦法,隻好先應下。

從溫凝與沈晉退婚,便一直記掛著溫凝的婚事,府裏沒有管事嬤嬤,結識了幾個大戶人家的嬤嬤,知曉京城幾個有名的婆,也知道很多人家,會直接去找

既然有了方向,收起溫庭春送來的畫卷,折便出門去了。

-

五月初,江南已步初夏,江寧的荷塘裏,荷花已經含苞待放,正午時分,暑氣上湧,比起同個時日的京城,要燥熱不

江寧府,一位知府,一位通判,服輕如蟬翼,額頭卻仍舊滲出一抹薄汗來。

眼前這位侍郎大人,已經在江寧府待了大半個月了。

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員,京裏來的,還是國公府世子,隨意哪個名頭砸下來,都讓他們怠慢不得。

原本以為朝廷所謂的“督建學堂”隻是一個名頭,如此鄭重其事地下派一名大員,還是陛下寵信的大員,必然上還有其他要務。

是以,從京中傳來消息,闔府上下忙了十來日,好不容易趕在這欽差大臣來之前將他可能看到的一些東西準備好,可他來了之後,居然真隻盯著江寧的幾待建學堂。

“徐知府,三日已過,這建學堂的銀兩,平白無故了五千兩,可查出去向了?”

此刻,那位據傳去年才回國公府,將將出仕一年的工部侍郎裴宥,正坐在他江寧知府的主座上,狀似不經意地問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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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額頭的汗流得更厲害。

從前京中也不是沒來過人。但這種京下到地方,一來人生地不,二來最多來個兩三月便會回京。

兩三個月巡遍整個江南,能查出什麽呢?

他們應付起來,經驗充足,絕不出半點紕

原想著這位半路出家的世子,能短短時間坐上正三品的位置,不過是陛下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有所偏

即便是有六元及第的狀元之名,他也不過出仕一年而已,哪能真有什麽驚天手腕?

整個江東都按部就班,將明麵上的東西準備得妥妥當當。

哪想備好的東西他不看不查,隻盯著幾間學堂。

他們也就以為他真隻是盯學堂來了,畢竟人家是工部的,管建造。眼看離開江寧的日子就要到了,他脈峰一轉,突然問起了建學堂的銀子。

明麵上的帳他早就做好了,不怕人查。

可這位裴大人,兩三個月的時間不足以讓他查明白整個江東,大半月的時間,卻足以讓他在江寧府的學堂一事上深鑽營,帳簿略略一翻,便指出幾與事實不合之

最後居然還親自據他大半月來探查的結果,捋了一份詳實至的帳本。

好巧不巧,每間學堂,都有千兩白銀對不上帳。

“大人……”徐善都打算敲鑼打鼓送裴宥走了,沒想到他臨走將他一軍,勉力爭取了三日時間說待他查清,一查才發現,裴宥這些時日將學堂盤了個徹,他本連撒謊的餘地都沒有,“大人,大概是……下麵的人做事的時候……心大意,有些原材料未清行價……”

裴宥眉眼清淡,看起來並不像在興師問罪,語氣都是極溫和的,甚至有幾分笑意:“下麵的人?是哪些人?還請徐大人一一道出名姓。本奉聖命督察修建學堂一事,不日即將返京,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回稟聖上,是吧?”

徐善分不清他這笑是真心,還是帶著嘲諷……

但無論如何,他不敢再輕看這位年紀輕輕的三品大員,他查出學堂的帳本,絕對不是巧合。

“單說這帳本上的杉木,這些日子我問過各地木材,報價最高的本地杉木三百錢一擔。這帳本上的六百錢……”裴宥長指敲敲桌麵上的帳本,“不知是由何采買的?徐大人盡可將管事人來,容我與他探討一番。”

徐善哪敢管事人來,本就是做的假帳,就算杉木他糊弄過去,那帳本上那麽多名目,稍一對峙便餡。

“大人,管事的今日不在府中,要不明日……明日下傳他與手下幾個負責采買的跑,一並前來答話。”徐善又用起了“拖”字決,順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邊的通判,讓他跟著說幾句話。

那通判上前一步,拱手正要言語,突聽“啪”地一聲。

裴宥麵上的溫和斂盡,驚堂木一拍,眼底冷戾人:“為朝廷命,你們就是如此糊弄陛下,如此無視陛下的?”

“來呀,徐知府藐視聖聽,玩忽職守,貪贓枉法,申通判貓鼠同,結黨營私,一並押下去候審!”

“大人!”裴宥突然發作,徐知府心中拉了幾日的也弦猝然斷裂,噗通跪地道,“下招!下全招!”

裴宥的馬車由江寧府出來時,已經是日暮時分。

顧飛見著自家世子薄微抿,眉眼間頗有些意氣風發,便知事進展順遂。

嘉和帝讓裴宥下江南,當然不止為督建署學堂。

這幾年兩江有異,嘉和帝早有察覺。可年年都有京過來,年年都無甚收獲。還是去年裴宥查河堤建設時,盤查底,揪出一樁滁州貪墨案。

可這貪墨案,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最終隻下了幾個不在關鍵的員。明知裏還有文章,可明麵上查不出什麽問題,不得不草草結案。

這次他們家世子出馬,不走尋常路。

在蘇州府和鎮江府時,隨著他們糊弄,讓他們放下戒心,到了這江寧府,一頭紮學堂建造中,人都在江寧府住了大半個月。

“千裏之堤,潰於蟻”。他表示不解的時候,世子隻說了這八個字。

雖然現在還是有些不懂,可不管怎麽樣,就是他家世子厲害就對了!

“世子,今後就不住江寧府了?”顧飛問道。

此前他人住在江寧府,帶來的侍衛一並在江寧府,他走了,那些侍衛也跟著一並撤走。

“讓他們通通氣罷。”裴宥垂眸飲了一口涼茶。

顧飛抓抓腦袋,他不是文,這裏頭彎彎繞繞的,他實在鬧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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