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魚的猜測倒是給了謝珩一些靈。
謝珩以此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暫時沒有跟阿魚說。
大晚上後廚也沒有更多吃食了,晨夕讓人快速的煮了一碗麵條,加上鍋裏有鹵著明日用的牛,便人撈起來再弄了一個涼拌牛。
“傅姐姐,快趁熱吃吧。”晨夕端著麵條的一盤鹵牛進來,打斷兩人的談。
“先吃飯。”謝珩回頭吩咐,“晨夕,再讓後廚準備沐浴的熱水。”
“大人,我已經讓廚房備下了。不過如今時辰太晚,幹淨的裳怕是不好找。”
“無事,我這裳也是過來時才換的還能穿,不必麻煩。”
晨夕齒笑,“傅姐姐,那你快吃吧,我出去了。”
晨夕出去,又重新關上了門。
傅青魚吃飯,謝珩坐旁邊相陪。
吃過飯,傅青魚才又問:“中都如何了?皇上的病可有好轉?”
“皇上的病比你離開中都時還要重些,太子尚且年,皇上不放心已是在撐。”
“太子的年齡確實太小了些。”八歲的孩子,若是皇上倒了被扶上皇位,隻怕也不過是別人的籠中雀而已。
朝中的眾臣如今隻怕都盯著太子邊的位置,都想當主手下的能臣幹將呢。
“如今朝中徐家的勢力漸盛,皇上病重,妃自請侍疾,暗中將不在養清殿中伺候的宮人都換了徐家安排的人。”
“後宮後位空懸,朝臣都說妃既是太子生母,自太後薨了之後又將後宮諸事打理的井井有條,溫婉淑德嫻雅端莊,理應冊封為皇後。”
傅青魚皺眉,“徐家這是想走雲家的老路?”
謝珩一笑,“皇上隻是病了又不是癡了傻了,當初皇上便是在雲家手中這般過活,又怎可能再讓自己唯一的兒子走同樣的老路。”
“徐家如此之過急,無異於自取滅亡。”
“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兒子,皇上駕崩太子繼位,如今皇上病的這麽重,徐家連這點時日都等不了?”傅青魚疑。
“這個倒是有點意思。”謝珩倒了溫水給傅青魚,“你可知近來誰與徐家走的近?”
“誰?”傅青魚不在中都,自然不清楚中都裏發生大步事。
“葉景名。”
“葉景名?是他攛掇的徐家?”傅青魚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葉景名心思縝,他若是當真為徐家著想,就不應該這般做才對。”
“所以我很好奇葉景名真正的目的。”謝珩將傅青魚的茶杯放去一旁。
“你是說葉景名是故意要害徐家?徐家是太子唯一的倚仗,害了徐家豈不是也間接斬了太子的助力。這麽做,對葉景明白有什麽好?”
傅青魚心裏閃過一種猜測,“莫非葉景名想剪除掉太子的所有助力,在太子登基之後便隻能聽從於朝臣?但論朝臣,葉景名如今連閣都未,甚至朝中還有杜首輔和謝老大人等一眾老臣,也沒有他指點江山的餘地才對。”
謝珩點頭,“所以我才葉景名的希並不不在太子之上。”
“皇上如今就太子一個兒子,不在太子上……難道葉景名想謀反?”傅青魚驚訝。
“還記得複興教是幹什麽的嗎?”謝珩提醒。
“所以葉景名實際上是複興教的人。”
謝珩頷首,“不過這些如今也不尚且隻是推測而已,並無真憑實據。”
“說回蒙北。狼塞王定下之後,蒙北勢必會有一戰,你怎麽安排的?”
“我已在秋離山東北麵布下防線,蒙北鐵騎在此與狼塞騎兵戰數萬場,經驗富。”
“至於懷州沿線,我如今便在整頓邊軍,到時會留人坐鎮,絕不會讓狼塞騎兵再有從懷州侵蒙北的可能。”
傅青魚說著頓了頓,謝珩立刻察覺到了,“還有其他的安排?”
“我想帶人從易曲峰繞道包抄。”
這是蒙北王曾經就想走的路,隻是軍被泄,導致蒙北王與三萬鐵騎盡數葬在了易曲峰之中。
傅青魚知道謝珩若是知曉了的這般打算,必然會擔心,但說過不再輕易瞞。
“我知道此舉危險,但若是功,至可保蒙北邊境三十年,甚至更久都不會再遭狼塞騎兵的侵害。”
“我覺得值得冒險。”
謝珩沒說話,傅青魚握了握手掌,“大人,此事……”
“此事你既已決定便去做。”謝珩打斷傅青魚的話,“但僅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傅青魚點頭,“好。你說!別說一點,一百點我都答應你。”
“不需那麽多,隻需一點。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平安歸來。”謝珩一字一句說的鄭重。
傅青魚看著謝珩深深的眸眼眶瞬間酸無比,他明白那般想阻止,那般不想讓去,可他同時也清楚,有些事有些恩怨,必須親手去解決。
傅青魚緩緩吐出一口長氣,下鼻尖的酸,“我答應你!”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傅青魚就睜開了眼睛,剛一,謝珩便醒了。
“要走了?”
“嗯。”傅青魚下床,“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
謝珩也起了,傅青魚要走,他怎可能接著睡得著。
“我送你出城。”
傅青魚拿著服回頭,謝珩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
傅青魚一笑,“好。”
兩人洗漱好收拾妥當出門,晨夕已經討好了馬車坐在車轅上等著,一手還拉著不機靈的韁繩。
馬車緩緩朝著城門口走,這個時辰,街上已經有出攤的早餐攤,謝珩讓晨夕買了兩個餅。
謝珩自己不喜這些多油的食,都傅青魚一人吃的。
兩人坐在馬車之中也未說話,心中皆有不舍,但如今的局勢又他們無法停下腳步。
等馬車趕在城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出了城緩緩停下後,謝珩才道:“回去我便能戶部,軍需之事你不必憂心。另外第一批冬和糧草父親已親自送往寧州,最遲再過兩日便抵達。”
“阿魚……”
謝珩有許多話想說,但此時這些話說出來隻會為分離的憂愁和擔心。
謝珩咽下所有的話,“保重。”
傅青魚點頭,“你也是。”
傅青魚躬出馬車,謝珩抬了抬手想抓住,最終還是放下了。
放下後還未停止晃的馬車簾子忽然又被掀開,傅青魚重新回來,低頭重重的親在謝珩上,“謝珩,等我去中都嫁你。”
謝珩尚未反應過來,傅青魚已經轉頭重新出了車廂,踩著車轅躍上馬背,“晨夕,護好大人,我走了!駕!”
謝珩急忙追出馬車,晨夕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扶人,“大人當心,別摔下去了。”
謝珩衝著傅青魚離去的背影喊,“阿魚,你不可食言!”
風雪飄飛,傅青魚騎快馬而去,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謝珩喊的話。
謝珩站在車轅上目送傅青魚遠去,直到看不見一點背影都沒舍得回馬車去。
晨夕提醒,“大人,在下雪呢,回馬車吧。”
謝珩這才收回目,“晨夕,今日便啟程回中都!”
有些事也該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