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夫人悠悠迷迷的醒來,突然想起自己被歹徒劫走了,一下坐了起來。
“夫人當心。”傅青魚手扶了一下。
辰夫人看到傅青魚和謝珩,略微怔了一下,“是你們救了我嗎?”
“是。”謝珩麵不改,“我們在街上路過,剛好撞見有歹人挾持了你,便將你救了過來。你現在覺如何?”
辰夫人的後脖頸挨了一記手刀,現在還酸痛的厲害,不過此時顧不得這些,“謝大人,能勞煩你們將我送去沁芳樓嗎?我與令堂約好了在沁芳樓見麵。”
“自然可以。”謝珩點頭,“隻是我們不清楚歹徒挾持你的原因,恐你還有危險,在抓到歹徒之前,可能不能送你回雲家。”
辰夫人不傻,聽了謝珩的話便明白了他的化外之音。
傅青魚看了謝珩一眼,配合著謝珩忽悠人,“夫人,先前我們已經將話同你說的十分明白了。既然事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不妨再給你將話說的更清楚一些。”
“我們懷疑有人想殺了你,再做畏罪自殺的景象讓你頂罪,抹平太子被毒殺一案。”
“若是當真如此,到時你和太子妃就很難再洗清上的罪名了。”
“我知道,你為了你的孩子什麽事都願意做,即便傷害自己,甚至真的去頂罪也可以。但你該知道,若是你當真那麽做了,就算對方許諾了你什麽,在你真正頂罪之後,你的兒子和你的兒一輩子都再難有出頭之日。”
“太子妃已經死了,你不想你兒子以後過的生不如死吧?”
辰夫人苦笑,“傅大人,我明白的。”雖然弱,卻不傻,知道若是自己頂罪了,那的一雙兒才是真的完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辰夫人溫聲道:“你們需要我做什麽?我聽你們的。”
“夫人隻需消失一段時間即可,其他都不必夫人心。”
“好。但慧哥兒還在雲家,我有些放心不下。”辰夫人心裏記掛著兒子,擔心不見之後,大夫人會找兒子的麻煩。
“你兒子是在上鹿書院念書吧?這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讓先生留他在書院。”謝珩安辰夫人,“你兒子畢竟是雲家的兒郎,又什麽都不知,不會有事的。”
辰夫人聞言這才略微放心一些,“謝謝你們。”
白芍當真到了大理寺報案,圓臉丫鬟則急匆匆的跑回了雲家報信。
“什麽?那麽一個大活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不見了?”雲大夫人的聲音尖利了兩分,圓臉丫鬟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旁邊的大丫鬟上前,“夫人,當前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找到辰夫人。”
“找!立刻安排家中的人在城中各去找。另外,去北大營找大公子,讓他也安排人一起找。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找到那個賤人!”雲大夫人說的咬牙切齒。
“夫人,那太後那邊呢?”大丫鬟小聲詢問。
雲大夫人在憤怒之中滿滿冷靜下來。
太後命看好辰夫人,說了以後這個賤人或許有大用。
太後本就嫌棄瞧不上,若是知道連辰夫人這個賤人都看不住,隻會更加看不順眼。
雲大夫人咬牙,“此事暫時下來,等找到那個賤人之後再說!”
“是。”大丫鬟應下,出去吩咐人安排家丁出去找人,又派人往北大營送消息。
謝家在中都城中的宅子多的是,謝珩送辰夫人去沁芳樓見了他母親後,便將辰夫人送去了提前安排好的宅子暫時住下,還人送了布料和針線,讓辰夫人待在宅子裏也有混時間的活兒可幹。
安排好辰夫人,傅青魚和謝珩才回大理寺。
傅青魚道:“聽說今日廊西大將軍莫辰淵中都了。”
謝珩轉臉看傅青魚,“你與莫將軍認識?”
“不確定。”傅青魚搖頭,“莫將軍與阿爹見過兩次,當時我以蒙北鐵騎十三騎小將的份陪在末坐,不知道莫將軍當時有沒有注意到我。”
這確實是不確定的因素。
謝珩想了想,問道:“王爺尋常參加宴會時喜歡向別人炫耀你嗎?”
傅青魚:“額……”這天底下似乎沒有哪個爹不炫耀自己閨的吧?
謝珩無奈歎氣,“我知曉了。那莫將軍在中都的這段時日,你要避免見到他。”
“有些時候,你越是不想撞見的人越是容易撞見。”傅青魚現在關注的倒不是這個問題,“不過我跟你說起這事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漪墨。”
“安寧郡主?”謝珩挑眉。
“漪墨來找我的時候突然提起莫將軍今日中都的事,我覺得不會是無緣無故提起。”
謝珩點頭,“太後這是在為安寧郡主準備後路了。”
傅青魚皺眉,“大家都說漪墨是太後一次出行在外撿回的娃,收為義養在邊,賜其雲姓十分寵,還封為了郡主。”“所謂的傳言,不過是傳出傳言之人想讓眾人相信的事罷了。”謝珩顯然不信這坊間傳言,並且話中有話。
“大人這麽說,是其中還有?”
“太後有一段時間食不佳,時常吃什麽吐什麽,太醫院的院正親自為太後診病,提議太後或可去行宮調養一段時日。太後去行宮數月,回來後便在回行宮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娃,認為有緣收其為義帶回了宮親自養,並且一直放在邊親自教導,後來更是讓皇上封其為安寧郡主。”
“百姓聽個樂子便信了,但世家大族和朝中大臣們誰的心中不似明鏡一般,隻是太後掌權,無人敢揭開此事罷了。”
“如今皇上與太後博弈,太後連著失利,顯然是已經明白皇上已經逐漸失去了掌控,太後為防萬一,這才想提前為安寧郡主謀劃一份退路。”
傅青魚驟然聽到這樣的宮廷聞大為震驚,“難道漪墨是先帝的腹子?”
“先帝駕崩多年了,安寧郡主現在多歲?”謝珩無奈的看傅青魚。
時間好像確實有些對不上。
傅青魚鼻子嘿笑一聲。
“太後宮之前本已有婚約在,後麵退了婚後才的宮。”
傅青魚懂了,“所以……”
謝珩抬手,示意傅青魚慎言。
“那個人呢?”傅青魚低聲問。
“十幾年前死於一場盜賊竊。”謝珩掀眼簾看傅青魚,“更湊巧的是此人正好便死於太後不適時期。”
這就很神奇了。
傅青魚第一想到的便是去夫留子。
若雲漪墨是男孩,隻怕現在龍臨殿的龍椅上坐著的就不是開元帝了。
“莫家素來有克妻之名,而且莫辰淵已經娶過兩任夫人,傳言都是被他磋磨死的。太後那般疼漪墨,當真能安心將漪墨嫁給莫辰淵?”
“太後失勢,廊西莫家有能力可護安寧郡主周全。若太後贏了,有在,莫辰淵也不敢對安寧郡主不敬。”
“而且以聯姻拉攏了廊西莫家這枚籌碼,太後的勝算自然也隨之增加。如此百利而無一害的一步棋,太後為何不走呢?”
“可若是太後最後失勢,即便漪墨嫁廊西保住了命,也難保莫家磋磨漪墨吧?”傅青魚皺眉。
“安寧郡主一直太後親自教導,心手段自然非尋常子可比,想來太後也是相信即便到了最壞的時候,安寧郡主也有手段自保。”謝珩見傅青魚還是皺著眉頭,顯然是在擔心雲漪墨便又多說了一句,“阿魚,安寧郡主是從何聽來你會有危險的消息?”
“漪墨沒有明說,但是一早從宮裏出來便來尋的我,定然是在宮裏聽到的消息。”
“那安寧郡主又是從何聽來的消息呢?”謝珩繼續引導。
傅青魚瞬間反應了過來,“太後想除掉我,漪墨聽到了消息。要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是在福壽宮中,而福壽宮的一切都不可能逃過太後的眼睛,所以太後是故意放漪墨來給我通風報信的。”
謝珩點頭。
“可是為什麽呢?”傅青魚不解。太後想除掉,不想讓他們繼續追查太子一案,就應該阻止雲漪墨給傳遞消息才對。可太後明明已經知道了,卻依舊在第二天上午放了雲漪墨出宮給報信,為什麽呢?
“這便是太後為安寧郡主留的另外一條退路了。若到時太後當真敗了,安寧郡主有危險,你可會去救?”
“自然會。”傅青魚毫不猶豫。
“所以太後寧願與你過一招明棋來給安寧郡主再留一條退路。”
傅青魚聞言心一時有些複雜,“若我救不了漪墨呢?”
謝珩的眸沉了沉,“隻怕我們邊有太後的眼線。”
太後不知道阿魚的真實份,但卻知曉阿魚與他的關係,如此才會多給安寧郡主留了這麽一條後路。
在太後眼中阿魚如何不論,但謝家必然能保得住安寧郡主。
傅青魚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謝珩話中的意思,太後不是真的以為能救漪墨,而是知道跟謝珩的關係,間接的在謝家為漪墨留了一條後路。
但跟謝珩的關係隻有邊的人才知道,完全沒有遮掩的時候也隻有在謝家的時候。
所以太後的眼線要麽是在大理寺中,要麽就是在謝家之中。
“謝家之中我會請母親排查,至於大理寺中,或許可以問一問薑大人。”
兩人回到大理寺的寺卿院,薑範搬了躺椅正躺在院中曬太,伺候的老仆提了一桶水,正用木瓢舀了水澆院子花壇裏的花。
“大人。”謝珩和傅青魚上前行禮。
薑範睜開眼睛坐起來,笑嗬嗬的看兩人,“回來了。坐阿。”
旁邊的老仆連忙端了一長板凳過來。
“多謝大人。”謝珩行禮但並未坐,“大人,我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謝珩大理寺是薑範一手帶出來的,算是薑範的半個學生,“這般嚴肅,何事啊?”
“大人可知我們大理寺中誰人與雲家走的近些嗎?”謝珩問的直接。
“我們大理寺中,要說跟雲家走得近的自然要數曹卿了。這個你們不是都知道嗎?”薑範嘀咕,“說起來曹卿怕是難回我們大理寺了嘍。”
傅青魚和謝珩自然也想到過曹文弘,但他們從未在曹文弘麵前表現出過任何親昵的舉,曹文弘平時針對傅青魚,也隻是覺得傅青魚單方麵攀上謝珩,想飛上枝頭變凰罷了。
曹文弘不至於將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告訴太後,更何況他恐怕連太後的麵都見不上。
“還有嗎?”謝珩問。
薑範看謝珩一眼,斂了角的笑嚴肅了兩分,“此事與你們查的太子一案有關?”
“無關,但危及到了我與傅大人的命安全。”
“既已危及到了你們的命,那此事便不可大意。”薑範起,“我會仔細查一查,過兩日跟你們說。”
“多謝大人。”謝珩疊手道謝,“不過若是大人不知道,我自己查便是,不必勞大人。”
“你們追查太子一案就夠辛苦的了,這件事我來吧。”薑範看兩人,“說起來,你們查案查的如何了?”
“目前尚算順利,隻是若想抓住兇手十分困難。”
薑範哪裏不知道謝珩話中指的困難是什麽,不由的歎口氣,“有些事我不說你們心中應當也明白,不該較真時就別較真,有些時候有些事並非一定要執著於一個真相。”
“大人,若是有些事必須要給一個真相呢?”以往這個時候,薑範這麽說謝珩隻會淡淡的應下並不會爭論,但今日謝珩卻一反常態,“比如蒙北王府一案。”
薑範顯然也沒想到謝珩會問回來,一時沒能接上話,略微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立刻往院外看了一眼,確定院外無人才稍微鬆了口氣,低了聲音嚴肅道:“崇安,蒙北王府如今乃是朝中忌,以後勿要再提。”
“大人,蒙北王鎮守蒙北數十年,你當真相信蒙北王會與狼塞勾結通敵叛國嗎?”謝珩今日像著了魔一樣,完全不聽勸。
“崇安!”薑範略微急了。
傅青魚也不知道謝珩為何會突然提前蒙北王府,見氣氛不對,主話轉移了話題,“大人,你方才說曹大人怕是回不來大理寺了,這是為何?”
薑範聞言,這才轉開落在謝珩上的目,“皇上以查案不利之名讓曹卿停職在家好好反省,且並未說何時可歸位辦差。”
沒有說曹文弘什麽時候能回大理寺,便相當於暫時罷免了曹文弘的大理寺卿一職。
皇上這是在胡家表態之後給胡家吃了第一課定心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