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架著馬車,聽著車的靜,心裏早已經糾結了麻團。
他們家大人跟傅姐姐又掐起來了啊,他到底是聽見了,還是要裝作沒聽見啊?
不行,明天一定要跟暉哥換班,這樣的難題不能讓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小年一個人麵對!
車廂,傅青魚著謝珩,兩人上下的位置已經完全顛倒。
“謝珩,我不過讓著你,你還真當自己行了是吧?”傅青魚咬著後牙槽,“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惹我,也別擋我的道。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傅青魚一把推開謝珩,起開車簾走出車廂,在晨夕旁邊的車轅坐下。
晨夕自覺地往旁邊挪了一點位置,“傅姐姐,外麵有些風大,可能會冷。”
“無妨。”傅青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緩了臉。
晨夕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馬車穿過幾條大街,終於到了胡家的大門口。
“大人,到了。”晨夕稟報,在馬車後放了腳凳,手開馬車車簾。
傅青魚提著勘察箱當先跳下了車轅,走到旁邊沉默的站著。
謝珩躬,無心綠的常服袍擺掃過腳凳的臺階走下馬車,“叩門。”
“是。”晨夕上前抓起門上的銅環叩了叩,“開門!”
“來了,來了!”一名仆從打開大門,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晨夕,見他著不凡,眼裏的那點不耐煩瞬間就變了笑意,“小哥,何事啊?”
“大理寺辦案,通知你們家老爺,我們謝大人來了。”
在中都,但凡家裏有點份的人都知道大理寺裏隻有一位姓謝的大人。
仆從立刻行禮,恭敬的把門打開退到一邊,“大人裏麵!小人這就讓人去通知老爺。”
仆從馬上招手喚來一個送東西的丫鬟,小聲道:“快去稟告老爺,大理寺的謝大人來了,要快!”
丫鬟連忙點點頭,快步走了。
仆從微微躬,連一般的討好笑臉都不敢賠,隻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將三人領去前院的花廳,自有丫鬟以最快的速度捧上熱茶。
胡家不是世家,但說是中都第一首富卻不為過。
從這前院中的雕梁畫棟,還有這花廳中的擺設就能窺見一二。
而且胡家還是雲家依附,尤其是這一代的小輩當中,胡三郎跟雲飛凡的關係還走的很近。
不過這些份在謝珩麵前都不管用。
謝珩坐上主位,端起茶杯押了押,才喝了一口,胡家的家主就帶著二兒子匆匆忙忙的趕來了。
“鄙人胡萬財見過謝大人。”胡萬財帶著大兒子恭恭敬敬的行禮。
傅青魚和晨夕一左一右的站在謝珩旁邊,聽著胡家家主的自我介紹,心說這名字倒是名副其實。
“胡老爺不必多禮,請坐。”謝珩放下茶盞,輕輕抬手示意。
“是。”胡萬財陪著笑臉,帶著二兒子在下首位落座,“謝大人,我聽下人們說大人是為查案而來?不知這是何故?”
“胡老爺可知陳秀蓮此人?”
胡萬財笑了,“大人是問秀蓮那孩子啊,自是知道的。與我兒文宣有婚約在,如今家中正在商議他們的親事呢。”說著示意了一下旁邊站著的二兒子。
胡文宣借此對謝珩拱手,躬行了一禮。
“哎,說起來秀蓮這孩子也是命苦。”胡萬財斂了笑,歎道:“小小年紀,父母皆已雙雙病逝。我與他父親是好友,怎能忍心獨自一個人孤苦無依,自是要替父母好生看顧的。”
“不知大人為何突然問起秀蓮來了?可是秀蓮衝撞了大人?若是如此,我願替秀蓮向大人賠罪。”
胡萬財問的真誠,看不出半點虛假,好像完全不知道陳秀蓮已經死了的事。
謝珩不為所,“陳秀蓮已死,本今日前來就是詢問胡家與陳秀蓮有關之事。”
“死了?”胡萬財拔高了音量,猛的站了起來,“這……這是何時的事?文宣,你可知道?”
胡文宣立刻手扶住胡萬財,“父親,確有此事。”
“混賬!這麽大的事怎的沒有跟我說?”胡萬財嗬斥。
“父親息怒。”胡文宣低頭,“父親前兩日風寒病得重,兒子不敢拿這事驚擾父親,便吩咐其他人也暫時不提此事。不過父親放心,我已讓胡管事去辦此事了。”
“哎,你啊你啊!”胡萬財抖著手點點胡文宣,又轉頭躬道:“大人放心,我們胡家必會厚葬秀蓮的。”
傅青魚挑眉,這胡萬財三言兩語,竟然就要把這事拉扯過去了?
“胡老爺聽話似乎不怎麽會抓重點?”謝珩又哪裏是那麽好忽悠的人,怎麽可能三言兩語就讓胡萬財把陳秀蓮的死扯過去。
胡萬財臉上的悲傷一僵,“大人這話是何意?”
“陳秀蓮死於他殺,而在中都與有關係的隻有胡家。本詢問過與陳秀蓮同住小柳巷的人,他們皆說陳秀蓮是父母雙亡走投無路了才來投靠的胡家。”謝珩問:“胡老爺,可有此事?”
“既是好友之,又與我兒有婚約在,我們胡家照顧些也是應該的。”胡萬財長長歎氣搖頭,“隻是沒想到,這孩子怎會這般命苦,才沒了父母,怎的連自己也去了。真是可憐啊。”
傅青魚微微瞇眼,這胡萬財真是個老泥鰍不留手,他這回話看似回答了,實則既沒有說到底是陳秀蓮來投靠的胡家,還是胡家去陳家莊把陳秀蓮接來的中都。
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好判斷聽到的兩種說辭,到底哪一種才更可信了。
傅青魚想著,不由的看了謝珩一眼。
謝珩麵上神不,看不出心中所想,“那四日之前,陳秀蓮可來過胡家?”
驗驗出陳秀蓮死於他們發現的前一天夜裏,到現在,正好是四天之前。
胡萬財看胡文宣,胡文宣搖頭,“沒有。”
“確定?”謝珩又問。
胡文宣的眸晃了晃,“確實沒有。秀蓮妹妹畢竟是姑娘家,雖與我有婚約在,但也不好總是見麵,免得壞了的閨譽。”
“咳咳!”胡萬財捂住咳嗽了起來。
“父親。”胡文宣立刻扶住他,神中帶了一點急,“謝大人,秀蓮妹妹的死,我們深憾,也相信大理寺定能捉住兇手替秀蓮妹妹報仇。隻是家父重病剛愈,實是不宜勞神。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扶我父親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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