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王其實是去過姚府的,很可能也知道姚府花園長什麼樣。
如果姚清將花園改了姚府的樣子,被秦王認出來必然不悅。
姚鈺芝擔心自己的兒怒秦王,才會關起房門將這件事告訴丁壽。
魏弛猜得不錯,姚鈺芝的確是要跟丁壽說這件事,但他說完之后,丁壽順勢就將姚清前往上川途中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小的剛才還在想,要怎麼避開府中眼線單獨跟您說這件事,還好您主開口將旁人遣退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丁壽說著從發髻里掏出一顆封的蠟丸,當著姚鈺芝的面把它摳開了。
“這是王妃離京前夜,陛下來與辭行時贈與的藥丸。”
只這一句話,姚鈺芝便呆住了,面震驚之。
魏弛贈與姚清的藥丸是讓帶去路上服用的,怎麼會被丁壽大老遠的又帶回來,還是用這種蔽的方式?
無須他多說,他就已經猜到這其中必有不對。
當丁壽把一切都代清楚,姚鈺芝已是面煞白。
他一手摳住桌角,猛地站起來想要大吼一聲,到邊的喊聲卻還未發出就已經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不能喊,不能喊……不然會被外面的人聽見。
姚鈺芝雙膝一,頹然地跪倒在了地上,額頭著地面,淚水低濺在地板上,雙手用力捶打,卻又不敢發出聲音,每每要落地時都把力道又收住。
“我一生……效忠朝廷!十六歲仕,至今數十載……從不敢懈怠片刻……可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他的妻兒已經死了,唯一的兒還被先帝當做犧牲品嫁到了上川。
他明白先帝的用意,即便當時氣暈過去,也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可如今他效忠的那個帝王,那個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親自教導過的學生,竟想毒害他的兒,他唯一的兒啊!
姚鈺芝心中嘶吼著,渾,額頭青筋因為過度忍耐而一凸起,眼中的幾乎要溢出。
丁壽也是忍不住流淚,顧不得手去扶他,小聲道:“老爺,老爺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小姐還要指您呢!”
姚鈺芝心中自是明白,在幾暈厥的時候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讓腦子清醒過來。
他若在關門和丁壽說話的時候暈了過去,魏弛說不定就會猜到他們說了什麼,那他一定不會再容他活著。
而他一死,凝兒傷心不說,魏弛也可能會更加不擇手段地想辦法除掉。
姚鈺芝抖著緩緩站了起來,去眼中的淚,坐在椅子上平復自己的呼吸。
他不能跟丁壽單獨在房中待太久,不然一樣惹人懷疑。
“你今日就回去,藥丸的事不要對小姐提,就讓……讓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吧。”
知道了除了徒增擔憂,什麼用都沒有。
他為人父一沒有認清陛下的真面目,盡早阻止他們之間的往來。
二沒有為找一門好親事,眼睜睜看嫁給了秦王。
如今……他只能盡量不給添麻煩,不讓遠在千里之外為他牽掛煩憂。
丁壽會意,收斂自己的緒,打開房門,又轉對姚鈺芝施了一禮。
姚鈺芝點了點頭,滿面擔憂地對他擺手,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快去吧,千萬別讓王妃把王府花園改咱們府上的樣子。”
丁壽應諾,趕忙帶著來時的那幾個人匆匆離開了,一刻都沒在姚府多停留。
姚家下人不明所以,宮中的魏弛得知后卻覺得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據上川那邊的人來報,秦王在大婚第二日便離開胡城了,丁壽肯定要趕在他回去前讓姚清停下,把花園改回來。
他不以為意,只是讓人繼續盯著,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姚鈺芝知曉。
……
丁壽抵達京城的當日,另有一人也抵達了胡城。
這人坐在車中,掀開車簾看著“秦王府”幾個大字,邊漸漸泛起一抹笑意。
已經讓人遞了拜帖進去,想來很快就會有人來迎了。
雖然貿然拜訪有些失禮,但相信王爺不會將拒之門外的。
片刻之后,果然有人拿著的拜帖走了出來,到近前道:“季小姐,王妃請您進去,這邊走。”
季云婉邊的笑意一僵:“王妃?”
“是啊,”那人道,“王爺有事離開了,不在府中,估著還要個把月才能回來,如今府上一切事宜都是王妃做主。”
“小的剛才把您的拜帖遞上去了,王妃說請您進去。”
季云婉搭在車窗上的指尖了,心中期待歡喜全都沒有了。
是來見秦王的,不是見那個秦王妃。
被王爺派人迎進去,和被王妃派人迎進去完全是兩碼事。
季云婉當時便不想去了,但都已經遞了拜帖,對方請而不進未免顯得失禮,目的也太明顯。
而且下人那句“如今府上一切事宜都是王妃做主”著實刺痛了的耳朵。
不是說王爺本不喜歡那個人嗎?為什麼會真把當王妃供起來,還讓做王府的主?
季云婉笑了笑,對那人點頭:“那我就去見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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