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嚇得連連擺手,“雙華哪敢和公主用同樣的首飾!”
公主翻了個白眼:“給你就收著,在本宮面前不許這麼扭!”然后又了的發頂道:“反正本宮沒有兒,以往有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和誰分才好。以后你就多到府里來陪陪我,過些日子,本宮再讓人給你做幾套裳,這樣標致的模樣兒,就該穿的更好些才是。”
顧雙華覺得有些,很想說也從未有過娘親,除了祖母,沒人會特意想著為做裳。
可面前的人份尊貴,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只有接過那盒首飾向公主道謝。
公主最煩虛禮,將胳膊一扶,故意加重了語氣道:“你再這般見外,本宮可要生氣了。”
顧雙華低頭悶笑,然后就被公主領著去吃廚房特地做的江南茶點。
待走出公主府時,天邊已經染了淺紅,想不到自己已經出來這些時候,正想趕上馬車回府,突然聽見背后有人:“雙華妹妹,沒想到,你我還真是有緣呢。”
顧雙華正往馬車上踏的腳懸在半空,只得規矩地站回行禮,喚了聲:“王爺。”
信王手持一把折扇,虛虛往下上一點道:“本王現在要去聽曲兒,三小姐可愿一起啊。”
顧雙華自然是不愿的,可還沒來得及拒絕,信王又靠過去,低了聲道:“你不想問本王,關于白袍將軍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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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韶坊是京城有名的歌舞坊,三尺素臺之上,淡妝麗人長曳地,纖長的手指撥弄琴弦,輕啟檀口,唱的竟就是那首“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漙兮。有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瀼瀼。有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顧雙華雙手按在膝上,下微著,坐的規規矩矩、八風不,水汪汪的杏眸卻一瞬不瞬盯著臺上唱之人,拘謹中了幾分癡迷。
信王卻是在看他,胳膊斜撐在案邊,桃花眼半瞇,就著剝一顆松仁扔進里,然后隨著曲調自在地輕敲桌案,又問:“三小姐不吃嗎?”
顧雙華姿不,只是淡淡搖頭,待到一曲唱罷,才輕聲問道:“是王爺讓們唱的這一曲嗎?”
信王將手里的松子往桌上一拋,傾過去盯著道:“既然三小姐特地來陪本王聽曲兒,當然要選個你聽的。”
顧雙華被他看的有些臉熱,余瞥見他手邊的杯子空了,自然地站起去替他斟滿,問道:“王爺現在能告訴我白袍將軍的事嗎?”
信王對這份乖巧十分滿意,耳聽得琵琶聲又起,瞇著眼晃了晃腦袋道:“三小姐想聽什麼,當年有關蘇陵的傳言我確實知道不,可若是想知道他和姑母的閨房事嘛……”他故意拖長了音,眼瞅見顧雙華的耳果然紅了,無辜了鼻子道:“本王還真不知道。”
顧雙華沒忍住瞪了他一眼,又在心中腹誹:這人真是夠浪不羈的,公主到底也是他的姑母,他竟然能大剌剌說出閨房這種字眼。
可心底又有些羨慕,這十幾年來,時時告誡自己要克己守禮,從小就將府里的規矩牢牢記著,不敢有半點逾越。
所以會忍不住向往,這般無懼禮法的自在逍遙,究竟是何種滋味。
想的有些出神,直到信王手在面前一晃,又帶著壞笑道:“怎麼,看本王看的癡了?”
顧雙華本能地往后退,然后覺得自己還是坐回去比較安全,于是又坐到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一本正經地問道:“我想知道,蘇都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既然被百姓稱為白袍將軍,可見他是尊敬敬仰之人,為何王爺會說他是臣呢?”
更何況,公主怪他迂腐愚笨,心里明明是記掛著他,若他真是大大惡之人,怎會引得公主如此癡。
信王翹著,閑閑扔了顆松仁到口里道:“你坐的那麼遠,怎麼聽得清。”
顧雙華無奈,只得往這邊挪了一點,信王瞇起眼看,過了一會兒,將旁邊的椅子一敲道:“就坐這兒,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顧雙華估了下那椅子和他之間的距離,只得小心地挪過去,依舊坐的直直問道:“王爺現在可以說了嗎?”
信王見問的認真虔誠,像等待夫子講學的儒生,只覺得甚是有趣,干脆也將子坐直,將桌上的杯蓋拿起往下一敲,似模似樣道:“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
他輕敲著杯蓋,模仿說書人的語氣道:“要說這白袍將軍,可當真是個人。當年寧王叛,帶著兩萬叛軍殺到城門外,他白束發,帶著五千衛軍出城死戰。據說當年那一戰,他一白袍被染,卻抵死不寧王招降,如同地府走出的閻羅一般,終于打的寧王斷旗而敗。蘇陵自此一戰名,被封為五城都督,連皇宮里最蠻的長樂公主都對他傾心,風頭一時無兩。”
顧雙華聽得十分迷,忍不住問道:“他既然敢帶五千兵迎數倍之敵,誓死守住京城,可見是個忠臣良將,王爺為何還說他是臣呢?”
信王將杯蓋一摔,冷哼一聲道:“什麼忠臣良將,兩年后,他在渭城一仗時私通外敵,害的渭城不戰而敗,全城百姓被屠,你說是不是大大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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