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一無際的草原上,迎麵呼呼吹來的風,仿佛能洗去上的煩躁。
迎著風,向遠方,遠的草地上還有群的牛羊。
眼前這片廣闊的天地,似乎也能讓人的腔也變得廣闊起來。
從來沒有覺得這麽自由過。
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糾結的事。
不用再為過去、為以後反反複複的糾結,隻需要在乎眼前這片風景就好。
老板娘看見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也很為高興,覺剛來的那幾天,整個人看起來好像疲倦的不得了,不想和其他人流,也不想再融這個世界。
對每個人都保持著疏遠的距離。
“怎麽樣?這邊風景不錯吧。”
“很漂亮。”人的發被風吹起,張開雙臂,閉上了眼睛,著這陣溫的風,說:“這是我見過第二漂亮的風景了。”
老板娘咦了聲,很好奇地問:“那第一漂亮的地方在哪兒?”
江稚緩緩睜開了眼,忽然笑了一下,淡淡的,稍縱即逝。
的眼睛仿佛是看向遠,又好像沒有在看,眼底深深的,似乎在回憶著很久遠的事。
過了很久,老板娘以為自己可能都聽不到的答案。
卻忽然輕聲地說:“是一座雪山。”
山腳也有一個漂亮的小鎮。
風雪簌簌,覆蓋了山林。
這樣怕冷的人,那個時候卻沒覺得有多冷,明明在外麵待一小會兒就會被凍得手腳通紅,那時卻像覺不到一樣。
江稚也隻敢在不太悉的人麵前說這些話。
老板娘笑了笑:“哈哈哈,我也喜歡雪,但是我老公特別討厭下雪天,他這個人太怕冷,這邊有沒有暖氣,每次到冬天,寒氣就順著骨頭往裏麵鑽。”
“他是北方人,不了沒暖氣的日子,久而久之就變得很討厭冬天。”
“一到下雪就不出門了,使喚他去買包鹽都困難。”
江稚安安靜靜聽著老板娘吐槽似的嘮叨,忍不住莞爾,笑起來實在漂亮,像剛下凡的小仙子,老板娘看得都有點呆住了。
一時多說了句:“你該多笑笑的。”
補充道:“你笑起來多好看啊。”
特別招人。
明清麗。
江稚聽見這話就又笑了。
老板娘也跟著笑了起來,提起自己的老公,話難免就變多了起來,“我和他初中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剛轉學到他的學校,他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沒人敢招惹他,一開始我坐在他旁邊可怕死了。”
提起從前的往事,老板娘的笑意也變得深了幾分。
其實和江稚年紀差不多大,長得也很好看,小而致的臉,白皙的皮,溫細膩的子,標標準準的南方小姑娘。
“他讓我做什麽,我都不敢吱聲。”
“就怕他不高興了打我。”
“好幾次他都不語文作業,可把我氣壞了,我是語文課代表嘛,作業收不齊,老師是會說的,我都快委屈死了,他還是不寫。”
“一遍遍答應好的,也都是騙我的。”
“我也不敢說他,最後生生把自己給氣哭了,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巧被他看見了,後來他總算收斂了起來,漸漸的我們倆的關係就變得很奇妙。”
老板娘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不嫌我煩吧?”
江稚搖了搖頭:“不煩。”
聲音低低的:“看得出來你們現在很好。”
心裏生出了那麽點說不上來的羨慕,同時也忍不住想要歎,原來這世上是有圓滿的校園的。
能和十七歲喜歡的人,在一起。
聽起來好像就是一件很好的事。
老板娘說:“我子好,都不怎麽生氣的,所以我們倆就很吵架,不過有幾回他也把我氣得想分手,我還記得那時候,大過年的,他坐火車追了過來,像條小狗似的跟在我後,我走哪兒他跟到哪兒,後來我拿他也沒辦法,被磨泡的就原諒了他。”
看著,接著說:“我看那個跟著你來的那個男人,像是你前任。”
不像是說的不悉的人。
江稚這回倒是坦誠的認了下來,“嗯。”
說:“他是我的前夫。”
老板娘長長的啊了聲,似乎很驚訝,還以為是前男友之類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前夫。
畢竟看起來那麽年輕,不像是已經結過婚的樣子。
老板娘斂下詫異,“沒想到你們結婚的這麽早啊,你們是不是也很早就認識啦?”
一般好像隻有校園,才會那麽早步婚姻殿堂。
江稚發現對悉的人難以啟齒的事,麵對生命裏的過客好像更容易說出口:“算吧,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隻不過。
認識的不算好。
相的不算好。
開始和結束的也不算好。
細細算來,竟然每一步都沒什麽好的記憶。
每一步好像都是錯的。
江稚坐在草地上,抬手捋了下額邊的碎發,夕照著恬靜的臉龐,將溫的神照耀的更加溫,說:“我們是高中同學,但那時候他有喜歡的人,有自己的朋友。”
“我算是暗他吧。”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暗一個人了。”
滋味真的太苦太苦了。
江稚也沒有說很多,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把和沈律言的過往給概括了,“總之我們就是結婚了,然後離婚了。”
“離婚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並不我。”
傾訴仿佛有著巨大的魔力。
說出口之後,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那他現在怎麽追過來啦?是不是他後知後覺才發現他是喜歡你的?”老板娘也沒怎麽談過,都是憑覺分析:“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和不的人結婚的男人。”
“如果他當初是心甘願和你結婚的。”
“我覺還是有的。”
江稚抱著雙膝,過了會兒,說:“都不重要啦。”
老板娘想了想好像也是,既然已經離婚了,那確實都不重要了。
不的,都該隨風逝去。
不過還是很好奇:“那你會原諒他嗎?”
江稚被問住了,這個答案應該能口而出的,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想要說出口卻變得無比艱難。
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並不是真的無於衷的。
“他……”頓了一下,江稚抿道:“不需要我的原諒。”
一個傲慢的、永遠都高高在上的、從來不會低頭的人。
想來也本不需要的原諒。
遠是大片大片的晚霞,金燦燦的將半邊天空都映得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江稚的手機忽然響了幾聲。
慢吞吞拿起手機,打開一看。
沈律言發的那幾條信息就映的眼底。
【我醒了。】
【能麻煩你幫我拿點換洗服到醫院來嗎?】
【我想洗個澡。】
江稚認真著這幾句話,看見他說他醒了,心裏竟然鬆了口氣,醒了就好。
醒了就說明沒事了。
起碼不會死了。
江稚把自己這點僥幸歸結於不想欠他什麽。
隻想和他兩清。
多一份虧欠又算什麽呢?
江稚怔怔盯著手機,遲遲都沒有回複他。
低頭打字,寫好的字句又被自己一個個刪掉,過了會兒,快要回程時,江稚才回複他:【抱歉,我和他們在外麵。】
【我早上給你的助理發過信息了。】
【你可以讓他幫你帶換洗的服。】
回完消息,江稚就沒再看手機。
回去的時候,也有點心不在焉。
手機叮的一聲,對方很快回了。
【他沒過來。】
【我上很髒。】
【我的服就在行李箱裏,也在裏麵。】
【門鎖碼是230510。】
【麻煩,謝謝。】
一連串的字句,好像不給反駁的機會。
江稚原本想狠下心來,讓他自己用手機買,很快就會有派送員送過來,但想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又有點於心不忍。
最後,也退讓了一步:【等我吃完晚飯再說吧。】
沈律言:【嗯。】
接著男人又問:【你們今天去哪兒玩了?】
江稚盯著後麵這句話,知道他隻是一問,但是怎麽看都刺眼,好像在譴責似的,他為了這刀,都生死不明了,竟然還能和其他人出去遊玩。
【草原上。】
【好玩嗎?】
【好玩。】
【嗯。】
回到民宿,江稚還不。
不知道沈律言住在哪間房,又不想去問老板娘。
隻能重新點開和沈律言的對話。
發幾個字生的字過去:【房間號。】
對麵秒回:【你對麵那間房。】
江稚都有些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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