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看護被如此嚴厲的語氣嚇了一跳。
這位雇主,一向文文靜靜,脾氣和,從來沒對高聲說過話。
看護戰戰兢兢,“我看士抱著花來的,不像是個壞人,又說自己是您母親的舊友,我就讓進來了。”
江稚被這番話氣得頭有點暈,罕見繃著冷冰冰的臉:“以後再過來,你請離開。”
看護鬆了口氣,“好的好的。”
江稚掛了電話,怒火未消,勉強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瑤今天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瑤不會平白無故去看母親,做的每件事目的都很強。
當初能忍耐那麽多年,心智就非常人能比。
江北山能這麽輕易把傅家所有的財產據為己有,瑤也沒在背後出謀劃策。
沈律言看臉不好,“醫院出事了?”
江稚憋著這口氣也不能對沈律言發作:“沒出事。”
沈律言還是願意多照顧著點,並非是憐憫,隻是出於這麽久以來的相,覺得江稚在北城紮紮的確實不易。
他記得原本是南方人。
的母親也是南方人。
在北城沒背景、沒基,步步都難走。
沈律言深深看了一眼,“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可以直說。”
江稚沒和他客氣:“好啊。”
抬起眼眸著沈律言發了會兒呆,想和瑤的鋒之中也不是從來都沒有贏過的。
瑤士應該很想攀上沈律言這高枝。
沈家和江家可不一樣,正兒八經的名門族。
沈律言的父親從政,叔叔也是位高權重之人,整個家族都沒有什麽小角。
他有權有勢有地位,誰見了他都得給三分薄麵。
沒人敢輕易招惹。
江稚還記得自己當初告訴瑤,和沈律言結婚了,士的臉有多差。臉上偽善的麵都快繃不住了,眼睛紅的滴。
江稚心想這樁始於易的婚姻,好還是很多的。
這兩年,如果沈律言都不打算和離婚,好像也沒有那麽難以忍。
至還能再多氣士兩年。
江稚隻恨自己手裏的證據不夠多,還不足以扳倒江北山和瑤。
一定要讓這兩個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休息了,沈先生,晚安。”
*
江稚在家養了兩周,之後每天隨便找了借口出門。
並不知道沈律言暗中找人監視了,更不知道手機裏裝了定位,蒙在鼓裏,一無所知。
沈律言知道出門了,也沒起疑。
甚至覺得這樣也好,整天憋在家裏才容易生病。
出門散散心,至心會更開闊。
於是沈律言就沒怎麽看保鏢每日發到他手機裏的有關的行程。
江稚同之前的雇主連連說了抱歉,養病的這些日子也沒閑著,早就將設計好的圖紙給了他們。
雇主是個年輕的小孩,家裏給買的房子。
看過的設計圖覺得很喜歡,把請到施工現場,“江小姐,這要裝多久啊?”
江稚看了眼正在忙活的工人,笑了笑:“快點隻要一個月。”
小姑娘對現在的效果已經很滿意,更加期待完工後的樣子:“好的。”記得聽說江稚說過手頭比較,也就知道江稚很缺錢,好心給介紹生意:“江小姐,我舅舅最近給他朋友新買了套房子,還沒重新裝修呢,他應該也要找人裝修,過兩天我把他推給你吧。”
江稚當然不會放過賺錢的機會,但有過劉國正那個前車之鑒,做事難免小心:“你舅舅多大了?他格……”
小姑娘笑著說:“我舅舅很年輕的,比你大不了幾歲,人也很好,是個正人君子,長得超級帥,就是不太喜歡說話,很冷漠。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他朋友,因為他很喜歡那個孩子,可是那個孩剛回國就急著找前男友複合,眼睛裏本沒有他。”
江稚心同他舅舅,同是天涯淪落人,聽起來還可憐的。
“好,那過兩天他有空,我們見個麵。”
“嗯嗯嗯!”
江稚在施工現場待到了傍晚,服上濺到了點漆都沒發現。
怕引起沈律言的懷疑,天還沒黑匆忙趕回了家。
巧合的是,沈律言也剛到家,眼神犀利,瞥見子上的漆點,嘖地笑了聲:“小花貓,今天躥哪兒去玩了?”
江稚聽他這麽說才發現擺上有漆點,臉頰一燙,表麵鎮定:“出去隨便逛了逛,學了會兒畫畫。”
沈律言沒有多想,不知為何看見心逐漸開朗,他的心也好了許多。
“今晚陪我出趟門。”話音落地,他跟著補充:“不會讓你喝酒,我護著你。”
江稚想了會兒:“好。”
問:“要穿什麽服?”
沈律言吐字:“保守點。”
江稚像員工一樣對老板言聽計從:“好的。”
上樓隨便找了條以前穿過的黑V領吊帶長,腰肢盈盈一握,大片雪瓷,黑微卷的長發慵懶鋪在後背,宛如畫中走出的神明。
沈律言盯著看了半晌,從櫃裏找了條披肩,“披上。”
江稚沒拒絕,攏好披肩和他出了門。
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晚是江歲寧舉辦的慈善晚會,用設計的珠寶做拍賣,所得款項全部捐贈給慈善基金。
不僅能博個好名聲,還能打響在珠寶設計方麵的名氣。
下車之前,江稚問過沈律言今晚是以書份出席,還是妻子。
沈律言沉默,然後說:“書。”
江稚明白,慈善拍賣晚會人多眼雜,他一貫不喜歡讓太多人知曉私事。
平時也不敢有人去挖他的私。
進去之後,沈律言拍了拍的手:“你自便,我有點事,等會兒再過來找你。”
江稚早就能從容不迫應付這種場合,“好的,沈總。”
在外人麵前,還是很懂分寸稱他為沈總。
江稚靜靜著沈律言朝著江歲寧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天晚上,江歲寧才是矚目耀眼的主角。
而,連配角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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