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的門被徐徐推開,
昭華挑眉去,見蕭景珩粲笑,瞧著似乎心很好的樣子。
起去迎,又故作惱怒道:
“外頭的奴才也不知是怎麽當差的,皇上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說著屈膝下去,正福禮之際,卻是意料之中地被蕭景珩攙扶起,
“是朕不許他們通報,免得勞昭兒再去宮門口迎著。”
他說話時,眼神很自然地落在了暖座小幾放著的那枚顯眼荷包上麵,
手取之際,卻見昭華搶先一步將荷包抓了過來,背在後藏起,
“蕭郎不許看。這是臣妾要在這月萬壽節時候才送與你的。”
“可朕已經瞧見了。”
蕭景珩不懷好意地一笑,旋即開始咯吱起了昭華的側腰,
昭華被他逗弄的哭笑不得,隻得手去擋,才讓蕭景珩得了空子,順勢將荷包搶了去。
他將荷包拿在手中細細把玩著,細看一針一線,不時稱讚道:
“甚是致,朕很喜歡。”
昭華嗔地說:“蕭郎見慣了好東西,臣妾所做再致,又怎能比得上造辦?”
蕭景珩朗聲笑道:“單是這份心意,就已然勝過旁人許多了。”
見蕭景珩今日來時已是喜上眉梢,昭華便另擇他話,問他,
“蕭郎自打今日一臣妾這兒,臉上的笑意就沒弱下去過。可是遇見了什麽好事了嗎?”
“昭兒與朕心意相通,朕的確是遇見了好事。準確來說,是啟朝的百姓臣民,都遇見了極好的事兒。”
蕭景珩一邊說,一邊執手昭華落座,
“胡部的阿達可汗自請領胡軍山海關,過境後,胡部的軍隊便為了與啟軍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阿達是個聰明人,如今胡部資匱乏,百姓食不果腹不蔽,他這個可汗再做下去,也是無力救百姓於水火。
故而他決定讓胡部徹底歸順啟朝,為啟朝的歸屬國。如此一來,胡部百姓自就了啟朝的百姓,啟朝從不會見百姓有難而不助,所以朕也會盡力去解決胡部如今的困境。”
這困境本就是他拋給胡部的,
如今此番說辭,倒顯得他了胡部的大恩人似的。
昭華雖心下嫌惡,但還是順著蕭景珩的笑意說:
“胡部百姓得蕭郎庇佑,日後食無憂,自當對蕭郎,對啟朝恩戴德。”
蕭景珩亦是自得地慨道:“想先帝曾用了那麽些年,都無法讓胡部徹底歸順大啟。而如今在朕的治理下,胡部不單歸順大啟,還心甘願地為了大啟的附屬國。朕這個皇帝,總算是沒有辜負先帝的期。”
昭華笑意不減,上恭維道:
“臣妾一直都知道,這天下臣民得了蕭郎如此明君,一直都是他們的幸事。”
但心裏也明鏡似的,
先帝數年無法拿下胡部,是因為他以仁善治國,以百姓為本,從不會為達目的,讓無辜百姓遭殃。
可蕭景珩卻不同,
他對待胡部的種種手段,明說是運籌帷幄,暗諷,便唯餘下‘不要臉’這三個字。
而不要臉的人,往往也的確是最容易達到目的之人。
與昭華閑談間,蕭景珩手中不住把玩著那枚荷包,
煽間,荷包散出的淡淡香氣被卷了蕭景珩的鼻息,
他嗅著那味道,不覺慨道:
“昭兒做這荷包上心,應是日日都舍不得撒手,以至於荷包都沾染上了昭兒上的香氣。”
說著,忽而指尖勾起昭華的青,拂發香,怡然深嗅,
“便是這樣的味道,朕聞來,總覺得舒心安然。”
昭華紅著臉說:“蕭郎慣會拿臣妾打趣。”
一一應間,已是被蕭景珩攬懷中,靜靜依偎。
荷包淺淡的香氣縈繞在昭華旁,
微微屏息,笑意嫣然,心下則反複品著蕭景珩方才所言。
這荷包散出的味道,令他嗅之安然?
嗬,
有些人活著,總是要鬧得犬不寧的。
而唯有死人,才能夠徹徹底底的‘安然’。
不過既然蕭景珩想要安然,
那麽這枚以示帝後好的荷包,隻要他日日都佩戴著,
相信他這‘好’的願景,不日便能得嚐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