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四濺開來的碎瓷片、一灘又一灘的跡都不見了蹤影。
皺了皺鼻尖,仔仔細細嗅了一番。
房甚至連一腥味都聞不到。
屋的陳設一應如常,就好似昨夜里的事不過是夢境一場。
唯獨窗臺案幾上那只不見了的梅瓶提醒著,一切都是真的。
青梨心里約約覺得有些奇怪。
俞安行說,元闌夜里過來,一時眼花才將地板上的污漬看了跡。
除此之外,再沒有看到什麼其他的。
那就是在元闌過來之前,就有人將昨夜里的一地狼藉都給收拾干凈了。
能是誰呢?
青梨只想出了一個扈玉宸。
昨夜里的事,俱是因著他突然闖了進來才引起的。
他醒了之后,許是在擔心著事鬧大了對他不利,才會將一切都給收拾妥當了?
怎麼想便怎麼怪異。
總歸現在事還未傳開,也不知道扈玉宸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青梨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不打算再在椿蘭苑里繼續耽擱下去,喚來小魚,開始收拾帶往沉香苑的東西。
兩個院子里只隔著一堵墻,離得很近,即便是后面發現有什麼東西缺了,回來再拿也方便。
是以青梨并不打算拿太多,也省得后頭再帶回來的時候麻煩。
小魚的手腳快,作麻利,很快便收拾好了大半。
本來,小魚心里還在納悶著自家姑娘為何突然要往沉香苑去小住幾天,知道昨晚院子里闖進來一個扈玉宸之后,只不得青梨趕快過去。
沉香苑里有世子爺和元闌在,看那個扈玉宸還敢不敢再進去。
想來他就是欺負自家姑娘在國公府里無依無靠的,之前姨娘在時……
小魚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想下去,只是面上又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姑娘,若是表公子日后將這事鬧起來了……世子爺他……會幫我們嗎?”
青梨肯定點頭:“會。”
畢竟剛才離開時,才問了他。
他說了會替瞞下此事。
小魚一直掛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好在現在府上還有一個世子爺能護得們姑娘周全。
一邊疊著手上的服,小魚一邊想了想近來青梨同俞安行兩人間的集,只覺得俞安行替青梨解了好多次困,是個大好人,不由開口。
“奴婢仔細想了想,世子爺是個子良善的,待姑娘也極好,瞧著倒似乎比對大姑娘還要更好一些。”
青梨未應聲,只是在心里小聲腹誹了幾句。
俞安行病了,往沉香苑送去的湯不曾斷過,還親自跑了幾趟去噓寒問暖。
都做到了這般地步,若是俞安行不待好,那才是真不正常。
收拾好了東西,兩人又重新回沉香苑去。
青梨以為自己不過也隨著小魚一道住在偏院,就白日里有閑暇時再去俞安行房里照看一下他。
不料才剛想往偏院的方向拐過去,就被迎面走過來的元闌擋住了去路。
元闌沖著俞安行房間的方向比了比手。
“二姑娘,屬下方才已經按著主子的吩咐騰出地方了,您直接將東西拿進去便好了。”
青梨卻有些不敢進去。
這和想得并不一樣。
怎麼還真要日夜守著俞安行呢?
“……兄長需要靜養,我住偏院就行了……”
元闌搖頭。
“主子說了,偏院的條件不好,萬萬不能委屈了您。”
被安排住進偏院的秦安就站在元闌后,聽了這話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扁著嘟嘟囔囔了好幾句,才捋著自己的短須,背著一只手,從元闌后緩緩踱步出來。
到底是年輕人沒經驗,還得靠他來。
秦安笑瞇瞇地看向青梨。
“你兄長上的病重的很,還得要勞煩二姑娘替老夫看著才行,若是什麼時候犯了病沒人知曉,時候遲了,可是什麼靈丹妙藥都救不回來嘍。”
秦安一番話說得極重,青梨也再沒了拒絕的理由。
接過小魚手里的東西,進去了。
俞安行就站在門口等著。
推開門,直接步進去,未來得及躲避,鼻尖堪堪過他的口,差點兒便撞到了他上。
長臂及時抬起,扶住削肩,幫穩住了形。
溫潤的聲線響在耳畔。
“妹妹可要我替你將東西放好?”
俞安行說著,低眸看向青梨手中抱著的,長指才剛要上懷中的布料,又被一把奪過。
青梨搖頭。
“……我自己來就好了。”
雖說匆匆忙忙間,不過讓小魚隨意挑揀了幾件日常的服,但里面有的小……
拒絕了,俞安行也不再堅持,替指了指里間柜的方向。
“方才妹妹回椿蘭苑去收拾,我也讓元闌清了些東西,妹妹的東西直接放在空著的地方便好。”
青梨依著俞安行的指示,打開了柜。
柜子里的數量卻似乎比昨夜里的匆匆一瞥要更多,幾乎整個柜子都已放滿了東西。
唯獨只剩下了最高的頂層還空著。
青梨努力踮起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