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也想起來,“是了是了,當年黃庭建四方館之時太池已經落,他大抵想在太池畔造些園景,卻沒想到那地方太過狹小。”
秦纓應是,“有龍翊衛去查問,爹爹便不必忙了。”
秦璋笑著點頭,“那也好,正好爹爹也該清修了,明日一早,爹爹要出城找張真人論道,到時候為你求個平安符回來。”
秦纓自然應好,秦璋做了半輩子富貴閑人,到了如今,修養,延年益壽,是再好不過,待秦璋去了后院經堂,秦纓便回了清梧院。
雖然程云秋給的線索尚無定論,但秦纓心頭卻有一道云在盤桓,又拿出吳舒月給的名單細細研看,不多時,吩咐沈珞道:“你幫我跑一趟吳都統府上,給吳姑娘送一份拜帖,就說明日午時二刻,我邀去凌煙湖游玩。”
沈珞三人都是一驚,謝堅忍不住道:“縣主怎還有心思游湖?”
秦纓不答,只寫了拜帖給沈珞,沈珞自去跑。
等了半個時辰,沈珞才帶著吳舒月的信兒回來了,“吳姑娘答應了,說明日午時二刻在凌煙湖湖畔等著您。”
秦纓放下心來,見天將晚,便對著謝堅道:“你不如回去跟著你家公子查案,明日一早再來,反正從現在開始,我是當真不會離府了,你家公子若得了什麼消息,你明日一早還能告知于我。”
謝堅抓了抓腦袋,“小人倒是可以走,卻怕公子怪罪。”
秦纓似笑非笑,“我在自己府里,有什麼值得你盯著的?他又怪你什麼?”
謝堅跟了秦纓兩日,覺得與傳言大不相同,亦發覺這位縣主確不好惹,他干笑著扯了扯,“是,那小人明日卯時便來府外候著,請縣主莫要哄騙小人。”
秦纓無奈擺手,謝堅這才麻溜兒走了。
白鴛不解地問秦纓,“縣主明日當真要去游湖?”
秦纓朝窗外看了看,“是啊,眼看著要秋了,凌煙湖最好的景就要過了,現在不去豈非可惜了?”
白鴛半信半疑,但如此才更像秦纓的子,便樂滋滋道:“咱們也的確許久沒去過凌煙湖了,奴婢這就為您準備明日的裳去!”
白鴛盼著第二日去游湖,可沒想到,翌日起,外間竟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是夏末初秋的第一場雨,涼意沁人,白鴛忙尋了件斗篷給秦纓預備著,而謝堅竟真的如他所言那般,一大早就等在了府門之外。
秦璋要論道,早早出了城,秦纓一邊用早膳一邊問謝堅,“你家公子可有消息了?”
謝堅道:“昨日公子先去了禮部,未在禮部找到圖稿,今日公子要去鴻臚寺,若是順利,晚間便能得好消息。”
秦纓點了點頭,“今天可是第六日了。”
謝堅笑道:“您怎麼比我們公子還著急。”
秦纓自然著急,記不清原的“意外”是在何時發生,而如今陸嘉徹底與此案無關,崔慕之也沒了殺的理由,可萬一呢?唯有將案子破了,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用完早膳,小雨仍滴滴答答地落,天穹之上一派灰蒙蒙的,看著便難晴朗,秦纓有些擔心吳舒月是否會失約,待捱到了巳時過半,便帶著人往凌煙湖趕。
凌煙湖在京城東南,是城中風景最佳之地,春夏時節,湖畔楊柳如蔭,百花似繡,城中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都去游湖賞景。
今日秋雨初至,不便出行,街上人都了大半,更別說需得趕路小半個時辰的凌煙湖,秦纓駕車到了凌煙湖畔之時,只瞧見湖上不見行船,蒙蒙煙雨似一襲紗薄帳,將碧水船舫都籠罩了住。
忽然,一輛停在渡口的馬車吸引了秦纓的注意,命沈珞駕車過去,剛走近,便看到吳舒月坐在車廂,正掀簾看,“縣主來了——”
秦纓應聲,自己撐著傘下了馬車,吳舒月見狀也走了下來,秦纓開門見山道:“你可還記得兩年多之前的那次船宴,你們是坐的那艘船?”
吳舒月微驚,“我想到縣主有約必定不是為了尋常事,可沒想到,竟是因為我提過的那件事。”舉目四,最終看向東南方向,“是春風樓的畫舫。”
秦纓與并肩而行,二人的傘沿相隔尺寬,淅瀝瀝的小雨順著傘面而下,墜地時打了二人致的擺,但誰也不曾在意。
到了春風樓跟前,吳舒月稍作描述,店中管事便知道們要的是哪艘畫舫,秦纓命沈珞了銀錢,帶著眾人往那畫舫走去,剛走到渡口,白鴛便一聲輕嘖,只見那畫舫上下三層,珠簾繡幕,彩旗招搖,似一座瓊樓平地而起。
眾人先后上畫舫,因吳舒月來過此,秦纓先讓帶路游賞一番,一邊走一邊問:“你可還記得這船宴的準確時間?”
吳舒月道:“兩年前的五月末,朝華郡主要辦賞荷宴,但我記得當時來的時候,好些白荷都半凋謝了——”
走過一樓最為寬敞的廳堂,吳舒月指著道:“當日主宴設在此,二樓廂房是小憩的暖閣和寫詩琴之地,三樓則是賞景了。”
看過飲宴之,秦纓又往二樓去,這時,忽而問道:“六月還有簪花宴,但那年我并未赴宴,你可記得那是何時?薛銘和崔婉是否也去了?”
吳舒月雖有些疑,但還是道:“未記錯的話,當是六月初幾,婉兒和薛銘的確也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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