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前麵就是一條寬闊的街道,兩邊的店鋪早已經掛好了花燈,各種緻絕倫的花燈也已經被點亮,京城的夜空,也被點綴的亮若白晝,不勝收。
芳華居,是西楚赫赫有名的店鋪,幾乎每日都人流沸騰,尤其是今晚,更是一座難求。
陸林澤在好些日子以前就提前訂好了,不然他一個小小五品的公子,是訂不到的。
四人依次落座,謝瑯坐在了窗邊,然後習慣的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
外邊,飯菜一一端上來。
「姐姐,你在看什麼呀?」陸仙依也好奇的看出去,隻能看到黑的人群以及一些花燈,雖然很好看。
謝瑯笑道「在看人生。」
「人生?人生有什麼好看的?再說,這怎麼能看到人生?」
「一草一木,一顰一笑,皆是人生。」
「清風是人生,飛雪是人生,麵前的食是人生,眼前的一切,以及看不到的一切,都是人生。」謝瑯難得文藝範兒,最後卻自己笑了,「其實我不過是瞧瞧,這下麵的人來人往,有沒有長得好看的。」
陸仙依不懂,「可是我覺得周家哥哥就是極見的好看的人。」
「嗯!」謝瑯了周鈺一眼,「他的確是好看,但是好看的人各有各的風姿,而且隻要好看,男我都喜歡。」
「……」這話,很容易造誤會的。
周鈺無奈,同時為陛下未來的皇夫了一把汗。
想要得到陛下的誼,還必須得長得好看,最好還要老的慢,或者乾脆別老,不然有可能會被拋棄。
嘖嘖,何其可憐。
「姐姐,你和周家哥哥真的不是夫妻嗎?」明明如此般配。
「他?你瞧著他這病弱的樣子,哪有那個力氣娶妻呀。」
「……」被攻擊了,心疼。
周鈺甚至還從陸仙依的眼神裡看到了憐憫與同。
此時不僅僅是心疼了,其他的臟腑也翻騰的難。
哎,天妒紅吶。
陸林澤沒,全程卻都於樂不可支的狀態。
熱熱鬧鬧的用過晚飯,四個人走出酒樓,融到今晚的燈會人流中。
北涼的京城,比起盛京要熱鬧太多,畢竟北涼皇城裡居住著上百萬民眾,幾乎抵得上大周全國一半的人口了。
兩邊的花燈也是巧絕倫,甚至還有走馬宮燈。
「可是喜歡這個?」周鈺見眼神盯著一盞走馬宮燈,問道。
「嗯!」謝瑯點點頭,「隻是這燈謎,我一個都不會。」
那是這家攤位的燈王,想要取走這盞燈王,就需要猜對這裡麵的九十九個燈謎。
數量多,恰恰也說明瞭這站宮燈的巧程度。
「我來試試。」周鈺已經習慣了陛下這個人,長得好看的都喜歡,不僅僅侷限於「人」,對「」也是如此。
奇怪的是,對於那些珍珠翡翠之類的卻並不喜歡,金銀也不在意。
陸林澤兄妹也好奇周鈺能猜對多,跟在他的後看熱鬧。
最開始的燈謎很簡單,越往後越難。
想要拿走這個攤位的燈王,必須的全部猜對,當然也是有時間限製的。
周鈺對這方麵似乎格外拿手,最前麵的燈謎幾乎是掃一眼就能說出答案,後麵的稍微有些難,也都是猶豫很短的時間。
可能他真的很出彩,以至於不圍繞在這裡的人都紛紛駐足圍觀,就看是否有人能取走這一盞走馬宮燈。
一個個燈謎閃過,人群裡的討論聲越來越大,甚至還有不姑娘媳婦看到周鈺那張熠熠生輝的俊麵容,而紅了臉。
店家倒是不急不躁的,全部猜對也好,畢竟他們店鋪裡每年都做一盞走馬燈,已經接連好些年沒有人能取走了。
「還有最後三個……」
「兩個了……」
謝瑯站在陸仙依旁,看著周鈺,想到去年的上元節,他似乎也是這般,很輕易的就得到了很多的花燈。
以至於惹來謝宸那孩子的埋怨,說是燈謎太難,完全就是欺負小孩子。
也不知道那小傢夥現在如何了,因為自己行程不定,也沒有和他通訊,學習最好是沒有落下,不然回去後,那孩子可能要捱揍。
「小姐!」
「小姐……」
「嗯?」謝瑯回過神,一眼看到周鈺那張俊的臉龐,帶著令人怦然心的淺笑,手裡還提著看好的那一盞宮燈。
「全部猜對了?不錯不錯。」謝瑯接過來,手有點略沉,而走馬燈的罩麵上,有十二張仕圖,每一張仕圖上還有十二中時令花卉縈繞其上,奐。
陸仙依崇拜的看著周鈺,「周哥哥你好厲害。」
「陸姑娘讚譽了。」周鈺謙遜的回禮。
「沒有沒有,我說的是真的,哥哥剛才說,這家的走馬燈每年都有,可是年年都沒人可以贏走。」
「如此倒是周某獻醜了。」
那些個的小姑娘見到這一幕,頓時失落沮喪起來,什麼嘛,原來這位公子已經有心上人了呀。
看著的確是很相配,可是也格外礙眼。
四個人抬腳離開這家攤位,繼續去找好看的花燈。
這宮燈倒是可以掛在馬車或者是懸在馬車外都可,如此緻好看,即便沒有點亮,也能看很久。
也不知道是誰有如此的好手藝,當真是厲害。
河畔,不的男男正在放花燈,這些燈基本都是蓮花燈,在裡麵寫上心願,放在河水裡,任由其漂走。
陸仙依見狀,也讓陸林澤給買了一盞蓮花燈,並且在上麵寫下了一行字希能和謝姐姐一直在一起。
隨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河水裡。
謝瑯全程看著小姑娘寫的願,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註定實現不了,也就無需多言了。
「姐姐,你也寫一個吧。」
「我沒有任何願,自然不需要做到這份上。」
陸仙依不解,「人怎麼可能沒有願呢?」
「因為我知道註定無法實現,求誰也沒用。」
「那姐姐的願是什麼?」
「希我的好友能夠復生,小丫頭,你說誰能讓我實現?」
「……」小姑娘皺起了眉頭,這個肯定是不能實現的,「那個人真幸福,能被姐姐一直掛念著。」
「既然能被我一直掛念著,隻能說明我很幸福,而不是幸福。」
陸仙依歪著小腦袋,越來越糊塗。
覺得自己被繞暈了。
不過旁的周鈺和陸林澤倒是能聽得懂。
「啊,有人落水了。」
這是,旁邊傳來一聲尖,還伴隨著一陣「噗通」聲。
眾人循聲看過去,就瞧見水中有一道模糊的影在浮浮沉沉的,雖有又有一道影跳了下去,將裡麵的人給救起來。
等到兩人一起上岸,陸林澤微微擰眉,「是錢公子。」
「那姑娘是蘇家姐姐。」
陸仙依認識那子,之前跟著母親去別家府邸做客的時候見過。
陸林澤自然知道蘇家的小姐,想來是兵部侍郎蘇大人的掌上明珠,同時也是北涼第一才。
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錢公子將蘇小姐給救上來,有了之親,兩人從這一刻開始,註定要在一起的。
不然以蘇家的門風,蘇姑娘本拒絕不了。
名聲壞了,即便是才,也無法抗拒。
「那子是蘇侍郎的嫡蘇靜雪,也是北涼第一才。男子則是國公府家的公子,才學不錯,如今在翰林院擔任編撰。」
謝瑯可是看過一些個小說的,此時的景不就是妥妥的畫麵再現嘛。
當然,也可能是兩人暗中相互慕,雙方家中不同意,才鬧出了這麼一出。
總之不管哪一種,今晚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還有第一,第一才,第一什麼什麼的,這些稱呼簡直俗不可耐。
時間哪裡來的什麼第一第一的,無非就是孤陋寡聞罷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定然也有淡泊名利卻比你更加厲害的人在,這些虛名,看似榮耀,更是枷鎖。
「陸公子心儀那位蘇姑娘?」
「謝姑娘說笑了,陸某的心儀之人並非蘇姑娘,而是蘇家的二姑娘。」
「……」陸仙依目瞪口呆,居然不知道,哥哥瞞的可真好。
陸林澤暗道一聲糟糕,剛才被那一幕給刺激到了,一下子說了。
「你是五品員之子,而那位蘇姑娘乃是三品員之,門不當戶不對,兩家可同意?」
「之前是同意的,現在……想來問題不大。」陸林澤已經說了,也沒有繼續悶著的必要,「蘇二姑娘也是蘇家嫡出,卻是出自蘇家二房,蘇家二老爺與家父職相等。」
「原來如此。」忘記了,這裡的人基本都是不分家的,族裡的孩子們都是按照先後出生的順序來排序,雖說是大姑娘與二姑娘,卻並不一定就是一個爹孃生的。
陸仙依道「我見過蘇家的二姑娘,長得沒有大姑娘好看,學問也不如大姑娘好。」
「是個好姑娘,以後你們倆會相的很好的。」陸林澤寵的了妹妹的頭,他娶妻看的並非是長相與才學,更看重的是人品。
蘇二姑娘看似樣樣不如大姑娘,卻也懂得善於藏拙,而且二姑娘心地善良,自來不與人爭搶,格也溫和有禮,這纔是讓他心儀的原因。
隻是蘇家的大姑娘因為盛名在外,至今已經年滿十八歲還未婚配,可能也是因為蘇侍郎夫婦心疼這個兒,想為找個高門,如今也算是找到了。
錢國公的親妹妹,曾是先皇的元後,而這位錢公子則是錢國公的嫡長孫,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蘇大姑娘嫁進國公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能否做正妻!
一段小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都是事不關己。
一直玩到亥時過後,他們才各自散開。
「姐姐,你們明日啟程嗎?我會再起去送你們的。」
「我們走的會很早,你就別過來折騰了,日後有緣還能再見的。」
「我會早起的,讓翠翠喊我起床。」小姑娘說完,就沖著家裡跑了,「哥哥快走,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好早起。」
陸林澤哭笑不得,和兩人作揖道別,這才追著妹妹的影走了。
「哎,這該死的製度。」
「陛下可是因為那落水的子?」周鈺問道。
「落水後,被男子救上來,保住了一條命,卻也丟了清白,多可笑。」謝瑯看著頭頂的繁星,「這世間會遊水的子本就不多,可人命關天,難道還能看著淹死?現實呢?救上來卻要對其負責,男才貌這還好說,若對方是個落魄乞丐呢?」
「難道要看著那子死?」
「周鈺!」
「臣在!」
「你來說說,何謂清白!」
周鈺愣了一下,這一時之間似乎還真的不好說。
清白?
他和陛下也是握過手的,同時之前溜冰也被陛下攬過腰,按照正常的觀念,的清白與自己的清白早已不在了。
可陛下沒有毫的扭,似乎這些事並未看在眼裡。
而周鈺也不認為陛下就此沒了清白,甚至很明白,兩人之間清清白白。
「男子妻妾群,流連青樓館,被贊一聲風流。子若是如此,隻能是的代名詞。周鈺,男之間,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他想說,自古以來就是男主外,主……
然而麵對帝,這話竟然是如此的沒有分量,更加的沒有說服力。
大周整個天下,實際上是主外,男主。
「則誡,均是出自子之手,也直接的影響了子的地位,甚至有人奉為圭臬,當初那子是以怎樣的心態,說出這番話的?」
「陛下是否要改變這種現狀?」周鈺輕聲問道。
謝瑯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急不來!」
「若朕那麼做了,有的子或許會得利,但是你可能也想到了,這樣會惹來世間男子的強烈反彈,朕倒是不在意這個,隻是朕懶得去坐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是為何?」
「因為,肯定會有更多的人,無法接朕這份所謂的『好意』,們骨子裡就帶著奴,不會反抗也不懂得反抗,們認為子卑微就是天地之道,生存之道,朕又不是們爹孃,可沒那個閑心去給們上心理課。新周律已經為子創造了很多的機會,也給了們更大的保障與自由,你也看到了,效果並不顯著,子學依舊的可憐。自己不想著為自己爭取,朕何必還要那份閑心,反正朕在這個位置上,用誰也是用,男本就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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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八千,明兒補上,一萬二。更晚了,我果然高看了我自己的能力。沒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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