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包工頭一家不僅到分公司大門口來拉橫幅，博取輿論同，還找了幾家很有影響力的網絡平臺，把包工頭跳樓自殺一事描述“權貴仗勢欺人，平民被跳樓”，配上煽的文字和圖片，在網絡上掀起了雨腥風。

一時間，遠洋公司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遠洋價大跌。

大家召開會議，一直討論到深夜。

最後決定分兩個方向來理這個事件。沈唯負責聯係網絡平臺辟謠，章總和李婧找當地公檢法，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先下去。

沈唯奔忙了好幾天，終於搞定了其他幾家網絡平臺，刪掉了謠言。

隻剩最後一家比較難搞定，不過也約好了晚上的飯局，對方肯談，問題一般就不大了，無非就是錢的事。

“經費不是問題，能談下來就行。給多錢你說了算。不用跟我請示。”林彥深坐在辦公桌後，疲憊地眉頭，“這件事要盡快解決，董事會那邊力很大。不能再拖了。”

沈唯看著他眼睛裏的紅，輕聲道，“放心吧，我明白。我這邊你不用心，”頓了頓，終究還是忍不住叮囑，“晚上能早點睡還是早點睡吧。事再急，也得一件件理。”

林彥深沒有看，他雙手疲憊地撐在額頭上，垂著眼睛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沈唯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以什麽立場？”林彥深抬頭，看向沈唯。

“朋友，校友，合作方，一起經曆過菜刀追殺的戰友。”沈唯回答得很坦然。

林彥深盯著看了好幾秒，忽然笑了笑，“好，去吧。注意安全，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沈唯轉離開，已經走到門邊了，聽見林彥深說：“你是智誠的律師，派駐在遠洋而已。可是事給你，比給遠洋的人更讓我踏實。沈唯，你說這是為什麽？”

沈唯不知道他有沒有言外之意。

即使有，也當他沒有。

所以沈唯沒有任何停頓，利索回答道，“因為我誠實可靠。”

晚上要見的網絡主編，比沈唯想象中難纏。

這位主編姓趙，年紀很小，大概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頭卷發，打扮得很朋克，並沒有什麽書卷氣質。

見到沈唯，他眼前一亮，本來懶洋洋的眼睛瞬間有了神采。

“沈律師，幸會幸會，沒想到沈律師這麽年輕漂亮。”他手和沈唯握手寒暄。

沈唯手一握。

趙主編的手冰涼粘膩，手汗很多。給沈唯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後麵的談話更印證了這一點。趙主編不貪婪，獅子大開口，言語之間還很輕浮。

“沈律師這麽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沈唯微笑點頭，“嗯。有。馬上就要結婚了。”

趙主編並不失，反而來了勁，“可惜我結婚早，不然我一定把你從你男友手裏搶過來。”

沈唯心中冷笑，臉上隻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我已婚，你有男友。其實我們適合做紅知己的。”趙主編開始展示男文人的的懷，“現在的婚姻製度其實是最不人道的。一個男人和一個人，一結婚就是一輩子，到最後看到對方就倒胃口。在床上本提不起來勁。”

沈唯心中一，手默默到包裏，打開了錄音筆。

趙主編見沈唯隻是笑，沒有反駁他，更來了勁，“開放式的婚姻其實是最合理的，但是，這麽超前的婚姻形態，注定會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

沈唯兩眼看著他，角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頻頻點頭，卻沒有開口附和他。

不想留下自己的聲音。

趙主編得到了鼓勵，眼神越發猥瑣起來，“其實男人和人都一樣，在婚姻之外最好都有一位紅知己。這樣，家庭的穩定能得到維持，需求也能得到滿足。”

“你說的就是異朋友吧？這很常見啊。已婚人士有異朋友並不罕見。”沈唯開始放魚餌。

“不不不，當然不止是朋友那麽簡單。”趙主編的目骨地掃過沈唯的，“我說的紅知己，其實就是人。”

“你這種觀點，是對主流婚觀的挑釁呢。”沈唯笑得很迷人。

“主流價值觀之所以是主流，隻是因為這樣有利於統治者維護統治，有利於社會穩定和人類延續。”趙主編慷慨陳詞，“每個已婚男人心裏都有個人，這話絕不誇張。”

“也包括你嗎？”沈唯微微一笑。

“當然包括！沈律師，難道你不是嗎？在你男朋友之外，你不想嚐嚐其他男人的滋味嗎？”

沈唯出害的表，上卻沒說話。

“其實，沈律師，你可以跟我試試。我們倆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覺特別投緣。你長的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皮白，大，格也溫。”趙主編低聲音，“我力不錯的，不信我們約個時間，讓你一下。”

沈唯關掉錄音筆。

“趙主編，我們還是談談刪帖的事吧，剛才談人生談的很深了，現在來談談正事？”

趙主編愣了愣，知道自己約失敗，冷冷道，“這也沒什麽好談的，剛才就說過，20萬，一分錢都不行。”

沈唯淡淡道，“5萬是行價，撐死十萬，20萬，你要價未免有些高啊。”

“那就隨便你們了。不怕遠洋價繼續跌，你們就再扛幾天。我這邊呢，也跟對方家屬約好了，準備給他的帖子置頂，讓更多人關注到這個事件。”

沈唯早料到他會這麽說，拿出包裏的錄音筆，在他麵前揮了揮，“趙主編，不如我們做個易？我用這支錄音筆裏的容，換你刪掉那堆帖子和評論？”

趙主編臉大變，“姓沈的！你什麽意思！”

沈唯把錄音筆打開，趙主編的聲音響了起來，“開放式的婚姻其實是最合理的，……其實男人和人都一樣，在婚姻之外最好都有一位紅知己……”

趙主編然大怒，站起來就想奪沈唯手裏的錄音筆，“你敢錄音！”

沈唯後退幾步，用護著錄音筆，“趙主編，不要衝，隻是做個易罷了，對你沒任何損失。”

“賤人，把錄音給我刪了！”

趙主編衝過來奪錄音筆，沈唯轉想往包間外跑，結果被他一把拽住，眼看錄音筆就要被姓趙的奪走，沈唯抬腳就朝他重要部位踢去。

這一踢更加惹怒了對方，趙主編抓住沈唯的頭發，啪啪扇了兩個耳，“臭娘們！把錄音筆拿來！”

沈唯哪裏肯給，拚著被他拳打腳踢也不放手。

人力終究不如男人，沈唯的手腕都差點被拽臼了。

“救命啊！救命啊！”沈唯忽然醒悟，為什麽不喊呢？為什麽要默默跟這個猥瑣男打鬥呢？

沈唯這一嗓子直接來了服務員。

服務員“砰”的推開門，看到趙主編正拉著沈唯打，大喊一聲，“你們幹什麽！”

沈唯趁機奪路而逃。

一直跑到另一條街上，沈唯才知道害怕，渾瑟瑟發抖，後背上全是冷汗。

正準備用手機個車，的手機響了。

沈唯一看，是林彥深的電話，趕抖著接了起來。

“怎麽樣，順利嗎？”

聽見林彥深的聲音，沈唯不知道怎麽回事，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一邊眼淚，一邊哆嗦著說，“順利的，我拿到那個主編的把柄了，這次我們不用花一分錢，就能讓他刪帖。”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抖得那麽厲害？”林彥深頓了頓，“沈唯，你在哭？”

“沒，沒有……”沈唯矢口否認。

“真的沒有？”

“真……的。”沈唯隻想掛電話，“我在春熙路這邊準備打車呢。不跟你聊了，我先掛了。”

“你等著，我過來接你。”林彥深很快道，“我就在春熙路，剛跟人吃完飯。”

沈唯站在大樓的角落等林彥深。

剛才打完電話才發現，的腳扭了。腳踝痛得厲害。

逃跑的時候怎麽就不覺得呢？沈唯納悶的想。

林彥深很快就過來了，他又喝了酒，車裏都是淡淡的酒氣。

司機馬哥跑過來攙扶沈唯上了車。

看清沈唯的臉，林彥深的臉一下子黑了。

“怎麽回事？”他打開後座上的燈，“誰打的？”

沈唯不吭聲。挨打又不是什麽彩的事，林彥深有必要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嗎？

“說話！這特麽是誰幹的？誰打你的？”

沈唯從沒見過林彥深這麽生氣，暴怒如野蠻的公牛。

不，見過一次，就是當年跟他提分手的時候。

沈唯的思維還在發散，林彥深已經怒吼一聲，“老馬，去醫院！”

沈唯弱弱的解釋，“馬哥，不用了，送我回酒店就行了，醫院人家都下班了。”

被人扇了耳，扭了腳，總不至於去看急診吧？

司機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聽誰的。

“回酒店！”林彥深咬牙切齒。聽得沈唯一哆嗦。

是害者啊，怎麽林彥深一副要把生吞活剝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