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衍微微皺眉,看向了霍子衿。
霍子衿很快察覺到祁歌的意圖。
孩子,都懂得要矜持的。
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無非就是覺得,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主願意要和厲君衍一間房,那也太不矜持,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霍子衿無辜地聳了聳肩:「我都可以啊。」
祁歌故作心道:「那我們一間房好不好?大家都是孩子,傳出去,也不會被人說。」
霍子衿看向厲君衍:「那君衍哥哥,我今晚和祁歌姐姐一間房好了。」
厲君衍「嗯」了一聲。
很快,車子到了酒店。
男人們把行李從車上拿了下來。
霍子衿拿出份證,準備到前臺登記。
祁歌走過來,主從手中接過證件道:「你不會辦理住登記吧,我來。」
霍子衿卻是一笑:「你怎麼會覺得,我不會辦理酒店住啊?」
祁歌只笑了笑,卻沒說什麼,只是拿著證件,只是朝著前臺去了。
霍子衿就這麼安靜地看著走向前臺,辦理住手續。
厲君衍和鄭巖在酒店的吸煙室了一煙。
陳柏聿辦好住,也進了吸煙室。
鄭巖將煙盒遞給他。
陳柏聿劃了火柴,點燃了香煙。
厲君衍道:「祁歌怎麼會來。」
鄭巖有些尷尬道:「怎麼了,我是不是不該同意來?」
陳柏聿道:「鄭巖和lina不是要訂婚了嗎?lina找祁歌當伴娘,這次出來玩,lina多,不小心和祁歌說了,祁歌就問能不能帶上,礙於面,也不好回絕吧。」
厲君衍道:「早知道來……」
鄭巖打斷他:「你就不來了?」
厲君衍薄微抿。
鄭巖走過來,勾住了他的肩膀:「好了,這有什麼的?你和祁歌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知道,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人家對你有意思,只不過這麼多年,沒有捅破窗戶紙。」
厲君衍道:「真煩。」
他是真的覺得祁歌煩。
從小到大,喜歡過他的孩子,不的。
和他告白過的,也不在數。
但祁歌卻很聰明,當然,這個聰明可不是褒獎。
他明知道,喜歡他。
卻從來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沒有和他過一點心意。
什麼都不說,甚至連拒絕的餘地都不留。
知道,但凡將那句「喜歡」說出口,得來的,會是劃清界限的回答。
然而……
就是不說,就這麼冠冕堂皇以同學兼朋友的關係,留在他邊這麼多年。
厲君衍也試著和保持距離。
可總是不經意在一些場合出現。
譬如這次。
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鄭巖揶揄道:「誰你這麼歡迎呢,大學班上總共十五個生,十三個都喜歡過你。你忘了當年的盛況?兩個生宿舍為你撕破臉大打出手,人均背一個記過。」
提到這件事,陳柏聿不笑出了聲:「當時,全宿舍樓的生都去圍觀了,那盛況,簡直空前絕後。君衍,要怪,就怪你生了這張迷的臉,多孩子都你這張臉給騙得神魂顛倒的。」
人家的書塞滿一桌肚。
厲君衍不是。
喜歡他的生,都會養蠱似的廝殺一遍,大學四年難得出了厲君衍這麼一個家世好、長相好、品學好的天降紫微星,誰都想得到他,偏偏直到畢業,愣是沒有一個生能吃到。
厲君衍劍眉一挑:「騙?」
陳柏聿:「那不然呢?但凡了解過你的人,就知道你這人其實不好相的。而且,那時候我也一度懷疑,你和靳墨是不是有一。」
厲君衍:「長你臉上就是這麼用的?今晚不泡溫泉了,我直接送你去醫院掛個口腔科。」
陳柏聿還要說什麼。
厲君衍料想他鼻子底下這兩片東西也吐不出個像樣的話來,不耐煩地打斷:「還是說,直接把你皮子割了,捐給有需要的人。」
陳柏聿立刻識趣地閉了。
鄭巖正躲在一旁幸災樂禍呢,厲君衍回過頭,意味深長道:「怎麼,看戲呢?」
鄭巖:「……」
厲君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明明能把人回絕掉。」
鄭巖:「要不……下午我辛苦一趟,把人送回去?」
厲君衍:「你送,油費過路費記我賬。」
鄭巖這下是說不出話來了:「別吧……我爸和人家叔叔可是多年生意往來的……別撕破了臉。」
陳柏聿:「其實,我也理解君衍,被一個孩子明目張膽喜歡這麼多年卻連說清楚的餘地都沒有,就因為圖書館見了一面,人家愣是追著君衍考上同一所大學,死纏爛打這麼多年,就是憋著不說,是有點難。」
鄭巖:「我原本請來,是因為……之前我和說過,你談了個朋友,人家不信,我想著,親眼見一面,也好人死心了,看樣子……好像沒那麼容易死心。」
厲君衍冷哼了一聲:「我搞不懂為什麼非要和一個房間。」
鄭巖:「哎,別想太多,或許人家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霍子衿走到吸煙室門口。
厲君衍立刻將香煙掐滅。
他一滅香煙,其他兩個也手忙腳地將煙掐了。
厲君衍打開門走了過去:「怎麼了?」
霍子衿道:「已經辦好住了。」
厲君衍:「嗯,那我送你到房間。」
霍子衿道:「不用啦,我們好像不在同一個樓層。」
厲君衍道:「沒事,我送你。」
祁歌走了過來,手裏拿著房卡:「君衍,你要送我們嗎?」
厲君衍道:「嗯。」
他沒有多說,直接挽起霍子衿的手,朝著電梯走去。
祁歌走得慢了一些,電梯門眼見著要關上了。
厲君衍的手指死死地按在關合鍵上。
祁歌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關上,徐徐上行。
霍子衿一下子愣住了。
電梯門關合那一瞬,好像恍惚看到了祁歌發青的臉。
霍子衿:「君衍哥,你不喜歡嗎?」
厲君衍卻是笑了:「我為什麼要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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