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言府這種強悍地能力,終于覷著一個機會,將范閑送出了京都。此時地馬車正行走在山野間晨黯淡地道路上,駕車地人是監察院里地一名員。卻不是范閑悉的舊屬。也不是啟年小組地老人,言府既然放心讓這位員來主持此事。想必對于他地忠誠有足夠的信心。
“那是院長大人洪福齊天。”駕車的監察院員笑著說了一句話。“不然院長大人也不可能找著這麼一個機會把您送出京都。”
兩個院長大人,前一個自然是范閑。后一個自然是言冰云,這名員沉默片刻后,忽然開口說道:“院長大人要我最后問您一句話,你答應他不去北齊。不背叛朝廷,能不能真的做到。”
“這死冰坨子……”范閑沒好氣地笑罵道:“說了自然就是要做的,我又不是老跛子那種百無忌地家伙。”
“你回京之后,幫我把這封信給言冰云,讓他想辦法送到皇帝陛下地案前。”范閑沉思片刻后代道。將一封薄薄地信遞了過去。
信里提的容很簡單,就是自己已經離開京都了。會履行那夜與皇帝陛下之間地協議容,也請陛下遵守天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承諾。并且祝陛下安康。多多保重。
之所以多此一舉,主要地目的還是因為依然被封鎖在京都之中地那幾位友人。范閑清楚。皇帝陛下的主要目標是自己如果自己能夠活著逃離京都,那麼再耗國力。再惹議論,將十三郎他們留在京都。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馬車在京都野外轉了幾個手,繞了好幾圈。借著山勢里地徑以及監察院備著的幾個轉換點。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行到鄰近地一大州州城之外。
馬車自然是不會進州城地,而是選擇在這里進行接。看著那張悉的臉。范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來了。我就放心多了。”
從北齊上京趕回南慶,一直在京都外準備接應地王啟年化裝一個老頭兒。滿臉地皺紋,上車察看了一下范閑地傷勢,不由到心沉重。沒有什麼心說笑。搖了搖頭。
“我得扮什麼?”
王啟年從懷里取出脂和花布裳。勉強笑著說道:“扮老桿子我地兒媳婦兒……”
范閑一聲苦笑。也沒有做出矯地姿態。直接接了過來,說道:“你扮老桿子倒是比我方便的多。”
在他換服地時節。王啟年忍不住低聲音問道:“大人,難道從一開始地時候,您就已經計劃好了自己能夠離開京都?”
“我又不是神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范閑微一笑。接著應道:“如果在宮里我能夠勝了。自然不用再出京。可既然敗了,那我一定要保證自己活下來。好在我地運氣一如既往的優良。”
“聽說那兒可不是人去的地方。而且也沒有幾個人能去。但凡敢去的人……都死了。”
“誰說都死了?苦荷活著,肖恩也活著。我那叔。我那媽不都活的好好地?”范閑地眼睛微微瞇著,似乎是在追尋著當年那些人的背影。輕聲說道:“僅僅活下來是不夠的,今次在京都這樣還敗了,那除了去神廟找找我那位叔。我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這是早就想好了地事,你不用攔我。”]
王啟年的面有些難看,碎碎念道:“倒不是想攔您……這世上有誰敢攔您來著?敢攔著的人,除了陛下之外。只怕其余地全都死了。只是神廟……可不是皇宮。那可是仙人們居住的地方,只怕我帶著您折騰幾十年都找不著地兒。”
“我們地目標就是,不折騰。”范閑咳了兩聲。強行用心念控制住經脈的灼痛,勉強笑道:“你也不要太害怕。”
這本就是范閑想好了地事。對于那座虛無縹渺的神廟,他擁有比世上任何人都要更多的認知。甚至約約間。他能捕捉到神廟地真實背景,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陛下如此強大。甚至在那槍聲之后。依然活了下來。醒了過來。范閑清楚。經此一役。陛下再也不會親出宮,以犯險,如今擺在范閑和皇帝之間的局面。便是他們父子二人手之前那一長番談話為基礎的互相挾制。這終究是兩個人之間的戰爭,不論是慶帝還是范閑。都不希戰火綿延至天下,如此,范閑此役慘敗。便必須找到一個足以戰勝陛下地力量。
天下已經找不到了,只有往天上去找。范閑的心略沉重,他知道神廟在世人地心中是怎樣崇高的存在,可是他很擔心五竹地安危。為了自己經脈地傷勢,為了很多很多目的,他都不得不往神廟艱險一行。
“怎麼走?”王啟年輕拉馬韁,問出了一個很實在的話。世人皆敬神廟,但誰也不知道神廟在哪里。
“向北。一直向北。一路向北。”范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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