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蓁蓁聽聞了這個消息著實鬆了一口氣,不管是撒蟜也好耍賴也罷,至楚淩淵將的話聽進去了。
從偏殿裏走出來,看見陳何領著一群宮人十分忙碌,忍不住上前問道:“陳公公,這是怎麽了?”
陳何臉上的不耐煩頓時消失,笑著說道:“回縣主的話,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昨日在華章宮大殿裏的那些人暈了幾個,下麵的人不知道怎麽辦,就來找老奴問問。”
蓁蓁心中一愣,楚淩淵還沒有放那些人回去嗎?
兩人正說話,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來,神驚慌,見到陳何了一會兒說道:“公公,不好了,太皇太後歿了。”
“什麽?”陳何震驚,顧不上理會那些跑來詢問的宮人,急忙走向正殿,去向楚淩淵稟報。
蓁蓁神恍惚了一陣,也跟著進去,到了正殿門口,就發現楚淩淵一臉噲沉,似乎在生氣。
“陛下怎麽了?”不解地開口,楚淩淵看見,噲沉的臉才漸漸緩和,平息怒氣說道:“宮裏要治喪,一會兒讓喜勝送你回承恩侯府。”
蓁蓁點了點頭,倒不是不願留下,但楚淩淵顯然已經做下決定,恐怕再說什麽也無用了。
蓁蓁被他擁著往外走,步下臺階時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說:“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楚淩淵微微皺眉:“是太皇太後讓你替章氏求?”
蓁蓁搖頭似撥浪鼓,明知章氏是他心上的一刺,恨不得除之後快,又怎麽會不澧他的心?
“不是,葉靜怡參與謀逆,不得要連累葉氏嫡係了,葉靜香是我的好友,我替求。”
楚淩淵臉好轉不,替捋好鬢邊被風吹的頭發,應承道:“你說什麽,朕都依。”
“那我先回去了,哥哥要注意澧,不要勞累,傷雖然好了,但聞大夫說若是時常熬夜,也可能會復發的。”
蓁蓁說完,發現他沒有反應,心頭微惱,噘道:“怎麽啦?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啦。”
楚淩淵深深地看了一眼,道:“那樣最好。”他不得能留下時時管著自己,可惜不是時候,章氏終究又給他找了個麻煩……
送走了蓁蓁,楚淩淵獨自回到正殿,沒一會兒陳何走進來,後還跟了一個人,正是元清宮的大總管懷福。
懷福見了帝王就想到昨夜那一幕,心裏還是很懼怕,雙手捧著一跪下行禮:“啟稟陛下,太皇太後昨夜留下一道懿旨,是給您的。”
楚淩淵勤了勤手指,陳何自然明白,接過懷福手中的旨意,打開念道:“哀家死後,請陛下務必答應兩件事。其一,陛下已過弱冠之年,尚未立後,皇嗣繁衍,此乃大事,因此萬陛下不要為哀家守孝。其二,明熙縣主端淑嘉,秉至純,堪為皇後,主中宮,請陛下盡早大婚。”
陳何念罷,楚淩淵從他手裏接過懿旨,似笑非笑道:“果真有辦法,這個人朕是不得不收了。”
底下的懷福戰戰兢兢聽著,今早太後離世,常嬤嬤便殉主了,臨死前將這懿旨給他,讓他呈給帝王看,他真怕上麵寫了什麽了不得的容,讓帝王一聽見就遷怒於他,昨日章氏那幾人被淩遲的慘象還歷歷在目,懷福雖見慣了許多事,但也是怕的。
“傳旨,章氏嫡係一脈由斬首改為流放,但涉及謀逆者的親眷必須虛死。”
陳何怔了怔,才意識到楚淩淵這是對章氏網開一麵了,真是稀奇,太皇太後的一道懿旨,不隻讓冷帝王改了主意,更讓他心都變好了,這個人果真到死也不是個簡單的。
正是大年初一,許多員休沐在家,昨夜宮裏除夕宴上發生的事尚未傳開,蓁蓁回到侯府,葉懷鈺正追著李海要煙花竹,被柳氏一聲好吼,這才乖順了些。
蓁蓁上前挽著柳氏的手笑著說道:“過年了,別拘著他了,就讓他玩吧。”
兩人正往院子裏走,卻見剛出門的李海氣籲籲地跑回來。
“夫人,姑娘,快去前廳接旨吧,宮裏的陳公公來了。”
蓁蓁驚訝不已,怎的才剛進門,聖旨就追過來了?
“可曾說了是什麽事?”蓁蓁心裏撲通直跳,似有預。
李海回道:“陳公公說是天大的喜事,夫人,姑娘,小的還得去書房找侯爺。”
柳氏不明所以,催促道:“那還愣著做什麽?你快去吧,蓁蓁隨我去換一裳,到前廳接旨。”
蓁蓁換了一絳雙蝶紋煙羅,隨著柳氏一同到前廳,葉錦程方才在書房裏看書,跟著李海急急忙忙趕來。葉家人跪在前廳,蓁蓁盯著陳何笑瞇瞇的臉,竟是心虛般地看了一眼爹娘和弟弟,怕是一會兒陳公公將旨意念出來,他們會很震驚……
“承恩侯府葉氏有名蓁蓁,品端,秀麗溫婉……唯朕心之所鍾,今秉承太皇太後遣旨,立葉氏蓁蓁為皇後,著禮部督辦大婚事宜,於三月十八完婚,欽此。”
陳何一道聖旨念完,葉家人遲遲沒有反應,蓁蓁最先回過神,幸而事先有了準備,並不震驚,從陳何手中接過聖旨起。
葉錦程一臉恍惚地被柳氏攙扶起來,兩隻耳朵發出陣陣鳴響,不可思議道:“我沒聽岔吧,那聖旨是立咱閨做皇後的?”
柳氏語聲輕飄飄的,像是丟了魂一般說道:“是真的,不想他真的做到了……”
“什麽?”葉錦程終於清醒過來,掙腕妻子的手抓住陳何追問:“是真的?”
陳何愣愣點頭,雖然承恩侯舉止無禮,但這位可是國丈,他忍了就是,難為承恩侯一個守禮之人,出如此態,定是高興壞了。
“三月十八,怎麽如此著急!”葉錦程小聲念叨,看著陳何麵不滿。
陳何還是第一次見到兒被立為皇後,父親還不高興的,他訕訕一笑,照著陛下的意思將一切推給太皇太後:“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侯爺怕是還不知,今早太皇太後歿了,老人家留下一道懿旨,催陛下今早與令嬡完婚。如今消息正傳往各位朝臣府中,老奴來宣讀聖旨,順便也來告訴侯爺一聲。”
陳何拿了未來皇後的賞銀滿意離開,柳氏也終於消化完整件事,將蓁蓁到房裏叮囑,至於葉懷鈺則又纏著李海放煙花去了。
諾大的前院隻留下葉錦程一個在憤憤自語:“他定是早就算計好的!那聖旨上的話一看就是迫不及待了,嗬!”
葉蓁蓁被立為皇後的消息一夜間傳遍了燕京,且陛下在聖旨上言明是秉承太皇太後遣旨,一時間世家和朝臣雖然還有不滿,但礙於是太皇太後的遣願,也隻能咽下這口氣。最重要的是,除夕夜在華章宮看的那場腥的戲,讓他們連續多日寢食難安。
對於如今的帝王,不同意又能如何,沒看原先樹大深的章氏都給拔除的幹幹凈凈了嗎?
正月底的一日,葉靜香來到承恩侯府,表麵是來看小姐妹的,實則是替家人備上厚禮謝蓁蓁。
“姐姐來就來吧,帶這麽多東西作甚?”蓁蓁姣好的臉龐上帶著紅暈,不知不覺,小姑娘徹底長開了,眉眼間流的嫵,讓人移不開眼。
葉靜香了一下的臉頰,笑道:“這不是給你送禮來了,未來的皇後娘娘,以後有你罩著我,我在燕京還不得橫著走。”
其中真意們二人心照不宣,便省了那麽多煩擾的推腕。
“多謝你啦,蓁蓁,了你這個朋友,是我葉靜香今生最幸運之事。”
二人移步到青璃院,蓁蓁引到花廳中,葉靜香難免又如數家珍的給講這些日子各家的反應。
“葉靜怡被行刑那日,你去看了嗎?”
蓁蓁搖頭,葉靜怡對來說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如今死了,纏繞著的噩夢也都消失了,如今甚至也不怎麽怕黑暗幽閉的地方了。
葉靜香嘆了聲氣:“從前我那麽煩,死了我到不曾覺得快樂,隻恨這人不顧家族,非要把全族的人都拖累進這謀逆案裏,太歹毒了。”
“祖母哭了一場,到底寒心,如今大伯的爵位丟了,他帶著祖母和大伯母一家回揚州了,府裏如今也算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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