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麒通過聲音認出了背後之人的份,當即怒火四起,“你要做什麽?”
宗政瓔輕笑,聲音低了些。
“上輩子沒能親手殺了你這畜生,這輩子,自然是來送你一程。”
話完,都沒給宗政麒反應的時間,手上長劍狠狠一劃。
宗政麒的脖頸被劃破,鮮紅的順流下來,疼得他渾搐。
宗政瓔一把扔了劍,雙手用力,直接把宗政麒從垛堞上推了下去。
隨著“嘭”地一聲落地響,先前還滿眼張狂威脅蕭晏安的六皇子,頃刻間摔得麵目全非,腦漿子流了一地。
四周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眾人仰頭,就見城牆上的人緩緩揭開麵,出底下稚的一張小臉。
那雙眼睛,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淩攝威勢。
寧濯目力好,恰巧看到這一幕,他沒出聲,神間若有所思。
蕭晏安則是沒看懂這番沒頭沒尾的變故。
保險起見,他沒有馬上讓大軍城。
正打算問問北齊這位公主,意何為。
卻見城牆那頭又上來一個人,正是剛趕到現場的江喻白。
江喻白沒看下麵的況,目隻專注在宗政瓔一人上。
他彎腰撿起之前假扮質子時用的簪子,把的頭發簡單綰起,對以犯險的行為很是不悅。
宗政瓔卻對著他嫣然一笑。
他們籌謀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終於能堂堂正正以原本的份相了。
麵對宗政瓔直白又熾熱的目,江喻白長眉輕蹙。
“上輩子給我喂藥,想讓我忘了你,這輩子還給我喂藥,頂著我的臉來犯險,你就沒想過,我會在乎?”
宗政瓔眉眼彎彎,“你在乎你的,我做我的,兩不相誤嘛。”
江喻白氣結,“瓔瓔你……”
宗政瓔兩手指著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可能一個人來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你再生氣,我就隻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哄你了。”
這話還讓人怎麽生氣?
江喻白拿無可奈何,怕這位皇陛下真的毫無顧忌,膽子大到在南涼大軍麵前做出有辱斯文的舉來,急忙拉著要走。
宗政瓔站著不,“靴子裏墊了東西,不好走路。”
江喻白隻好蹲下,“上來,我背你。”
於是,在南涼大軍的矚目下,他們的八殿下背著北齊九公主,慢悠悠走下了城牆。
蕭晏安:“?”
——
北齊皇都被攻破,裏外都駐守了南涼大軍。
如今皇城的秩序需要調整,皇城外的百姓需要安。
蕭晏安在寧泊簡夫婦和寧濯兄弟的幫襯下,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才勉強擺平。
已經派了人前去追出逃的齊皇和那幾位打了敗仗下落不明的皇子。
蕭晏安終於得空見江喻白一麵。
算下來,這還是有生之年,兄弟二人頭一次正式見麵。
以往都是蕭晏安想方設法,在暗中保護他。
那日在城牆下,也隻是遠遠看了阿白一眼。
如今倆人對坐,蕭晏安心激。
“阿白,你、你近來可好?”
江喻白悠閑喝著茶,心不錯的樣子,回了兩個字,“尚可。”
蕭晏安著他,不想起了城牆上的那一幕,“你和北齊九公主……”
雖然不清楚這二人怎麽會糾纏到一塊,但那位公主,瞧著也才十歲出頭吧?
阿白怎麽會有這種癖好?
蕭晏安心複雜。
江喻白無法跟蕭晏安解釋上輩子的事,隻是說道:“既然天下已定,那我的任務算完了,之後沒打算回南涼,我要帶走。”
“阿白……”
蕭晏安有些不舍。
他蟄伏籌謀這麽多年,為的便是坐上那個位置,接弟弟回去。
江喻白看他一眼。
忽然想起自己當日趕到城牆下時,見到了蕭晏安因為宗政麒的威脅而猶豫的樣子。
哪怕隻有短短幾息,他也明白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麽棄子。
不要他的,隻是皇家規則而已。
規則之下,還有師父,還有瓔瓔,還有師兄弟們,還有……兄長。
他們,都是不會拋棄他的親人。
斂去思緒,江喻白緩緩放下茶盞,對上蕭晏安的目。
他輕輕喊了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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