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方正下了車,原本蠢蠢的村民們對井妍還有幾分防備,突然看見方正一僧,腦袋溜溜的,比雪還反,眼睛反而亮了不。立刻有人上前了……
井妍見此,松了口氣,道:“別客氣,需要什麼拿什麼,但是一個人不能拿多。我這里主要是文,還有一些服,小家伙,過來,這個給你。”
井妍說話間已經拿過一個文件盒就要遞給一個因為好奇,又湊了過來的小孩。小孩的服有些破舊,臉上有點臟,大眼睛烏黑,一臉的,卻又遲遲不敢上前。
井妍眉頭一皺道:“我不是騙子,拿去吧,給你的。”
方正看看井妍,再看看小孩,眉頭也皺了起來,上前一步,一把將文盒搶了過來,然后在井妍詫異的目中,將文盒放回了后備箱。
小孩嚇得立刻往后退了幾步,其他村民也皺眉,眼中再次有了警惕之。
井妍不解的道:“方正法師,你這是干什麼?”
方正帶著幾分不滿的反問道:“你這是干什麼?”
“我……我咋了?我獻心不行麼?”井妍本就是火藥脾氣,方正這麼一問,頓時火了。大老遠的來獻心,送個文盒,還被吼?這什麼世道啊?倒要看看,這和尚到底要干啥!
方正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雙手合十,宣了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你這麼做不是獻心,是想讓他們永遠葬在心構的深淵里。這不是心,這是罪。”
“你……什麼意思啊?!我好心好意,大老遠的帶來東西,你說我是罪?方正,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你就自己走回一指山吧!”井妍肺葉都快氣炸了。
方正聞言,也不生氣,而是微微一笑道:“施主,這些東西,由貧僧理如何?”
“怎麼?我發就是罪,你發就不是罪了?”井妍十分不爽的嗆聲道。
方正笑而不語,有些事,不方便說,至不能在這里,當著村民和孩子的面說。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安靜的看著井妍,他相信,井妍骨子里不壞,否則當初也不會在最后關頭幫他,也不會在今天給山區的人送東西來。
被方正閃亮亮,般的目看得渾不舒服的井妍,翻個白眼道:“行,你理!但是你要是理的不好,哼哼……自己走回去!姑說到做到!”
方正笑了,來到車后備箱,看了看里面的東西。井妍開的是SUV越野車,后排完全放倒,里面塞了四個大箱子,四個小箱子。大箱子里是服,小箱子里是文。
方正頓時有數了,轉,對著四周的村民雙手合十,行禮道:“諸位施主,貧僧遠道而來,車馬勞頓,疲憊不堪。車上有些東西,需要人幫忙拿下來,哪位施主愿意幫貧僧一把?”
方正剛剛的舉,大家都看到了,不讓井妍給他們的孩子東西,現在卻讓他們幫忙?頓時一個個皺起了眉頭。
不過還是有人走了出來,這是一名矮個子的男子,皮黝黑,臉不太好,不過看起來有些壯士。男子啥也沒說,來到方正面前,直接將一個小箱子拿了下來,正當他要拿第二個箱子的時候。
方正突然道:“多謝施主,一個箱子已經足夠了,不用拿更多了。”
矮個子男子一臉看傻的眼神看著方正,他實在搞不懂,這麼輕一個箱子,還用人幫忙?這和尚到底多金貴?兩眼一翻,就準備走。
井妍也看不懂了,方正的戰斗力是見過的,一個箱子都拿不?可能麼?這箱子可是一件件搬上車的,有多重,太清楚了。
就在眾人一臉疑的時候,方正住了準備離開的男子:“施主請留步。”
男子回頭狐疑的看著方正,也不說話。
方正微微一笑,從車上的箱子里拿出一件羽絨服,笑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幫忙,貧僧很窮,沒錢當報酬,這件服就當報酬送給施主吧。”
男子頓時愣住了,一臉驚愕的看著方正,再看看服,再看看方正,連續幾次后,僵的臉上,角忽然了一下, 冷漠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神采,還有幾分笑容,接過服,笑道:“大師,還需要幫忙麼?我有力氣的。”
井妍見此,傻眼了,不是傻子,作為一個記者,眼力還是有的。東梁村雖然沒來過,但是類似的村子卻是去過的。而且東梁村是扶貧大戶,來這里送心的人肯定不,這些村民不應該這麼冷漠才對。難道真的如同傳聞那般,發生了那種事?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是喪盡天良,該槍斃了!
看著對冷漠無比的村民們,在面對方正的時候出了笑容,井妍心頭有點不是滋味:“東西都是我的啊!我算明白什麼借花獻佛了……”
心里這麼抱怨,但是心里深還是高興的,只是有些不理解的是,方正僅僅是送出了一件服,竟然從村民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然后這就是激,無以言表的激!同時對方的腰桿也直了不,整個人的氣神都不一樣了。仿佛是從一個人人低頭看的乞丐,突然變了憑本事賺錢,養家糊口的勞工人,拿東西也拿的天經地義了……
“這是……尊重……”井妍猛然領悟到了答案!古有嗟來之食,而之前的做法和嗟來之食有什麼區別?再看方正,并不是來施舍的,而是讓大家用勞換取品,雖然做得事微不足道,報酬也不值一提,但是這可能是,東梁村上下,被捐助以來,第一次平等的以勞換取報酬!第一次獲取到的不是同,而是尊嚴!
井妍再看方正的時候,眼中的不滿早就煙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佩服。實在想不通,方正明明年齡不大,半路還錯學了,山上也沒有什麼書可以給他讀,如果有,估計也就是一兩卷經書。這樣的環境下,他究竟是如何領悟到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