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齊令珩與景順帝談了半個時辰。

他走的時候，景順帝道：“把均兒留宮里吧。”

齊令珩本來就沒打算帶兒子走。

景順帝去了一趟皇后的坤寧宮，趙皇后低聲說：“均兒睡了。”

他們一起到西邊暖閣里去說話。

趙皇后很著急：“珩兒承認了？”

景順帝點頭，無奈道：“就是藺家的兒。”

趙皇后的臉說不上好看，最后嘆息道：“真是孽緣！”

景順帝心復雜，低聲道：“珩兒也是這麼說的。”

“什麼意思？”

趙皇后有些糊涂了。

景順帝問：“可曾記得，珩兒十二三歲時，朕和你為珩兒挑選世家子？”

“當然記得。前后半年，挑了十幾個，藺家嫡雖比珩兒大幾歲，但王妃年長幾歲，也是常有的事。就在其中。不過……”

想起那時候的事，趙皇后頓了頓。

那是嫁到中宮做皇后，第一次與景順帝發生矛盾。

“臣妾記得，當時本想給珩兒先挑幾個教他男之事的宮。太子的母不知的什麼心思，竟然暗中了手腳，差點毀了珩兒的……”生育能力。

趙皇后秀眉一皺，道：“事到如今，臣妾都不知太子母膽子怎麼如此之大！”

已經不懷疑太子了，但也難以理解母的行為。

景順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輕輕安，他道：“陳氏是先皇后親自挑，不是宮中選出來的。雖然沒讀過書，對太子確實十分忠心耿耿。所以……”

趙皇后不客氣道：“所以太子不能的事，要讓我珩兒不能？”

景順帝不說話了。

趙皇后沒好氣道：“別說是珩兒嚇壞了，當時臣妾都嚇壞了！”

查出來之后，差點沒當場賜死陳氏！

景順帝語氣低沉：“陳氏愚鈍，唯有對太子的一片赤誠，值得一提。這也是太子最看重的原因。”

“要不是念在對太子有恩，太子又那般苦苦哀求，臣妾斷不會放過！”

趙皇后憋了一口氣：“陳氏實在是不知足！”

“后來要不是辱罵臣妾，珩兒也不會割了的舌頭。”

然后齊令珩就和太子大打出手。

中間的皇室家丑，景順帝不愿意再回憶了，最后……他只得暫時分開兩兄弟。

齊令珩的婚事也耽誤了。后來還由著他的子，一直耽誤下去。

藺云婉本來有機會為桓王妃，但卻嫁武定侯府。

事過去多年，他們夫妻早就不為這件事再起爭執。

趙皇后嘆了口氣：“即便珩兒當時正常選了王妃，我們也未必就挑中藺家嫡。也怪不得太子。”

想到現在的局面，道：“珩兒心里肯定也清楚這點。他非要那麼說，不過是想盡可能護著他的王妃罷了。皇上，您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

景順帝挑眉。

趙皇后道：“您想怎麼置均兒的母妃！”

景順帝閉了閉眼，緩緩地說：“桓王妃在江潛出面救災之后，一直很得民心。現在京城里的人也都覺得桓王妃就是桓王妃，不過是和藺家兒長得像而已。均兒又這麼大，什麼都記得了。”

“還由得朕想嗎？”

趙皇后愣了愣，隨后笑了。

這才是的帝王丈夫！

“皇祖母，皇祖母……”

齊載鈞睡醒了看不到人，赤腳跑出來。

趙皇后和景順帝兩個都趕了過去，趙皇后邊跑邊說：“均兒，怎麼不穿鞋？”

景順帝步伐大，走過去抱著齊載鈞到床上。

他們給齊載鈞穿鞋，穿子。

景順帝問齊載鈞：“喜歡你大伯父嗎？”

齊載鈞迷瞪兩眼，瞬間清醒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喜歡。”

“哦？為什麼？”

趙皇后也頓住了。

齊載鈞人小鬼大，問景順帝：“皇祖父想讓均兒喜歡？”

景順帝想了想，點了點頭。

齊載鈞就說：“除非殿下不為難我母妃。”

趙皇后都嚇出冷汗。

長輩的事，小孩子什麼都知道！

景順帝笑著問齊載鈞：“朕保證，你大伯不再為難你母妃。以后均兒給你大伯送終好不好？”

“皇祖父，什麼是送終？”

景順帝沒多說。

冬月，下了一場小雪。

太醫從太子府匆忙趕到皇宮，結結地說：“……救回來了。”

但他卻不能說太子無恙。

太子每況愈下，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他是太子，換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活這麼久。

景順帝很沉默。

這是他的長子，是他親手養長大的兒子。

他也不年輕了，但是兒子卻要走在他前面。

\

“聽說王爺曾被宮拿著刀……真的嗎？”

藺云婉聽了一段時間的流言，也有了好奇心。

齊令珩看著眼睛，說：“真的。”

“……”

藺云婉吸了冷氣，道：“夜半，宮拿刀……所以您一直不肯婚，是因為嚇壞了？”

“怎會。”

齊令珩笑道：“只是離京游學之后，見識到天地寬。”

也有年的傲氣，和對父皇的不滿。

他才是害者，卻因為太子大哥，被趕出了京城。

久而久之，眼也挑剔了，一直未有合心意的人。

夫妻一場，藺云婉知道全貌之后，不用他全部吐心聲，都明白。

齊令珩語氣輕快：“興國公回京了。”

藺云婉也很高興：“我也聽說興國公府找回了嫡，看來現在的陳家嫡，在國公府過的如魚得水，十分滋潤。”

齊令珩嘲諷道：“公府嫡，本該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武定侯府的葛寶兒。

齊令珩淡淡道：“讓陸家一段時間再犯到我手里。”

他手里，即是朝廷手里。

武定侯府的人，不了牢獄之災。

藺云婉蹙眉道：“但是長弓這孩子……”

齊令珩笑道：“放心吧。他比你想的聰明，沉得住氣。”

“王爺私下見過他了？”

藺云婉很驚訝。

齊令珩卻說：“是他來見的我。”

藺云婉更驚訝了！

“云婉，你這個養子對你是真心的。他跟我一樣，都想保護你。”

齊令珩的語氣里，很有贊賞陸長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