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好香啊……”

熬到半夜，翠沁打了會兒瞌睡，卻被外面的味道香醒了。

惜若也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告訴翠沁：“外面在搭棚子熬米粥了。”

很濃的米香味。

翠沁走到藺云婉邊，問：“王妃，是您讓徐大人吩咐人去熬的？”

藺云婉也睡不著了。

把上的毯子扯下來，只蓋在口往下，說：“外面的災民等了那麼久，聞到米香肯定就顧不上沖城門的事。”

翠沁也是挨過的人，道：“然后出去施粥，就能先穩住他們了。”

藺云婉點點頭。

惜若和翠沁說：“現在建避雨的地方來不及了，王妃還安排了人出去收城外住戶的宅子，搭建避雨的棚子。”

聽到這里，翠沁的心才放下來，開心地說：“有了躲雨的地方，他們就不會鬧，王爺也該回來了……”

藺云婉安靜地捧著熱茶。

要是一切順利，等到齊令珩回來主持大局，江潛這次就沒什麼事了。

沒多久，外面有一道更聲。

惜若目明亮：“過子時了，雨好像也小了很多。”

藺云婉起說：“出去看看。”

翠沁也想出去，趕給藺云婉拿了蓑，還有油紙傘。

主仆一起，上了城樓。

雨天路，后面還跟了幾個膀大腰圓的仆婦，幫忙看著藺云婉。

“王妃您看！”

“米粥一車車出去了，災民都散開，只有青鷗書院的書生們了。”

底下都是火把，亮堂堂一片，人頭到攢。

藺云婉看著鋪著蓑的地方，那些讀書人還是不愿意離開自己守護的書籍。

徐天佑騎馬過去，帶了一隊人手，嚴肅地和書生們說：“都去吃粥！這些我們會搬到城去，但是你們不能進去。”

青鷗書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但是有一個書生沖出來說：“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你們把我們關在外面這麼久！我不信你們能保管好我們的書！”

徐天佑提槍了。

但是他沒有指著那個魯莽的書生，而是握在手里，忍著自己的怒氣，大聲道：“就你們在淋雨？我和我的弟兄們也淋了幾天的雨！”

“要不是有……上面人的吩咐……老子本用不著過來淋雨騙你！”

青鷗書院的書生們松了。

有個渾噠噠的書生出來問：“敢問大人，是誰的吩咐？”

“夏晉，你不要和他說那麼多！誰知道他是不是騙我們的！”

夏晉轉和自己的同窗們說：“他要是真想騙我們，確實沒有必要辛苦搬這一回。”

“大家看看那邊，粥棚搭起來了，我們是讀圣賢書的人，現在既然已經保住了圣賢書，就應該去做圣賢人，而不是在這里耽誤時間。”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一下子帶了其他的人。

“對啊。大家要是還有力氣，不如去幫忙施粥。”

“粥看著是夠了，但是人手還不夠，老人、孩子、婦人，那都還著肚子呢！”

徐天佑看著夏晉，握槍的手松了點。

這群書生，也不全都是蠢貨。

夏晉高聲道：“書就給他們吧！我們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要是書本真有閃失，我們再去計較不遲。”

有人認識徐天佑，就說：“我認識他！他是江潛衛指揮使的嫡子，徐天佑，要是咱們的書都毀了，咱們事后再去找他！”

“既然這樣……咱們走吧走吧！”

書生們漸漸散了，幾個不服氣的，那也不氣候了。

夏晉還沒有走，他向徐天佑作揖：“多謝。”

徐天佑道：“應該是我謝謝你。足下出自是江潛哪個世家？”

夏晉道：“我姓夏，是豫地人，現在舉家都在京城，獨來江潛求學。”

徐天佑沖他抱拳，說：“小夏先生，這些書就給我們了，你也去吃點東西吧。”

夏晉點點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敢問大人，是哪位大人吩咐你們來護送書進城的？”

馬兒打了個響嚏，太冷了。

徐天佑本來不想說的，他看了一眼城樓上，妻子果然陪著王妃過來看城樓下的況了。

他臉平靜地道：“桓王妃。”

徐天佑和兄弟們說：“都手搬！小心別把書掉水里，這些書也太了，進城了鋪一層干草再放著。”

夏晉猶然心里震驚。

“桓王妃？”

不是員，不是大族有頭有臉的子弟，是桓王妃！

他也跟著徐天佑看向城樓上，那火映著一個婦人，都不用走近看，就知道風華絕代。

“王妃……”

“一定是位讀書，書的王妃。”

夏晉忽然想起藺氏死了的嫡。

他也想到了江潛族林氏的嫡，自從慈恩寺偶然見過之后，他再也沒有緣分再見一面，再后來就是聽說林氏嫡嫁給了桓王。

而桓王，曾是藺太傅的學生。

“會不會……”

夏晉嚨哽住，不會這麼巧吧！

他仰頭看著那子，竟然笑了。

“要真是，沒有死……那不是好事嗎。”

夏晉走到同窗們的邊，著肚子，幫忙施粥。

他們腸轆轆，他們暗暗咽口水，不過他們還是滿面笑容。

“林家的粥棚，桓王府的粥棚，盧家的粥棚，還有張家徐家陳家……”

災民和書生們，把那些施粥的人家，記的清清楚楚。

城員們也在做記錄。

這些以后可都是他們的政績，也是這些施粥氏族的榮耀。

藺云婉那里也有一份。

皺眉道：“沒有蘇家？”

怎麼可能呢，早就跟蘇家人代過了，而且蘇老爺那個仗義善良的格，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惜若道：“我去打聽打聽。”

找了徐天佑問，徐天佑搬完書，就守在城門口，負責米粥車馬人手進出的事。

他翻了翻冊子，道：“蘇家的粥車和林府一起出去的，只有兩個人。”

惜若原話傳給了藺云婉。

藺云婉搖頭道：“定是林府主說包攬了這事，算在兩家人頭上，實際上施粥的時候，又只提林家不提蘇家。蘇家才去了兩個人，能頂什麼事？還不是憋屈地看著。”

惜若一針見地說：“這筆銀子卻是從他們欠蘇家的賬里出的。”

藺云婉道：“先去把蘇家的招子加在桓王府的棚子旁邊，你再去找人把蘇老爺和他兒子請過來。”

惜若嘆氣：“蘇老爺在林家手里，凈是吃大虧。”

藺云婉不能冷眼看著，但也不能每次都出手提點，還得是蘇老爺自己知道提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