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嚴媽媽走了半天,五兒進來,小聲喊著:“姑娘?姑娘?”
葛寶兒回過神,忽然呢喃一聲:“夫人真是好厲害……”藺云婉好像沒做什麼,怎麼大家都向著了,連陸爭流都不到這里來了。
“那當然!夫人出清流世家,從小飽讀詩書,便是管家經營,都不在話下……”
五兒心懷敬重仰慕,說的眉飛舞,不知哪里說錯,見葛寶兒拋過來一記冷眼,及時打住。
低著頭,抿著,小心翼翼的樣子。
葛寶兒好像沒生氣,拉著的手,跟很親。
“五兒,你說的沒錯,夫人出厲害,也有本事。我不如夫人的地方太多了,我還要好好學學夫人的為人世。也是為了我自己好。”
五兒一臉納悶。
夫人是當家主母,表姑娘要和夫人學什麼呢?老老實實地做個客人,好好孝順老夫人,尊敬著主家人不就了?
可不敢說出來。
葛寶兒的月例銀子,今天也發下來了。
“五兒,你的月例有多?”
五兒看著葛寶兒的銀子,不敢說話,的月例銀子,比葛寶兒的只了兩錢銀子。
葛寶兒心里也有數,把錢給五兒,說:“你去幫我買些筆墨紙硯來。”
“姑娘要學寫字?”
葛寶兒點頭,真誠地笑著說:“老夫人不是信佛嗎,我學會了寫字,也能為抄佛經。”
五兒覺得這樣好,趕跑去二門上,拜托前院的買辦幫忙。
葛寶兒坐在窗邊,清秀的眼眸里,滿滿的野心。
進陸家之后,才知道自己無知。
也鬧了太多笑話。
現在有張逢安這種名師教慶哥兒,就不用再心了。
大可以放心地去學藺云婉知道的事、明白的道理、會的手段,以后為慶哥兒鋪更遠的路。
第二天早上。
藺云婉到與壽堂來請安,院子里有種詭異的寧靜。
“老夫人,世子。”
葛寶兒不在,昨兒起就在廂房里練字,不怎麼出來了。
陸老夫人樂意裝瞎子,只要葛寶兒不鬧,才懶得費心。
問陸爭流:“你的職位確定下來沒有?”詔回京之后,述職的折子遞上去,一直沒有靜,但總是待在家里,也不像話。
陸爭流:“回祖母,已經找人打聽過,說是為孫子擬定了龍虎衛指揮使司鎮的位置。”
從五品的武,職位不算高,但是這是在京城里,能有一席之地,又頂著武定侯世子的爵位,已經很不錯。
比陸家七年前風雨飄搖的境好多了。
陸老夫人欣地說:“你還年輕,慢慢來。以后里里外外的事,你們夫妻兩個相互之間多照應,攜手共進。”
陸爭流頷首應答。
藺云婉則臉淡淡的。
陸老夫人也知道這幾日惱著了,但是當家主母,哪有不氣的?
既嫁到陸家做媳婦,就是陸家的人,一家人沒有隔夜仇。
“云婉,爭流定下職位是大喜事,讓他帶著喜事陪你回門,對你家里人也算有個代。你們倆準備準備,明日回藺家去看一看你母親弟弟。”
母親,弟弟……
想到親人,藺云婉一陣眼熱,上一輩子唯一值得欣的事,便是弟弟出息了,雖然過程坎坷,到底為藺氏耀門楣,為父親增添彩,獨獨憾的是,母親的眼睛盲了之后,始終好不了。
也不知道現在的母親和弟弟,是什麼樣子。
真是近鄉怯,都有些不敢見他們了。
“云婉?”
藺云婉回過神,和老夫人說:“好。”
陸爭流也盯著看了一眼,十分沉默。
想家了。
正要散了,嚴媽媽急匆匆進來,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說:“老夫人,世子,夫人,張先生派人進來傳話,他說……他說不想教慶爺了。”
“什麼?!”
陸老夫人急著站起來,問嚴媽媽:“怎麼回事?”
陸爭流也皺了眉頭,道:“這才第一天,他又做了什麼混賬事?”
“這張先生倒沒有說。”
陸爭流抿了抿,臉很冷。
“我親自去看看。”
陸老夫人在與壽堂里等消息,藺云婉也不好走。
葛寶兒在廂房里聽到了靜,讓五兒去打聽。
五兒小聲地說:“是慶爺的事,張先生不想教慶爺了。”
“為什麼?”
葛寶兒攥著筆,激得有些過火。
五兒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先等一等,世子親自去了,一會兒肯定還要回來的,奴婢去那邊聽著。”
葛寶兒點頭,不安地坐下,又怕五兒看出什麼,握筆強迫自己靜下心。
但是又不會寫字,只是著筆畫而已。
陸爭流很快回來了,面發黑。
陸老夫人問他:“怎麼回事?”
陸爭流無奈地說:“張先生先見了長弓了……”
“見就見了,和教慶哥兒有什麼關系?”
“張先生覺得長弓資質好,想教長弓不想教慶哥兒。”
陸老夫人愣了。
那怎麼能行!
陸爭流道:“我勸了好幾遍,但是張先生執意要教長弓。”
說完,他竟看了藺云婉一眼,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他有些煩躁。
藺云婉沒覺得驚訝。
也是當老師的,長弓那樣的學生確實討喜,不過張先生應該不至于不講道理,陸家請他來,就是為了讓他教慶哥兒,一開始就說好了的。
怎麼會突然變卦?
有些古怪。
陸老夫人和藺云婉說:“你去勸一勸,讀書人的事,你到底懂得多些。”
藺云婉也好奇,答應過去試試。
府里人把張先生請去議事廳里,他們隔了一扇屏風說話。
果然像長弓形容的那樣,張逢安的臉很瘦削,材也是瘦瘦小小,很悍的樣子。
“張先生。”
張逢安作揖:“夫人。”
藺云婉很客氣地問:“不知先生怎麼突然不想教慶哥兒這個學生了?”
張逢安沒有回答。
為什麼呢?
一開始誤會了陸長弓是他的學生,可把他高興死了,結果他的學生居然是陸長宗。
他說話也是刻薄:“夫人,味珍饈擺在面前,卻讓我選一盤糟糠,食不下咽啊。”
藺云婉忍俊不,又不好意思笑出聲。
張逢安不滿道:“不是我苛責,慶爺資質平平,卻還四肢不勤。我昨天讓世子把他從前的作業拿給我看看,也是推三阻四。老夫人也頻頻派人過來察看。”
“我稍稍嚴肅一些,小爺就哭,貴府奴仆各個都哄著他。這才第一天,我都還沒戒尺,他就視我如仇人。”
“這還怎麼教。”
藺云婉真是同。
前一世就是在這種況下,把慶哥兒掰正了,他卻恨了一輩子。
“張先生真要請辭?既來了,也沒有輕易請辭的道理,先生有什麼條件,不妨再提。”
這算是說到張逢安心坎上了。
“是有條件。”
不到一刻鐘,藺云婉和張逢安談妥了。
張逢安走之前又作揖,道:“多謝夫人協助。”畢竟不是的親生子,能這般上心,是仁善。
藺云婉答應之后,和與壽堂見老夫人和陸爭流。
看著他們期盼的眼神,淡淡道:“張先生說,除非慶哥兒能做到和長弓一樣勤、守規矩,否則他不會再教。而且教完之后,不許陸家對外宣稱,慶哥兒是他的學生。”
陸老夫人和陸爭流怔怔無語。
張逢安就這麼嫌棄慶哥兒?
陸老夫人說:“和他說,陸家答應。”
比起名師的嫌棄,更怕慶哥兒沒有好老師,皺著眉吩咐陸爭流:“去把慶哥兒過來,我親自囑咐幾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