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說的有些苦。

盛聿那邊緩了下，隨即漫不經心的反問：“怎麼，你想幫你媽媽過來借錢？”

他語氣雖然有些諷刺，但商渺心里卻松了點，至盛聿真的沒把錢借給李燕南。

垂下眉骨，輕聲說道，“不要借錢給。”

盛聿微頓，輕嗤了聲：“你那偉大的孝心呢，沒了？”

商渺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很低：“總之，希你不要借錢給。”

不想再打電話給李燕南。

商渺現在聽到的聲音，都覺得骨子里發涼。

所以只能來找盛聿。

盛聿顯然并無所謂，他輕輕哼了聲，態度莫辨。

不過商渺正要掛電話的時候，他又突然提了句：“你是不是忘了，周國兵沒多久就要出來了。”

商渺擰起眉頭。

這幾天事太多，確實忘了周國兵這回事。

如果他出來了，想起那日在醫院門口，周國兵大打出手的無賴樣，商渺故作鎮定的說，“們會報警。”

盛聿說，“你覺得你媽媽會報警？”

幾乎不用想，商渺都知道不可能。

李燕南那麼舍不得周國兵進去，又怎麼可能愿意報警。

商渺最開始還覺得，桃桃年紀小，都說為母則剛，李燕南就算為了桃桃應該也不會那麼縱容周國兵。

可直到昨天，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想錯了。

盛聿似乎還有事在忙，他斂了語氣，冷淡說道：“掛了。”

商渺拿著手機站在原地，眉心慢慢皺起。

而盛聿電話剛掛，就看到張庭安的微信消息彈過來，只有一句話。

-都安排好了。

盛聿掃了一眼，就退出聊天框，繼而掃到宋音音的消息。

他點進去，就看到宋音音發過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不用宋音音提醒，他也能認出來是在哪里。

他眼眸微瞇，面無表的盯著那張照片看了會。

隨后之退出微信，將手機扔回口袋。

抬就往前走去。

下午依舊是一樣的工作，商渺整理著資料，順帶聽謝潯和他們規劃燈問題。

宋桀見商渺一直在埋頭整理，忍不住：“商渺姐，你也過來一起聽聽，一直埋著腦袋工作不太好。”

商渺雖然心里，但也不會把私人緒帶到工作中。

擺手：“我還有一點。”

謝潯卻說，“竟然還有一點，那就等一下再來，你真想學的不是策劃嗎？”

商渺也不好再推辭，起也去茶幾旁坐下。

謝潯看一眼：“不會的，可以隨時提問。”

商渺點頭，想了下問“你們還懂電路規劃？”

“展覽中，燈是很重要的一環，氛圍、緒、展覽品需要表達出來的意思，都需要燈來調節。”謝潯一邊給解釋，一邊從桌上了張草稿紙出來，指給看，“比如會館最中間的追，一定會是中心所在。”

商渺明白過來，又聽著他們討論其他的問題，直到說到這次展覽的主題。

宋桀突然問商渺，“商渺姐，你在哪個公司上班啊？”

“凌華。”

宋桀嚯了聲，佩服的說：“居然是凌華的，失敬失敬。”

商渺問他，“你知道凌華？”

“嗯，我舅舅也做過風投，聽他提起過，津南的新貴嘛。”

商渺看著桌上的草稿紙沒出聲。

凌華這幾年確實勢如破竹，但最開始的時候，凌華也不過是盛滄海丟給盛聿的一個考驗。

盛聿剛接手凌華那會，凌華的況其實很糟糕。

商渺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那會，盛聿還沒現在這麼果斷，初出茅廬的爺，哪怕家族背景再好，也不了不刁難。

只是盛聿對自己夠狠。

商渺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哄笑聲打斷，抬眼，看見宋桀紅著臉，在被人打趣著。

謝潯在旁邊看著，他敲了下桌子：“適可而止，繼續工作。”

接下來討論的問題就不是商渺能聽懂的了。繼續回去整理自己的資料。

東西雜無序，整理起來確實麻煩。

好在商渺早幾年在書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就是替盛聿整理文件，所以做起來也還井井有條。

等到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商渺這邊基本差不多。

給謝潯看了，謝潯說：“果然業有專攻才是對的。”

商渺拿起包準備離開，謝潯本來要送，但突然接到客戶電話，要說些事。

商渺朝著他點點頭，自己出去了。

離開了房間里熱鬧的氛圍，商渺強裝起來的鎮定立馬垮下。

然而剛進電梯，包里的手機就突兀的響了起來，在這靜謐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急促。

商渺一頓，隨即皺著眉心接通。

是療養院院長打來的，商渺一接通，就聽見院長著著氣的聲音：“商小姐，李老爺子突然暈過去了。”

商渺下意識就想到了李燕南，著嗓音問：“怎麼會突然暈倒？”

“護工說他接了個電話，緒突然激起來，等再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暈倒了。”

“商小姐，您還要做好心理準備。”院長陳通的聲音說道：“李老爺子似乎有中風的征兆。”

商渺啞著嗓子，“我馬上回津南。”

院長的電話掛斷，商渺立馬就給自己訂了最近一班飛機的票回津南。

到津南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商渺也不敢停，直接就往療養院趕。

好在療養院就在市醫院隔壁，商渺過去的時候，院長正在病房外等著。

看見過來，院長立馬迎了上來：“商小姐，你來了。”

商渺問，“我外公況怎麼樣？”

“不太好，老爺子本就不好，這次緒一激，和心率都超負荷，雖然療養院里的醫生及時搶救，但還是不太理想。”

商渺臉很冷，推開病房門，看見外公帶著吸氧機睡在床上。

看上去像是老了許多。

商渺輕輕走過去，他就掀起耷拉著的眼皮，對著商渺出干枯瘦弱的右手。

他一張一合，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商渺握住他的手，喚了聲：“外公，我回來了。”

“渺……”老人家的語氣很細，商渺只能湊過去才能聽到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