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剛才顧大師說這陣法是十殺陣,要是破陣,就得十個人替換陣中的十人。」此刻破陣,顧天師沒有要十個人下去的打算,老楊問唐強,「是顧大師看錯了還是顧大師另有打算?」
他覺得顧大師不讓他們三個人參與,是為了保護他們。
在破陣前,時落已經讓唐強三人先往生門去,唐強知道不能讓時落分心,便依言站在東面。
他看著四位天師拼盡全力,時大師與小王大師跟歐大師三人亦坐在不遠,為四位大師護法,心中的無以復加。
他覺得鼻子有些酸。
聽老楊的話,唐強回道:「顧天師不會有錯。」
那就是不願讓他們代替陣法中的十人了。
「我們與時大師相這麼久,早知的為人,能被時大師稱作師父,秦大師四人為人世態度與時大師相似,他們行善事,但是也有分寸。」這分寸也可做隨心。
「時大師救人也做到親疏有別。」鎚子尊敬幾位大師,「在大師眼裏,我們是親,那十人是疏。」
「時大師他們真的很好。」老楊沒讀多書,說不出辭藻華麗的讚詞,他就覺得能遇到時落跟其他幾位大師,是他們運氣好。
鎚子盯著時落幾人,「是啊,我們運氣真好。」
雖然四位師父有時落護法,畢竟年紀大了,這麼快進快出的輸送靈力,到底還是有些經不住,四位師父臉逐漸灰敗。
「隊長,等陣法破了,我想等時大師他們一起出去。」說不定四位大師還有需要他們幫助的地方。
唐強本來也是這個打算,他吩咐鎚子跟老楊,「注意點,等一下要快點將四位大師帶出來。」
陣法中十人只覺得一陣無形的風如刀子一般在刮他們的皮,原本就襤褸的裳被罡風刮碎片,四飄散,沒有服遮擋,十人皮很快被刮破,都被一層層掀掉。
哀嚎痛呼聲此起彼伏。
中間的男人心要堅定些,卻也忍不住悶聲痛。
他好歹與時落幾人談過,也聽到他們與胡天師跟黑臉道士的談話,他賭時落幾人心裏有善意,若有機會,會救下他們的。
「都閉!」忍著上撕裂的疼,男人大喝,「別吵著他們!」
可沒人聽他的。
疼的厲害的時候,誰又能冷靜?
男人吸了口氣,又揚聲說:「你們想不想活著出去?他們原本是可以自己出去的,但是現在坐在我們邊上,就是為了救我們出去,你們想一想家裏人,他們還在等我們,你們都別喊了,我相信我們能活著出去的。」
因為張說話,男人嚨被罡風傷到,他吐出一口,再張時,卻發不出聲來。
那九人不信男人其他的話,但是男人提到的家人還是讓他們心神稍回。
是啊,他們有父母,有孩子,有妻子,他們不能死。
餘下九人陸續停下喊聲,死死咬住牙關。
顧天師作為破陣人,他經的靈力衝擊更劇烈,最後一掌拍向凹槽時,他再忍不住,噴出一口來。
也往一旁歪去。
時落抬手,接住顧天師倒下的。
唐強三人上前,他們裳瞬間被刮破,出來的皮上出現道道痕,三人似是察覺不到疼痛,唐強艱難地開口:「時大師,我們來。」
時落點頭。
唐強三人將顧天師抬往東面。
「不可。」顧天師還想起。
「顧師父,我來。」時落對顧天師說,「我跟您學了那麼久,也該出師了。」
「小落落,你的安危最重要。」顧天師知道時落心意已決,他只叮囑這麼一句。
時落點頭,「我知道。」
代替顧天師,時落抬掌,拍在凹槽。
玉牌的能量遠遠不斷地沖刷時落的經脈與府,痛苦的同時,修為竟也以可以覺的速度快速增長。
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多數時候都是福禍相依。
時落念破陣咒,手上作不停,同時還要給師父三人輸送靈力。
責任加,卻沉著冷靜,手上作更是有條不紊,不過蒼白的臉還是出賣了的不適。
老頭三人並未多言,此刻多言無益。
彷彿過了許久,又恍若只過了片刻。
時落忍著橫衝直撞的靈力衝擊,將最後一道靈力拍在凹槽。
一陣劇烈罡風裹挾著嗡鳴聲朝幾人撲來。
哪怕時落快速起了防護罩,抵擋住罡風一波波攻擊,防護罩的老頭三人還是被震傷了臟,各個往後倒,孫天師甚至重重砸在防護罩上,手裏的蠱罐都掉落在地。
時落忙撤了防護罩。
小王跟歐晨忙扶著他們。
小王與歐晨是在護法,他們傷最輕。
花天師被歐晨扶著,他角溢出,有說話的力氣,便要求,「我的頭髮了,快幫我。」
「花師父,您還是一樣的帥氣。」歐晨替花天師去角的,又幫他將凌的髮理順,他笑道。
花天師掃了他一眼,「沒騙我?」
「您是長輩,我怎麼會騙您?」
花天師滿意了,放心地暈了過去。
孫天師在被小王接住的同時已經暈了過去,唯一還清醒的只有老頭。
老頭靠在時落肩上,他還有心要求時落,「丫頭啊,我這一回可傷的不輕,起碼得養一個月的傷,我想吃你做的麵條,就西紅柿蛋面吧。」
時落看著老頭要閉不閉的眼,點頭,「好,等師父醒了,我給你做,我還給你炒土豆。」
「要酸辣味的。」老頭又提要求。
當初他們師徒二人在山上,一個星期能吃一兩回,因為土豆紅薯產量高,還能扛,老頭有一回下山專門買了種子,給時落種。
有段時間他們就每天土豆,紅薯。
時落廚藝不好,虧得有辣椒跟醋調味,時落炒的土豆才能勉強口。
時落下山後,老頭已經一年沒吃的,還真有點想。
「好。」時落應下。
老頭這才忍不住痛哼,「等我好了,你去端了他們的老窩,替為師報仇。」
「好。」時落又應下。
老頭這才滿意地閉上眼。
鎚子將人背起來。
此刻生門已開,時落直接讓唐強他們將四位師父帶出去。
胡天師跟黑臉道士早已經在生門開啟的瞬間跑了出去。
這陣法的威力不容小覷,如今陣法破,整個山已遭不住陣法攻擊,周圍傳出咔嚓聲,想來是要塌了。
陣法中的十人已經暈過去一大半。
「救救我。」中年的男人還未昏迷,他已經抬不起頭,只能閉著眼求救。
「你們都先出去。」時落對走在最後的歐晨說。
歐晨點頭,背著花天師往外走。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男人聲音微弱。
時落抬手,以靈力為刀刃,將十人上的繩子盡數隔斷,十人癱倒在泊中,靈力已經耗了大部分。
就如古時修道者進階當口,有段時間極度虛弱外,時落此刻的已不堪一擊,玉牌的靈力卻不減毫,直衝向。
此刻的能量對的沒有,只有更重的傷害。
時落臉上不見毫痛,起,一次接玉牌巨大能量,短時間無法將其轉靈力,忍著劇痛,以靈力托,將十人生生從陣法中托起,帶出圓坑。
十人落在地上,踉蹌一步,被剛趕過來的鎚子扶住肩膀,「時大師,你別浪費靈力了,這十人我們來。」
時落也沒逞強,此刻正是進階的關鍵時候,不過鎚子幾人定然也不好過,將一個瓷瓶扔給鎚子,「服下后,會好很多。」
「多謝。」鎚子沒客氣,跟唐強他們服下復元丹。
整個地道已經搖搖墜,掉落的石塊泥土讓人睜不開眼,邁不開步子。
時落站在生門,並未出去,用靈力替唐強他們遮擋飛沙走石,替他們開路。
三人速度快,可也及不上陣法對地道的破壞速度。
陣法最中央已經塌陷,巨大的落石砸在方才幾位大師坐的地方,腳下震,唐強幾人數次摔倒,最後乾脆背上人,往外爬去。
原先被綁在最中央的男人是此刻唯一還清醒的人,他看到唐強手被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中,手疼的搐,也僵一瞬,而後仍舊艱難地往外爬。
男人心裏堵得慌,「我,我——」
「別廢話。」唐強裏的腥味甚重。
又一塊石頭往唐強頭上砸,男人往前一撲,石頭砸在他的肩頭。
往前爬畢竟速度慢,此刻只剩下他們二人。
唐強看著還有七八米的距離,吐了一口氣,繼續往前。
後方地面徹底塌陷,巨大石塊跟土塊往下掉,唐強對上的人說:「你要是還有力氣,就先走。」
按塌陷的速度,他恐怕是無法帶著人出去了。
男人第一反應就是從唐強上爬下去,往外看。
他想出去,他想活著,他想看一看他未出生的孩子,他還想陪著他的孩子長大。
男人握了握拳,起,蹲在唐強面前,「上來,我背你。」
他從唐強上下來翻下來后,才發現唐強的子已經被沾染,想來是他的傷的嚴重。
唐強眉眼放鬆。
一個沒經過訓練的普通人放棄生的希,來救他,可見對方在方才短短時間心態已經有了變化。
不等唐強拒絕,一道溫和的力量裹著他跟男人,往外移。
東面已經被第一個出去的胡天師開出一道能容兩個人一起出去的口。
此刻時落還在口,用靈力將唐強二人送到口。
鎚子跟老楊忙將人拖了出去。
小王也拽著時落出來。
時落踏出口的瞬間,後的地道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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