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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胡蠻王一拳狠狠砸在幾面,眼神鷙。
“竟將神兵圖碎片扔進熏香爐里!若不是我們的人及時趕到,只怕那些碎片已經燒灰了!”
這口氣他憋了半天,現在才能發出來。
初聽到百曉風將神兵圖當廢紙扔熏香爐的時候,他真想一劍砍了他!
“百曉風一手建立鵲樓,在中土極有名聲,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王兒,這當中恐防有詐。”王太后眉頭蹙起,擔憂溢于言表,“蘇九霓等人已經在來王城途中,再有幾日就該到了,百曉風拖到現在才將神兵圖所在告訴你,背后定是有計量的。”
“哼,那又如何?他人在我們手里,若真敢使詐,沒他好果子吃!至于蘇九霓那些人,母后也無需太過擔心,孤已經著人散播百曉風在別宮的消息,將他們引去那邊,這一來一回,中間的時間足夠我們先將神兵圖拿到手。屆時便是蘇九霓再找來也無濟于事,百曉風不是我們擄來的,是他自愿來作客的,找過來又能如何?難道還要隨意濫殺不?我胡蠻王宮也不是擺設!”
“那百曉風呢?拿到神兵圖之后,你真要將他放了?百曉風為人記仇,睚眥必報,放他回去可是縱虎歸山啊。”
天已夜,王寢宮外可見燈點點。
胡蠻王過窗戶看向某個方向,揚冷笑,“自然要放,孤說話算話。不過離了王城,百曉風在外出了什麼事,可就跟孤無關了。胡蠻國國門大開,有四海來客,龍蛇混雜。百曉風以售賣消息起家又孤僻高傲,結下的仇家不是一個兩個,他最后死于誰手,又有誰知?”
回過頭,胡蠻王看向擔憂不減的老婦人,又笑著給斟了杯茶,“母后,待這件事了,孤替你將王太妃一并解決了。你看不順眼,兒臣都知曉。”
“用不著。”提起那個賤人,王太后滿口鄙夷,“哀家想殺易如反掌,如今在哀家眼里不過就是個取悅心的件罷了。那個賤婦當年靠一副皮相魅你父王,以為憑此便一飛沖天了,哼!哀家就是故意留著,讓每天都要匍匐在哀家腳下煎熬!宮數十年卻求不到一兒半傍,一輩子都是個妾,需晨昏定省,見了哀家需下跪!連唯一的兒子亦恨骨!拋夫棄子王權,這是自己求來的下場!就該著!”
聞言,胡蠻王作罷,王太妃是死是活對他來說無關要,會提那麼一句,不過是想讓母后高興罷了。
眼下最要的事還是神兵圖。
百曉風手里明明有神兵圖卻不去尋寶,說明他并不知道神兵藏地還藏了什麼東西。
明明是墨家在世僅剩的嫡系,卻對家族辛一無所知。
多虧王太妃當年將墨家孤本卷了出來,在被更多人閱覽前,先一步落在了他手里。
“呵呵呵……”胡蠻王低笑,憋了半日的火氣終于掃空。
……
三月初,胡蠻王城滿城雪霧花競放。
一片一片潔白如雪,空氣中全是雪霧花獨有的清冷香氣。
城中子婦人們群結伴,提著小籃子拾取掉落的雪霧花花瓣,攢夠一籃子就能提到家香料坊換取銀錢。
形瘦小的老頭兒背著手在家香料坊外打了個轉,賣花瓣的人實在太多沒法往里,遂又背著手回到對面煎餅鋪坐下。
“爺爺一聞這香味兒就知道沒錯,就是雪霧花!”跟同桌幾人嘚瑟,老頭下翹得高高的。
爺爺的狗鼻子寶刀未老哇!
楊直看著對面,香料坊門前排了長龍,全是提著滿籃子花瓣來換錢的婦道人家。
他道,“雪霧花是胡蠻國花,只在王城生長,香氣獨特好聞,胡蠻人用雪霧花制胭脂香香油等,還能使香味持久不散,上流貴族眷對雪霧花制品是極鐘的。因為雪霧花制品只能由家制作,品價格昂貴,且規定了只有達權貴才可購買,普通百姓不準用。是以雪霧花制品也算得是份的象征。”
周圍人多眼雜,甜寶沒說話,跟白彧、小麥穗、蘇武三人只飛快換了個眼。
只有權貴能用的東西,說明干爹房中留下的那支銀簪必是胡蠻權貴眷用的。
毒老頭眼睛又滴溜溜轉開了,誒喲喂怪不得百曉風那狗東西一把年紀了還是孤家寡人,不帶多看子一眼的,這是被人戴了綠帽子心死了呀!
可憐,可憐!
笑死爺爺了哈哈哈!
幾人點的煎餅上桌,端餅過來的伙計顯然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笑著搭話道,“雪霧花確實是份象征,普通老百姓就算有銀子也買不著,那些雪霧花香料都是供給王孫貴族用的。聽說就連宮中的貴人們都極喜這些香。聽幾位說話不像本地人,這個時候來王城,是來觀佛祭的?”
“佛祭?啥玩意兒?”毒老頭好奇。
“佛祭是王族祈福祭奠,每年三月都在靜山別宮附近的天壇舉行,場面盛大極是熱鬧,許多外地客這時候都會涌來觀禮湊熱鬧,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王族幾日前已經啟程出發靜山,浩浩的。聽說王太妃年前跟失散多年的親人重逢,這次佛祭還特地帶著那人前去向古佛還愿。”
“你一賣煎餅的小哥對宮里的事說得頭頭是道,怎麼,你是親耳聽著了還是親眼見著了?什麼王太妃跟親人重逢還愿你都一清二楚,看爺爺是外地來的誆爺爺吶?”
“誒唷,客這您可就冤枉我了,宮里人出行的時候打大街上過,王太妃帶一白袍男子同行,滿大街看到的人多的是,自然不得打聽。消息是高里打探出來的,我這鋪子里每天都有客人議論。至于是真是假我就這麼一說,幾位當個小道消息聽聽就行,萬不敢較真。”
伙計訕笑幾聲走開了。
周圍確實有來吃餅的其他客人高高低低的相互議論,時而能聽到白袍、五十多歲、行宮等字眼。
毒老頭抓起餅子啃,扭頭悄悄朝孫看去,得了個幅度極小的搖頭。
老頭淡定了。
什麼玩意兒,爺爺走南闖北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這種把戲舞到他面前來,他會信?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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