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狗的。”季說，“會咬人很兇很兇的那種。”

話音剛落，幾聲狗吠由遠及近，“汪——汪——”眾人抬眼去，隻見一隻黑的大犬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奔過來，撞倒紅木箱子打翻聘禮，一幫小廝圍追堵截竟被它靈巧地鑽了空子。

季三人後退幾步，翠珠嚇得躲到季後，小聲念叨：“姑娘你這開過吧，說什麽來什麽，下次不妨說天上掉黃金。”

季注意力都在那條黑犬上，隻見它上躥下跳把一幫人耍的團團轉，然後停在門口黑溜溜的眼睛盯住人，目說不出的嫉惡如仇。下一秒，黑犬飛撲起，將人撲倒在地……

撲通的聲響伴隨著人的哭天喊地，“別——別咬我——”

那黑犬似乎通人，也不咬就是唬人本事一流，跟逗獵似的把人嚇得不敢睜開眼睛瑟瑟發抖……黑犬朝季嗚咽幾聲，不多時，隻聽人群外有人喚它：“花生！”

季循聲去，陸驍辭背對夕，染了滿霞。

第24章找個對象呂家真是壞了

陸驍辭心不好，季一眼便瞧出來了，可不知緣由，猜想莫不是靜太大吵到陸大人休息了？

人被黑犬嚇得幾乎暈死過去，“滾！”陸驍辭懶懶抬眼，隨從立馬收拾東西跑路。他喚回花生用狗繩套上，拉著來到季麵前，冷峻的眉峰蹙起：“怎麽？怪我壞你姻緣沒當國公夫人？”

季哪敢得罪這位恩公，道：“沒有的事大人別瞎想，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那請我進去喝杯水？”

季卻猶豫了，實在是時候不好。蔡國公府才來鬧過一場，季不讓人進屋卻讓陸大人進屋，傳出去誤會大了。“為大人的清譽著想，還是不要進去了，改日吧。”

陸驍辭氣笑了：“清譽？”他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詳細說說，為何你來我府上就明正大，我進這屋子卻有損清譽？”

“這不一樣。”季耐心說：“我上陸府是拜訪新鄰，陸大人此時來顯得……總之不彩。大人尚未娶妻還是謹慎些，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已經落人口舌了。”陸驍辭眼神瞥向一旁，隻見昏黃巷子中仍有幾個好事的婆子不曾離去，打量他們二人小聲嘀咕著什麽。

季真的憂心，陸大人雖然總平白無故不高興，但多次幫忙可不是恩將仇報的人，要真因為自己遭口舌是非誤姻緣就罪過了。

“那怎麽辦？”

陸驍辭好整以暇地看：“你說呢？”

季眉頭鎖沉思片刻，一臉凝重道：“我想了想，隻要咱們斷絕往來流言就可不攻自破。我以後會盡量避開大人，若大人有需要我出麵作證的地方，季絕不推辭。”

陸驍辭長長地歎了口氣。

趙凜從巷子深小跑過來，悄聲道：“大人，車馬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今日，陸驍辭計劃前往京郊探查侵占民田一事，眼下就得啟程，保守估計沒個三五天回不來。若非蔡國公府派人上門鬧事，他這會都該出城門了。

時間迫不能再耽擱，陸驍辭將狗繩塞到季手中，囑咐：“花生放你這裏。放心，它很乖不咬自己人！”

“大人要出遠門嗎？”季忍不住關切問。

陸驍辭淡淡答：“不算遠門，就在盛京附近。”他一向很向人行蹤，尤其涉及公事。怕季有事找不到人，叮囑說：“有事到陸府找人，守門侍衛認得你。”

“希大人一切順利，平平安安。”以季的份，這話自然不到來說。季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怪，目閃躲著避開陸驍辭視線，傻傻盯著花生看。

陸驍辭卻用的很，說：“我走了！嫁人的事……你再好好想想。”

陸驍辭背影消失在夕的餘裏，季握著那條狗繩若有所思，沒來得及問陸大人：自己為什麽被劃分為花生不會咬的自己人啊？難道因為踏進過陸府的大門嗎？那這自己人也太好認領了。

站在家門口想了半晌，夕落盡暮四合還是沒想明白。花生哈著氣坐在腳邊，季手輕輕它的額頭，花生腦袋拱過來蹭的掌心，真是溫順極了，一點也沒有方才那子野勁兒。

在府中和花生作伴幾日，王夫人上門來了。的腳好轉一些已經可以下床走，今日登門是為正事來的。

幾日不見，季已經換上了春衫。曳地仙襯得仙氣飄飄，碎珠銀釵如流雲霞，整個人又又。王夫人凝視，茶水都放涼了。

“夫人為何一直看我？”

王夫人笑道：“你如今正是最好的年紀，稍稍打扮就姿過人。我今日是來問你，日後可有什麽打算？殿下已逝你不必守寡，也是時候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季對王夫人就像自家人，沒什麽心眼，坦誠道：“殿下對我有恩。”

“有恩照常報恩就是了，沒必要一輩子不嫁，陛下都賜你自由了別浪費。盛京適齡公子不，你要是同意可以先見麵，不另說有將軍府在沒人迫得了你。”

季真沒想過嫁人這件事。許是以前守寡的日子過於清淨自由，完全想象不出同一個男人舉案齊眉的場景。

“蔡國公府就不用考慮了。”王夫人著的手說，“蔡國公而立之年喪妻，家中雖不愁吃穿但後院妾室就有好幾房，我都懷疑正妻是活活被氣死的。這樣好，萬萬不能嫁進那樣的人家氣。”

季點頭，王夫人又說：“德行第一家世第二，當然還是你的心意最重要。”

王夫人這樣為籌謀，季不好意思的同時又。年喪父喪母，在侯府盡算計白眼，還從未有人如母親一樣，認真考慮過的婚事。

“我當年出嫁的時候，將軍府是不起眼的小門小戶，夫妻同心同德十幾年，還不是能過上好日子。再說，有人能護你一世你家人也安心。”

想到嫁人，季有點害怕，又有點小小的期待……

王夫人看出眼中的猶豫，笑說：“這樣吧，三日後百花節你隨我出門，就當散心隨便逛逛。”

百花節是盛京每年春季的節慶，公子小姐都會在這日出門遊玩，因此也有不人家借機相看。季應下來，當天王夫人就帶出門裁服去了。

四月初三，天朗氣清春明，將軍府馬車早早的便等在季府門前。

蘭息是不想季去的，可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緣由，隻能跟著出門。季上了馬車，王夫人攏攏的頭發，“這淺綠襦襯你。”

季輕笑，扭頭見馬車外頭騎馬的王牧，“王大人也一起去嗎？”

王夫人說：“他有公事在，把咱們送到春園就得出城。”

出了西林巷走了半個時辰，春園便到了。王牧率先下馬，快步走到一架華麗的馬車旁，手攙著一位姑娘下車朝季這邊來。

“那是若晴，我未來的兒媳。”王夫人笑說。

那個子不高，臉型稍圓顯得俏皮又可。若晴是個自來，不肖一會便和季以好姐妹相稱了。王牧不能久留，衝若晴腦門輕輕彈了一下後策馬離去，若晴捂著額頭衝王夫人撒：“夫人，你看他……”

許是春回大地讓人心思萌，季吃了一記狗糧不想：有個疼人的夫君可真好。

若晴嬉笑著挽住季胳膊，小聲說：“一會我表哥也來，他是薛尚書三房嫡出的公子，家中排行十二，年方弱冠，德行樣貌都是拔尖的。怕你一會太搶手，我先替他排個隊。”

季沒想到還有這事等著自己呢，王夫人怕有力，便說：“都是人一塊喝茶賞花不用拘謹，日子是你自己的，看不上就說甭管他是誰家表哥，千萬別因為人應下。”

若晴也附和：“對對！得挑個看得上的。我就是引薦引薦，季姐姐若看不上也不用顧及我的麵子。”

道理季都懂，才不會在終大事上委屈自己。

百花節，春桃杏梨爭奇鬥豔開的好不熱鬧，遊人肩接踵，一不留神掉人堆裏就不見了。王夫人特意在曲亭定了廂房圖個清淨，他們才落坐一會，薛家便到了。

薛家來的人不多，除去丫鬟小廝不過三人。薛夫人，薛十二郎還有薛十二郎的妹妹。

薛十二郎著青春衫，麵如玉冠，舉止談吐優雅，果真如若晴所說德行樣貌拔尖。他一進屋便注意到季，隻覺得呼吸一窒迅速低下頭去。

薛家王家關係親近沒太多規矩，眾人作詩賞花很是盡興。都是青春年的姑娘，坐了一會便覺得無趣，若晴拉上季出去逛逛。

等他們一走，薛夫人問薛十二郎的意思，薛十二郎耳廓稍稍泛紅，卻是坦誠道：“我覺得季姑娘，很好。”

薛夫人也是滿意的。季言行舉止端莊，待人溫和，就是心裏兒媳婦的樣子。

卻聽王夫人提醒說：“的事你們知道的，年寄人籬下守過寡。要是介意就盡早止損，別等兩個孩子出來再棒打鴛鴦。”

薛夫人子直率，快言快語道：“這有什麽！當年守寡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太後的意思還能抗旨不？我沒什麽意見，十二喜歡就。”

“呂氏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真是苦了季姑娘了。若以後嫁進門來，薛家定會好好待。”

說起呂氏，王夫人歎氣道：“阿牧今兒一早還出城去了呢，聽說呂氏侵占田地被人一紙訴狀告到府，陸聘的兒子出麵解決，阿牧帶兵增援去了。”

薛十二郎道：“陸聘的兒子？那位剛調回盛京的陸大人嗎？才上任就上呂氏這顆釘子，想必事不好辦。”

“可不是嘛，都需要帶兵增援了肯定麻煩的很。”

屋外，季和若晴耳門其實並未走遠。若晴是個機靈鬼，想知道薛夫人和表哥對季的看法，便作勢帶人離席，沒想到就等在門外聽呢。

已經得到滿意的答案，若晴拉著季出門，笑說：“我就說表哥肯定中意你，表哥和薛夫人都是極好的人，你覺得呢？”

季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為什麽，滿腦子都是陸大人。“侵占田地本就理虧，但因為姓呂事才難辦吧。”季自言自語說。

朝堂的事兒怎麽可能知道，若晴皺眉道：“我也不太清楚，一般有暴民反賊需要鎮才需阿牧出麵。”

“你怎麽看上去蔫蔫的，心不好嗎？”

季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很，就是提不起勁來，忽然說：“呂家真是壞了！”

第25章敵見麵季姑娘有喜歡的人了

京郊，夜幕下燈火悠然，竹舍中陸驍辭擱下手中的狼毫，抬頭摁了摁眉心。趙凜端著飯菜進來，說：“大人先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