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夏小喬第一次逛古代的集市。

路兩側擺著滿滿的貨，吆喝聲自是不斷。

有賣車魚的，那一尾尾擺放整齊在車上，灑下折出點點微。

敬請客人自行選購。

而不遠則擺滿了一個個木桶，里面裝滿了水，水里有魚翻跳的厲害。

就聽嘩啦一聲——

“誒呦，我的魚！”

一條五六斤的大鯉魚在路上不斷供著尾蹦了起來，引得周圍的人陣陣驚呼后笑一團。

“你這魚不錯啊，夠鮮活。”

“老板，給我來一份。”

很快有人付了銀子，隨后商販將一桶桶的活魚送到各個府上。

除此之外，還有賣早點的鋪子，野味的鋪子，煞是熱鬧，頗有古香古的煙火氣。

“吁——”

隨著鹿大山一聲落下，牙行近在眼前。

“咳，弟妹，到了。”

夏小喬點了點頭，這個牙行門臉不小，院子也干凈，來往之人也頗多。

因為牙行不僅做著買賣奴仆的生意，也兼著后世中介的行當。

像租個房子，租個鋪子什麼的，牙行也干。

“呦，原來是秀才娘子啊？”

那牙行的人見過鹿景淵的名帖之后，態度一個好，“不知秀才娘子想要買個什麼樣的丫頭？不是老婆子我吹，咱手底下的丫頭個頂個的水靈勤快，最會服侍人，就說咱們鎮上出門的周舉人吧，他服侍的丫頭就是我們這里出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那神看的夏小喬一臉不自在。

什麼會服侍人？

還有周舉人，該不會是周明珠爹吧？

還服侍？

得，不用想都知道咋回事兒了。

那牙婆見夏小喬不說話，以為不好意思，剛要開口，就被一旁的鹿大山給擋住了。

“這位大娘，我們今天不是來買丫頭的。”

“啊？那你們買什麼？買看家護院的？”

一見不是來買丫頭的，那牙婆顯然沒之前熱了。

這曲泉鎮不大，老爺和有功名在的自然也不多，能使喚奴仆的貴人，不是老爺那必然是有功名在的學子，因為大乾律法規定，除了這兩類人，平民不得使喚奴仆，亦不可納妾。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肖尖了腦袋也要考取功名的原因。

“也不是，”

鹿大山說完后，那牙婆一臉不解的道:“你既不買丫頭，又不買看家護院的，那你們買啥？”

“你們這里可有懂得種茶的茶農？”

夏小喬的話一落，那牙婆瞬間瞪大了眼睛，“茶農？”

“誒呦，我的秀才娘子，咱們這是啥地階？方圓百里都沒有一家茶園，哪兒來的茶農啊？沒有沒有，你們還是去別看看吧。”

一直到倆人出了牙行，那牙婆還一臉不爽的吐槽。

“這大清早的可真晦氣，還買茶農，這是瘋了吧？”

鹿大山氣的黑了臉，“你這人...”

“好了，大山堂哥，跟計較什麼。”

夏小喬皺著眉頭道:“來時鹿，咳咳，來時我家夫君就跟我說過了，是讓我來運氣的，這沒有就算了，除了這兒還有別嗎？”

鹿大山沉了下道:“有倒是有，就是——”

“怎麼？”

鹿大山有些猶豫的道:“那地方弟妹還是不去了吧——”

顯然不是啥好地方。

不過夏小喬什麼世面沒見過，斬釘截鐵的道:“去。”

鹿大山無奈，只能趕著牛車拉著夏小喬走。

不過還是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弟妹，你說那山地種茶，真的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不論是氣候還是條件，都特別適合種茶，本不適合種糧食，況且茶乃是經濟作，朝廷的賦稅還，才三個點，可比糧食賺錢多了，你也常在外行走，該不會不知道茶價幾何吧？”

這些功課在家的時候，夏小喬都做過了，因此此刻說起來頭頭是道。

“自是知道的，可我阿爺說販賣私茶是大罪。”

鹿大山十分苦惱，而夏小喬則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都是啥年月的老黃歷了？現在朝廷早就出了新規，商家到府取得茶引便可允許售賣，而且咱們是茶農，只要做個登記，就等著茶商上門收茶就完了，哪兒還用得著你親自去賣了？不信你去問鹿景淵那？”

這也是昨天夜里鹿景淵親口跟說的。

難怪里正老頭說了那麼多，他都不吭聲，只是勸人家喝茶，哼，險。

而鹿大山一聽是鹿景淵親口說的，瞬間就信了。

沒辦法，作為村里唯一考上秀才的讀書人，大家對他有著天然的信服力。

不僅如此，鹿大山也是個腦子靈活的，此刻已經琢磨起來自己那五十畝的山地能不能種茶了。

不過，找到茶農才是當務之急的大事兒。

這下他比夏小喬還著急了。

很快人市就到了。

跟之前菜市的熱鬧景象相比，這里顯然冷清了不。

放眼一滿目蒼涼。

不人跪在地上，有的被繩子栓著，有的破襤褸，更有甚者被關在籠子里。

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也有人。

他們眼神呆滯沒有半分神采，而籠子里的人眼神如野，恨不得將人給咬死。

鹿大山平時都不敢來這邊，此刻更是心驚跳。

“弟妹，要不——”

還沒等說完，一個滿上有刀疤的男人走了過來，“呦，小娘子，想買個啥樣的？”

“我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看份嗎？”

“嗨，能用的起奴仆的自然都有份，不然買回去就等著被抓好了，關老子屁事？”

夏小喬面無表的看了他一眼，“這些人都是自愿為奴的？”

“嗨，瞧小娘子這話說的，能好好活著，誰愿意當奴仆，這不是沒辦法嗎？”

那刀疤男踩著凳子，一邊拿著匕首把玩一邊繼續笑著道:“那，那邊的丫頭，爹娘死了，為了安葬爹娘自愿賣的，還有那邊的一家子，家里遭了災，一路逃荒最后沒辦法了為了一口吃的一家老小全都賣了，還有那邊，原來的主人家犯了事兒...”

刀疤男難得到像夏小喬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娘子，因此耐極好的跟介紹了一遍，最后笑著道:“我王老五可是正經生意人，違法紀那一套，不干——”

“放心，從我手上出來的全都清清白白，干干凈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