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科住院部,曲彎彎坐在病床上,歪頭看著窗外的天空。
夏末秋初的天空湛藍如洗,明亮的刺眼。
卻鬧心的很。
都要怪曲修然個神經病,沒事兒跟玩套路。
從裏套話,讓說了很多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
還以為他多有本事,從這打聽了瑟過去這幾年的過往,結果還不是被氣的想罵人,又不好意思在面前發?
裝什麼大尾狼!
誰還不知道誰什麼樣了?
他何必忍的那麼辛苦?
不過眼下有點乏了,也就懶得再搭理自己親哥,讓他自己坐在沙發上犯魔怔發神經。
至於季翰墨,除了早上的時候吃了他親手做的點心時,跟他說了句謝謝,多一個字都沒跟他說過。
季翰墨似乎也已經習慣了的態度,安靜的坐在邊上,在有需要的時候,及時把裝著溫度正好的白開水的杯子遞到的手邊。
曲彎彎一開始還覺得尷尬,還會跟他說兩句謝謝。
可發現,哪怕什麼都不跟他說,只是偶爾跟他說一句謝謝,他也能高興上半天。
後來,乾脆連他遞過來的水杯也不再接,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病床上打瞌睡。
就這樣坐了一會,就在忍不住快要趕人走的時候,病房裏來了一位年輕英俊的陌生男人。
男人推開門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曲彎彎,禮貌的沖著微微一笑,便走向坐在沙發上對著手機一陣作猛如虎的曲修然。
男人踢了踢曲修然的,曲修然頭都沒抬,從嗓子裏發出沉沉的一聲,尾音上挑:「嗯?」
「病例呢?」男人站在曲修然面前,遮住了一部分線,影子全投在曲修然頭上。
男人的聲線醇厚清亮,聽上去溫和又舒服。
曲彎彎的睡意散了些,不多看了男人兩眼。
察覺到曲彎彎看著自己的視線,男人回過頭,禮貌的與對視,並點了點頭。
曲修然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關棣,「是你啊?」
關棣白他一眼,廢話麼這不是?
不是他,還能是誰?
「你希是誰?」關棣手,骨節勻稱的修長手指將曲修然剛剛因為狂躁抓而翹了兩撮兒呆平,醇厚的嗓音帶了些莫名的力。
「沒誰!」反正不是他關棣!
曲修然拂開關棣落在自己頭上的手,垂眸看了眼手機上顯示game-over的遊戲界面,煩躁的退出后,打開微信中瑟的對話框,快速的輸了幾個字。
他本以為這條消息還跟之前發過去的信息一樣,會石沉大海。
卻沒想到十幾分鐘過後,瑟回了他一條信息。
可看到回復的容,他簡直哭笑不得。
問他:你不是沒帶人來?哪兒來的專家?對接什麼?
他在心裏就那麼不靠譜?
曲修然咬牙關,賭氣似的回復:呵呵,讓你過來你就過來,你再那麼多廢話,我就親自過去抓你!
一條還不夠表達他的憤怒,他又追加一句:我倒要看看,能讓你瑟心的男人長什麼樣!
丫個死人,他在京城裏整天追著屁後頭跑,恨不得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要星星他不敢給月亮。
倒好,不領就罷了,前腳拒絕他,後腳就跑到平城來跟個野男人閃婚。
還是婚!
婚就算了,聽曲彎彎那個意思,那野男人沒看上,還整天的辱?
當初拒絕他那個乾脆利落的狠勁兒呢?
全都給他使了是不是?
對著他就懟天懟地的牛叉的不行,到了別人面前就慫的忍辱負重?
他以為會對那個野男人委曲求全,是因為心中有他,所以才心甘願的放下自己的自尊和尊嚴。
可曲彎彎又說,和那個野男人離婚了!
離!婚!了!
這他娘的都是什麼神劇發展?
合著這三年,是把自己送上門給人糟踐!?
他當時聽曲彎彎說完,差點沒衝上樓,把人從值班室給拎出來,直接撬開腦殼子看看裏頭都裝了些什麼廢料。
可也不知道曲彎彎是不是觀世音菩薩派來拯救他的逗比,說話大氣兒就算了,說出來的話還一句比一句殺傷力大。
在得知現在又投到新之後,曲修然心態徹底崩了。
自己認真追了快一年的人,把他拒絕的裏子面子都快丟盡了,結果丫一轉,投一個才追了一個月的野男人的懷抱!
他能不氣嗎?
一口鬱氣哽在嗓子眼兒,上不來下不去的,他要是不宣洩出來,能堵死。
可看了眼自己病怏怏的妹妹,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在面前炸,只好到遊戲中發泄。
可遊戲里的菜隊友讓他更生氣!
所以他是真的想看看能讓瑟心的男人長什麼樣!
更想知道自己輸在哪兒的想法越發的強烈!
看著自己發出去的消息又如石沉大海般沒了回信,曲修然煩躁的撥通了瑟的電話,想催促趕的過來。
卻沒想到,電話剛撥通,門外便響起了悉的電話鈴聲。
他朝著門口看去,就看見病房門被推開,一材高大頎長拔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
看清來人,曲修然瞳孔驟然收,震驚不已。
曲彎彎沒見過戰霽昀,只覺得這男人是在真帥,但高冷也是真高冷,那張臉綳的,好像誰欠了他錢沒還似的。
怔了一下,禮貌的問道:「你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沒有!沒走錯!」站在戰霽昀後,完全被男人高大的影遮住的瑟抬起他一條胳膊,從他後探出個腦袋來,沖著曲彎彎笑道:「我!是我!」
曲彎彎:???
什麼鬼?
然,不等開口問瑟什麼況,就見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大男人,從瑟手中拿過去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沖著一臉懵的曲修然晃了晃,毫不猶豫的掛斷。
開口的嗓音低沉又磁,卻著讓人畏懼的寒意:「聽說你要見我?」
曲修然:???
「我他娘的什麼時候說要見你了?」他想要見的是瑟的野男人!
等等!
戰霽昀剛剛說的話,為什麼聽上去那麼耳?
那不是他給瑟發的信息容嗎?
他怎麼會知道?!
不對不對,他不知道他給瑟發了什麼信息,還拿著的手機,掛斷了他的電話。
等等,再讓他冷靜冷靜!
瑟呢?
對!
瑟!
「瑟!」曲修然沖著門口吼了一嗓子:「你給老子滾進來!」
「跟誰老子呢?」戰霽昀冷冷睨了他一眼,側讓開門口的位置,讓瑟進來。
他把手機還給瑟,作親昵的了的頭髮,朝著曲彎彎努努。
哪怕他一個字兒都沒說,瑟也明白的意思。
立馬著肩膀,躡手躡腳的往曲彎彎邊靠。
可的作擺明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曲修然要是再看不出兩人間的貓膩,他不是瞎的,就是傻的!
他頓時炸了,跳起來指著戰霽昀的鼻子:「你!你可真是好樣的你!」
「謝謝誇獎!」戰霽昀關上病房門,也不進去,倚著門而立,雙手環,好整以暇的姿態跟曲修然的暴跳如雷形了鮮明的對比。
曲修然煩躁的了頭髮,咬著牙低吼:「老子特麼的沒誇你!」
戰霽昀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我就當你是誇我!」
曲修然:……
他惡狠狠地看向瑟,指著的腦袋,就要。
卻聽到戰霽昀悠哉哉的開口:「跟瑟瑟沒關係,是我的跟我在一起的,你有什麼氣沖我來,別遷怒!」
曲修然:?
「我憑什麼沖你來!我沖你來的著嗎?」他現在恨不得原地跟戰霽昀絕!
他娘的搶人搶到他頭上來了!
有這麼當兄弟的嗎?
「我說了,你有什麼沖我來!」戰霽昀斂眉,低沉的嗓音聽上去了些隨意,多了些威。
曲修然:……
深吸一口氣,曲修然強下心頭的煩躁,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事兒先放下,回頭再說。」曲修然吐出一口濁氣,只是他說話的語氣不復之前的隨意,聽上去像是綳著一弦,「現在閑著我妹妹移植手的事兒!」
坐在沙發上自始至終沒吭聲的關棣低笑一聲,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幽幽的說道:「我還以為你連夜趕來平城就是為了搶人的!」
曲修然:……
回頭瞪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擺明事不關己看戲態度的關棣,惡狠狠地賞了他四個字:「閉吧你!」
關棣聳聳肩,但笑不語。
戰霽昀依舊站在門口,彷彿病房裏有什麼洪水猛似的,不肯離開門口半步,始終與病房裏的人保持著距離。
「你記得你連夜趕來平城的目的就好!」他淡笑著說道。
曲修然磨了磨牙,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斷他的頸脈!
與此同時,就在他們劍拔弩張水火不容的同時,瑟已經跟曲彎彎聊開來。
曲彎彎扯了扯瑟的白大褂,不聲的朝著戰霽昀努努:「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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